剑芒闪烁的瞬间,黑衣人反应却是迅速,左手反震出佩剑,此剑剑身墨黑,剑首处雕着一尊蛇首,剑脊上印刻着舞动的一条黑蛇。
拔剑那一瞬间,黑衣人内功注剑,一到黑色蛇影浮现于剑身之上。
魏明甲心中暗暗吃惊,第一感觉便是这黑蛇不简单,纵然是一道虚影,但其中蕴含的气势和对方比起来却不遑多让。
另一方的宋输越见状却是瞳孔紧缩,一枪逼退中年人,目光看向魏明甲沉声道:“他是挂蛇楼的杀手。”
挂蛇楼?有意思,梁郡和河州府衙的人还没出现,倒是出现了这第三方势力。
见有人猜出自己的身份,黑衣人也没有去反驳他,只是身影和蛇影同时游动。
对方紧逼,魏明甲也不再准备耗下去,以免夜长梦多,调动内力自行运转《移脏术》,手中禾轩已然杀出。
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如今既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那边已经是敌人。
纵容是挂蛇楼的杀手又能如何?
如今《西归剑诀》虽然刚刚入手,自己也并不是纯粹的剑修,但凭借自身前世的领悟力和这段时间以来打下的牢固根基,拆分出来的一招半式,纵使不如完整剑诀,可也不容小觑。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今日便以此人祭剑,宣告自身的降临!
下一刻魏明甲露出一抹笑容,带着些许邪气,却又带着几分莫名的妖艳。
《西归剑诀》——剑入黄泉!
内力注剑,无边剑气浪涌四周,天地间繁星在此刻显得格外黯淡,滚滚浪气自天空倾注而来,魏明甲携禾轩剑牵引剑浪直冲对方。
黑衣人见状,黑蛇虚影更加凝实几分,剑出蛇来,无边浪潮与黑蛇交织在一起。
锵锵锵!
两剑相交,周身空气摩擦出刺耳的爆鸣声,黑蛇盘旋在众人上分,似是被铁链缠住一般翻滚不停。
黄泉以至,以剑送葬!
噗!
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黑色蒙面布上滴落点点血迹,此刻的魏明甲却也并不好受。
全身内力十分去八,好在一开始便运转《移脏术》,效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沓!
黑衣人越上树枝看了一眼魏明甲遁身离去。
想走?留下吧!
遮云手!前世魏明甲便是以此绝学名震江湖,纵使到了这一世,纵使自己得到了《西归剑诀》,可他也并不打算至此放弃自身的绝技。
天云变色,滚滚威压自天而来,决胜的机会就在眼前,确保万无一失,禾轩剑猛然斩向对方。
“找死!”
威压之下,四周显得格外沉闷压抑,黑衣人气血翻涌,吐了一口血,却不得不去硬接那一掌和那一剑。
嘭!
只见黑衣杀手空中微滞身那一瞬间,下一刻,人首分离。
魏明甲身影坠落,宋输越却是心中震惊,挂蛇楼的杀手哪个不是从血海中走出来的?
黑蛇一系,向来是挂蛇楼楼中最为强势的一系,能成为黑蛇杀手可不是一般人物。
到是可惜了那黑蛇佩剑。
见黑衣人被削了脑袋,魏帆此刻是真的怕了,不负之前的有恃无恐,如今后手已然没了。
“宋输越,如今那人内力已空,这可是大好机会啊,事后我再给你一千五百两,如何?”魏帆朝着宋输越大喊道。
“三千两,半个铜子不能少!”
“好,就依你,罢手吧。”
“先交钱。”
魏帆大怒,厉喝道“宋输越,你不要太过分!”
黑色长枪横面扫去将中年人逼退几步,顺势将黑枪扎在地上,微微耸肩却是没有说话,目光缓缓的转向魏明甲。
方飞挠了挠脑袋,默默地走到宋输越的身后,中年人眼神带着些许凛冽,目光直冷冷的看着魏明甲。余光却又不时观察宋输越。
这一刻魏帆也明白宋输越的态度了,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魏明甲,眼神中带着一抹难以察觉恨意,苦涩道:“阁下想要如何?”
