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庭接过唐修的信笺,然后马不停蹄一般的敢来到天都。
谢风庭生在幽州经商世家,却是长在隋朝天都,东西两市都无比的熟悉,也有谢家的分号。
所以按照唐修的吩咐,他第一时间去了厉候府。
厉府坐落于皇宫侧边,西市,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大隋王朝只有一相,那就是厉相。
厉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尊祟,甚得官员民众的喜爱,因为圣天子近年基本不理朝政,很多政务上的东西都由厉相一人全权负责处理。
所以厉相的辛苦,很多人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谢风庭来到厉候府,并没有表露身份,在门口一味的在喊有急事要见厉相。
厉候府是何等森严的地方,岂能容得谢风庭在门前大呼小叫,后来被厉侯府的统领狠狠的撵了出来。
谢风庭灰头土脸,恨得咬牙切齿,一边骂那位统领不识货,一边又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宗律司。
宗律司到底是庙堂机构,非私人住宅,在正常时间段,可以随意出入,当他表明有急事需要见宗律司首的时候。
宗律司一位官员将他引入了一间密室。
在那位官员走后不久,叶监司大人走进来这间卧室,然后看着浑身金钱味的谢风庭,皱皱眉目说,“请问过来我们宗律司有什么事情吗?”
叶监司望着谢风庭,眼神有些古怪,无论怎么看谢风庭都不像一个修行士,反倒像一位败家的公子。
尤其是叶监司是看到谢风庭手上那封白色信笺的时候,整个人猛地激灵一下。
谢风庭这封信笺和唐修上次过来宗律司带的那封战书简直是如出一辙。
所以叶监司有些疑惑,这个一身金钱气息的少年该不会又想学唐修,过来下战书的吧?
谢风庭撇了一眼叶监司,感觉到后者的眼神古怪,他心底则是有些发毛。
谢风庭自己承认绝对不是第一次来宗律司,但他还是并不认识叶监司,所以他想不明白叶监司为什么用那种充满戒备的眼神看着自己。
“难不成这是天宇家安排在宗律司的奸细?”
谢风庭没有再看叶监司,他被对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所以表明了来意,“我有急事要见司首大人。”
“你有什么急事和我说就可以了。”叶监司径直的道。
谢风庭古怪的行为已经让他产生了戒备,无论如何这次绝对不能出现诸如挑战天宇迦楼的大事。
虽然在宗律司下战书是一个很合理的行为,但叶监司今天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劝劝这位冲动的少年。
“你?”
谢风庭满脸疑惑,“交给你可以,但你叫什么名字?”
叶监司脸色冷冷清清,“叶,官职宗律司监司。”
“也就是叶监司大人?!”
谢风庭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又摇头,“你不是厉家的人,所以交不了给你。”
叶监司闻言,心底里愈发确定谢风庭手里的信笺,绝对是一封战书。
所以他毅然道,“厉司首不再宗律司,我可以全权负责宗律司大小事务,放心将信笺交给我。”
谢风庭看了一眼叶监司,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那一副等不到厉司首就不离去的神色,让人竟然有些无可奈何。
果不其然,叶监司有些微急,“少年,过来宗律司下战书有那么好玩吗?”
“其实下战书也不用专门给司首大人的,我也可以帮你处理的?”
谢风庭一脸懵懂,被叶监司说得糊里糊涂,“战书?”
“什么战书?”
“你以为我这封信笺是战书?”
谢风庭举了举手上的信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听到叶监司的话,这时他想起了唐修,前些时候唐修在宗律司下战书挑战天宇迦楼。
殊不知,他过来送信,宗律司的人竟然也将他看成了是过来下战书的人。
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宗律司的人至于如此吗?
“这封是别人叫我送过来的信笺,可不是什么战书之类的东西。”谢风庭懒得理会叶监司,说完他有股想闭眼歇息,只等厉司首的冲动。
叶监司似是问不出个真实结果,心底并不甘心,“谁叫你送过来的?”
“我干嘛要告诉你。”谢风庭白了白眼,懒散的道,然后在心底加了句谁知道你是不是奸细。
谢风庭平日里吊儿郎当,没点正经,但关键时刻做事却是滴水不漏,这和他的身世有着极大的关系,毕竟是出自生意豪门。
“你在犹豫什么?”
叶监司眼见他密密实实,不由得有些不悦,“难道你怀疑我们宗律司的办事能力吗?”
“没有。”
谢风庭这时将信笺收好,“由始至终我都是在等厉司首,并不明白你的意思。”
叶监司这时坐了下来,认真打量着谢风庭,“我告诉你。”
“宗律司做事从来都是尽心尽力。”
谢风庭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叶监司突然那么激动,不由又认真打量一下叶监司。
叶监司耐心的说着,“前段时间有个叫唐修的少年过来我们宗律司下战书,你应该也知道这个消息了吧?”
谢风庭点点头。
“可你知道吗?唐修不但成了我们宗律司的贵宾,还和我无话不谈。”叶监司如实的道。
然而,谢风庭这时却来了兴趣,“真的吗?那唐修进了哪个宗门修行?”
