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厮杀声音从茂密森林内不断响起,惊得许多林荫鸟群慌忙飞离,位于战场远处的一颗笔直哨兵树上,一袭整齐马甲长裤的安德尔用单筒望远镜凝望着那模糊而又残忍的埋伏现场,忍不住眯起双眼。
他是自由城邦中的密尔人,维斯特洛的战争失败后,安德尔本来正打算与其他同乡一起乘船朝着家乡返回,但没等他真正登船就又突然接到命令,要求他驻留维斯特洛,带领千名无垢者士兵赶过来埋伏截杀一位维斯特洛皇室中人。
这个命令来的很突兀,但随后安德尔就了解到了一些详细情况,据说目标与他们找了很久的那扇旧日之门有关系。
安德尔对此其实有些不以为然,密尔的统治者们翻来覆去地说神谕神谕,但他从没听说过神灵显露于世人面前,那所谓的神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相对而言,他更相信这场以寻门之名而发起的战争只是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之间的协调行动,目的自然是出于对维斯特洛这片日落之地的侵占野心。
“可惜看不清自己有多少能耐。”想到这,他不屑地撇嘴。
九大自由贸易城邦相互之间各有仇怨,贸然联盟,根本不会有好结果,在战争之前安德尔就已经有这种想法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战争的最初还没什么,而今遇到了大挫折,这所谓的联盟却一下子瓦解开来,谁都挽回不了——只能说战争打响的那一刻,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只是……明明已经失败,为什么还要叫自己留在这里截杀什么旧日之门相关的目标?
凝望着那战场深处一个身着绿色盔甲动作狂暴的高大身影,安德尔着实有些无法理解高层下达的这道命令。
纵然听说那位叫蓝礼的有些奇特本事,可也没什么迹象表明他就与那扇门有关吧?
或者说那扇门到底是什么?
“管他呢,也许有些人只是想要报仇。”安德尔释然地想。
想想似乎还真是这样,战争失败的原因虽然是联盟内部不稳,但如果那场决定性的战役,他们也许有成功的可能。
而那场战役的失败,岂不正是因为眼下那个被围困着的绿甲骑士?
要不是那家伙施展了那种诡异的幻术,可能联盟军队现在已经驰骋在维斯特洛首都城墙之下了吧?
然而现在他们只能灰溜溜地逃亡离去,还要接二连三地承受着维斯特洛人的封锁阻拦,军队不断减员,甚至比全盛时期少了三分之二。
如此惨败之下,一些城邦高层愤怒地决定报复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失败了就是失败了。”
如此感叹着,安德尔认为那已经处于包围圈中的目标不会有什么意外,于是干脆放下望远镜爬下哨兵树,一位副手见此立即靠近而来。
“埋伏的情况怎么样了,大人?”
“还能怎么样。”安德尔摆手回答,“等会结束后咱们过去,希望能抓活的。”
己方有近千的精锐无垢者战士埋伏在此,而敌人不过是三百名杂牌军队,纵然那个叫蓝礼的家伙有些特殊手段,可总不至于能对抗的了如此差距。
相对而言,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完成这次任务之后,能不能顺利搭上离开维斯特洛的船只。
战败后的大部队撤离阶段已经过去了,零零散散残留在维斯特洛的士兵根本没人接应,现今维斯特洛人又封锁各处海岸,撤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纵然高层们承诺过跑来接应也是一样。
不过安德尔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只因他性格谨慎,对于那些城邦高层们也并不是很信任。
“北边那条线暂时是不能去了,带着这么多兵,别的地方也不好走,只能顺着谷地那边的海滩偷偷溜……”他暗暗思索着之后该如何行动,结果还没确定思路,就突然听到不远处战场方向传来一阵特殊的响动,抬眼看去,不由面色大变!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他是怎么突围的!?”
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眼见一位身着绿盔甲的高大骑士率领一众敌人徒步奔袭而来,安德尔忙招呼周围的无垢者护卫们掩护,自身则转头就跑。
虽然被高层们派来执行这次任务,但安德尔并不是一个冲锋陷阵的能手,叫他思考办法与策略他在行,叫他与人展开血腥厮杀那简直是为难人。
脚步迈的飞快,身后喊杀声却愈发响亮,殿后的护卫们忠诚地用生命来执行者安德尔交代下去的任务,但听声音似乎有些支撑不住。
慌张奔跑间,安德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就见到那个身着绿色盔甲的目标而今正凶猛地挥舞着一柄双手剑,动作暴戾却又不失迅捷,每次攻击都能带出一道凄厉的惨叫与绽放的血水!
有无垢者士兵挥舞长矛反击,却根本无法破开那人身上绿釉全身盔甲的防御,同时也不清楚是否安德尔眼花,他隐隐发现那个凶猛的存在身上悄然绽放着一层犹如实质的金光,而其锋利的武器之上,则隐隐有蓝色鬼影闪烁,每次挥舞似乎都有狰狞鬼脸浮现
“这人太恐怖了!”暗暗心惊之余,安德尔不再理会身后,脚步飞快地奔跑着,以期迅速脱离战场。
结果没跑多久,眼前就突然掠过一道苍白的影子,随后还没等安德尔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自己的左眼部位蓦地诞生一阵剧烈的疼痛,下意识捂脸惨叫,身后更有风声传来,脑后随之传来撞击剧痛,让他忍不住脚步趔趄,最终狼狈地扑倒在了地上。
“安德尔大人!”跟在身旁的副手见此大惊失色,忙搀扶着他站起身来,可惜那身后敌人此刻已经跑了过来,明明穿着全身盔甲,速度竟然比他们还要快!
仅剩的两名无垢者护卫见此忙折身阻拦,却没有抵挡住对方凌厉的攻击,几个呼吸的功夫就纷纷身死,那身着墨绿盔甲的高大身影则疾步踏来,将副手一巴掌扇到一边,一把抓住安德尔的后脖领,将其从地面凌空拽起。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捂着流血的左眼,安德尔犹自不信地转头咆哮,可惜对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就这么拎着他的后衣领碰地一声撞在侧面树干上,直接将安德尔撞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