“呵呵。”魏明甲带着一抹笑意缓步从阴影下走了出来,月光飘洒在他那白皙的脸庞上,一缕垂丝摇曳在耳畔两侧。
看着那缓慢走出的身影,在夜光的照耀下自然也看出了对方的模样,一袭黑衣配上那熟悉的冷峻容颜,魏帆心中顿时一凉,嘴角慢慢咧出一抹凄惨的笑容,颤音说的:“二哥,好久不见……”
见他这副模样,魏明甲依旧带着那抹冷到极致的笑容,“不算好久,不过今夜之后你我兄弟恐怕再也不会相见了。”
如果那张冷峻的脸让魏帆心底一凉,那么这句话就又是在对方的心口上插上一剑,可谓是杀人,诛心!
中年人眼皮一跳,滚滚剑风铺散开来,宋输越反应不慢,一柄黑色长枪抽离地面的那一刹那,寒芒凛冽,针锋相对。
感受着对方的寒意,魏帆明白今晚的结果难逃一死,凄惨笑道:“二哥好久都没有和小帆切磋过了,今夜可否二哥赏脸?”
四目相对,无声间两人不约而同抽剑
噌——
禾轩剑在黑幕下闪烁出一轮寒月,万星点缀之下尽显绚烂,剑尖所向自然是魏帆。
惨笑一声,魏帆拔剑而起,寒芒之下亦是隐隐约约勾勒出一轮寒月,只是这轮寒月却相差的有些多了。
挟月剑法。
正是魏鹿凌的成名之法,而魏常兄弟三人自然是得到真传,挟天上之寒月,摄天下之寒剑。不过可惜的是这挟月剑法仅仅是残篇,所发出的威能也只局限于勾勒出寒月罢了。
看着那轮寒月,魏帆狂笑,只是这笑带着惨淡,撕心裂肺。
两轮寒月飞射而出,在黑夜下如同陨星坠落。
嗦——
魏帆手中佩剑已只剩下半柄,他的那轮寒月已经消散不见,寒芒穿过他的身体,他的目光看向魏明甲,眼中带着恨,带着怨,却又带着一抹思念,喃喃道:“再见了,小乐儿……”
看着轰然倒下的那具尸体,四周都安静了许多,中年人更是双目通红,想要冲出去,但因为宋输越却不能近身半步。
“魏常,那是你弟弟……”
一双寒瞳看着中年人,伴随着阵阵剑鸣声,禾轩剑穿过中年人的胸脯。
看着深插自己心口的剑身,中年人抬头一脸难以置信,狰狞的表情近乎扭曲,“为什么?”
一旁的方飞瞪着铜铃大眼,眼神中也带着些许不解,只有宋输越淡淡的看了一眼倒地的中年人下令让人收拾痕迹。
从上次在雀烟楼那次交谈,宋输越便已经明白魏明甲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对于自己的父亲都能狠心算计的他,杀了魏帆之后又岂能留下这么大的祸患,要知道有些事情,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甚至宋输越都不敢确定魏明甲会不会突然暴起杀手,因此他只能心设戒备。
擦拭下禾轩剑上略带的血迹,魏明甲倚靠在树上忽然开口道:“大戏已经结束了,阁下还不愿现身吗?”
风吹袭树叶,飒飒叶声响彻小片密林,魏明甲眼神一沉,遮云手朝着西方一掌拍去。
“少庄主果然有几分手段。”
话落间,一到身影猛然从西方朝着魏明甲射来,腾身而起,两道黑影此刻在月夜之下交锋片刻。
忽然一影从空中跌落,倒退几步,魏明甲才稳住身形,双眸凝神,沉声道:“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