叶监司不明就里,狐疑的望着谢风庭,然后道:“如果没改变主意的话,今天他应该在通灵馆参加试炼。”
然后叶监司又将怎么认识唐修,和唐修一起在户部巷谈天说地的事情如实的说了一遍。
“看来你的话并不假。”
谢风庭的眼光突然亮了,接着道,“不错,唐修今天确实在通灵馆试炼,而且已经过了一关。”
叶监司恍然大悟,指着谢风庭,笑着说,“你手中的这封信件莫非就是唐修叫你送过来的?”
“哈哈。”
谢风庭也如释重负,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啊,而且你应该早说和唐修的关系啊,憋死我啦。”
谢风庭的态度转变得非常快,言谈举止瞬间变得轻快了起来。
“谁叫你那么神神秘秘,我都差点忍不住要将你撵出宗律司了。”
叶监司也是变得爽快起来,既然都是互相认识唐修,说话自然好办。
“那你来宗律司所为何事?”
谢风庭在怀内取出信笺,然后将唐修嘱咐的事情如实的说了出来。
叶监司听得眉头紧皱,渐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唐修吩咐你务必将信带给厉司首,这可能与他晋入书殿文赛煮酒论经决赛有着很大的关系。”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将信给我,我转交给厉司首吧。”
谢风庭此时没再有任何怀疑,叶监司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不是在假装什么。
谢风庭一直对自己的看人本事相当自信,所以他并没有多想,将信笺交给了叶监司。
而叶监司也没有多加逗留,嘱咐谢风庭稍等之后,便从密室走了出去。
叶监司将谢风庭安排在密室,自然有他的理由。
虽然宗律司由厉家的人执掌,但宗内发生什么事情,难免还是被有心人给透露了出来。
上次唐修过来下战书挑战天宇迦楼便是如此。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但叶监司还是保险起见,所以从一开始就将谢风庭安排在这间密室内。
果不其然,如果有人知道谢风庭是过来替唐修送信的话,那毫无疑问,接下来吃亏的肯定是唐修。
这根本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
所以叶监司有些庆幸。
也有些高兴。
因为唐修已经开始行动。
也已经开始修行。
通灵馆的通灵秘术会是他修行的第一步。
所以叶监司很想看到一个刚修行的人突然晋入三境通灵的震撼情形。
……
叶监司送信的时候,户部巷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盔甲,腰间插着佩剑,高大威猛,双目炯炯有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刚猛血腥,是那种纵横沙场,勇猛精进的杀气精神。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定是军中高手。
他叫秦卫,是东都厉神侯麾下大将之一。
他回京有两件事,其中一件事情已经搞定。
而另外一件事情则是得到厉神侯的授令,过来调查户部巷唐修的真正身世。
他并不像天宇司那般鬼鬼祟祟,而是光明正大的从巷口走了进来。
然后他看到了唐修的面具店。
店门口悬挂的青叶面具随风飘扬,他的眼神凝了凝。
这时店内走出了一位和他一样,都是穿着盔甲的人。
只不过那人的身躯没有他那般高大威猛,看起来比较斯文,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而且戴着一个猫首面具。
戴着猫首面具的人首先出声,“你要找人吗?”
秦卫天生属于纵横沙场的人,言语办事从不拖泥带水,“是的,我找唐修,你叫什么名字。”
戴着猫首面具的人道,“你听说过十二巫神卫的猫将军吗?”
秦卫到底是见惯世面,面不改色的道,“浮屠宗,守山十二巫神卫?”
“然后,你就是其中的猫将军?”
戴着猫首面具人道,“是的。”
“很好。”
秦卫赞赏的点头,没有半点虚假,整个人都非常的真诚。
猫将军则是不解,“很好既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既然知道了,就可以离开了?”
秦卫摆了摆手,“我可以离开,但你要接我一道法术。”
有些人做事干脆利落,猫将军只是和他说了三言两语,便知道他是过来探查唐修的身份。
面前这人和前些时候过来的天宇司官员不一样,最起码,此人没有恶意,所以猫将军不再迟疑,伸出手说,“请。”
秦卫没有出剑,站在原地出手。
一股劲风从户部巷吹过,天地灵气汇聚而来。
秦卫脚下的地面突然震荡起来,他体内的真元呼啸而出,如猛虎出笼。
这个灵气所化的猛虎在空间咆哮,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然后携带着滔天的威煞朝着猫将军杀去,六境本源修行士的实力显露无疑。
秦卫的法术勇猛刚烈,这和他本人的性格有关,但凡纵横沙场的大将,修炼的都是诸如此类经诀。
然而,当他发出的法术冲入面具店的时候。
天地突然变得昏暗,空气中的灵气变得无比凌乱。
就连猫将军的身影都变得依依稀稀,看起来如镜花水月一样,模糊不清。
秦卫突然闭上了眼睛。
因为他知道对方施展了阵法。
然后阵法与猛虎在空间交织,对碰。
阵法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秦卫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地恢复清明。
猫将军依旧站在店内,而他们周围的东西毫发无损。
户部巷周围的人不明就里,有些发愣的看着秦卫,也看着猫将军,他们殊不知刚才这里已经经过了一场生死相搏。
“厉家准了。”
秦卫深深望了一眼猫将军,然后丢了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当他离开之后,店内的猫将军还是一动不动,然后面具底下有一丝鲜血留了出来,流到了猫将军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