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璞玉的黑色眸瞳里渐渐透出血红来,像是地狱里的魔鬼,看的人心惊胆颤,茜女惶恐的不停乞求:“丞相……奴不敢了,不敢了……”
然而,似乎茜女越乞求,江璞玉眼睛里的风暴越疯狂,他似乎也在挣扎,也在隐忍,可是那嫉恨之火却一步步征服他,控制他,让他一点点失去理智。
当茜女在江璞玉眼睛里看到了杀意,她就再也顾不得求饶了,当务之急,她得摆脱这可怕的禁锢!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她死过一次,才会更加贪生!更加冷静!于是她暗暗拼尽力量,心思一转,猛的抬起脚,直踢向他的重要部位。
江璞玉似乎沉津在某种迷失里,也许是没有想到茜女会奋力反抗,会有这样的胆量和机智,竟是生生迟钝了一刻,实实接了茜女这一脚!
“嗯……”他闷哼了一声,手劲松了一点,茜女趁机用力攥住他的手腕,贪婪的猛吸了几口气。
江璞玉的眸子缩了缩,迅速恢复了些神志,再看向她时满是不可思议,“竟然敢踢本相……”还好他武功高深,才没有被小女子伤到。但真是可恨……
“丞相!你想让我死,也让我死的明白好吗?”茜女连忙出口拖住他,换得自己多喘几口气。
江璞玉神情清明了几分,只剩羞恼在脸上,强忍着怒火问:“如何?”
“我不懂,丞相为何杀我。”茜女气喘吁吁地说,“恕我愚钝,尚不知如何得罪了丞相,要取我性命。”
“还不够清楚吗?本相绝不容许自己的姬妾看别的男人。”江璞玉理所当然的轻嗤。
茜女也冷嗤一声,“丞相忘了?我只是你的奴!”
江璞玉凤眼一眯。
“除非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嫉妒,才会霸占,丞相不准我看七皇子,是代表你有喜欢我吗?”茜女面上从容,甚至还努力在眼中挤出了点暧昧,其实内心里,她在打哆嗦,没错,她在赌。
果然,江璞玉先是一怔,即而目中飞快的闪过恼怒和鄙夷,然后索性手一推,松开了她,阴戾地说:“自以为是!不知羞耻!”
茜女被甩的后退了数步,直贴上墙壁,她内心狂喜不已,还好,赌对了。高大上的丞相怎么会承认喜欢一个女奴呢,不喜欢就不该杀她。
江璞玉转过身,丢给她一个高冷却不安的背影,短暂的沉默后,他说:“罚你在此禁足一月,若违令,定杀不赦。”
茜女定定的盯着他,有点儿欣喜若狂,不敢相信他年就这么放过自己了,直到他举步头也不回的走出院落,她才长出了口气,瘫软在地。
死里逃生啊……只是,她还是不懂,丞相为什么这么激烈这么尖锐?看他对林以慈和其他姬妾的态度,实在不该呀!他能设计把林以慈给自己的手下……还当众羞辱她,又能当众说把那五个姬妾卖给外族人,他这种人,根本不把姬妾当人看,也没有“我的女人死也得死在自己府内”的大男子主义,那么到底为什么,他这么疯狂?
当然了,她绝不会怀疑他对自己有一丝丝动心的可能,刚才这个男人的表现完全失控,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想了想,因为筋疲力尽,实在也不愿想了,干脆好好坐下来倒点茶水喝,压压惊。还好,禁足一月的意思,就是她尚有一月的活头。
她这次躲过一劫,说不定下次又因为什么事惹恼江璞玉,她没那么多理由让他不杀她啊,怎么办,除了逃走,怕是别无他法。那么这一个月,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走掉。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茜女整日的在屋里剪布头,剪什么呢?将自己不起眼的工作服的衣角啊什么的,剪下来一条一条的,她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做个“威亚”!于是每当夜黑风高的时候,她就噌噌爬到树上,观察地形。没有轻功,不会武功,怎么越过高墙呢?嘿嘿,她有妙招,看她如何吊着威亚逃跑!
于是被禁足的日子不仅能白吃白喝,还挺忙活,一点儿也不无聊。
只是相府内的某个大殿里的人,就显得有些无聊了。
鸡鸭鱼肉满满摆了一整桌,江璞玉却依然若无其事的坐着,一动不动,没有准备用餐的意思。
这次利用生辰宴会为朝廷募捐之事,受到皇上大赞,又记了他一功,虽然他早看淡功绩,可也不该心情不畅呀,为何总觉得生活中,缺少了点什么。
脑子里不期然的又想起纳兰沧海的话,让他娶妻?这是什么暗示?
心思一转,又想起那个丑女奴,不禁眉头颦起,心烦意乱。
守在一旁的吴逊一瞬不瞬的看着丞相的表情,丞相这般失神已经好一会子了,这顿饭,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做为丞相的贴身侍卫,他知道,自打禁足了马茜女后,丞相就有些奇怪,所以他不敢催促,怕惹恼丞相,只能干干的等着。
也不知就这么过了多久,江璞玉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饭菜上,吴逊连忙一打精神,上前来低声说:“丞相,属下给您布菜吧。”
江璞玉望着桌上的菜好一阵儿不说话,然后突然抬手随意指了一盘鱼肉,说:“这个,送去后杂院。”
吴逊惊了一下,不用问,他也知道丞相的意思是送给马茜女,这真是让他汗颜,丞相居然会关心马茜女吃什么菜?
江璞玉一个眼神瞥来,吴逊赶紧收回思路,立即应了声,端起那盘鱼,快速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