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指纹,房门打开,灯光被语音唤醒,季萦回到了家里。
时间倒转回正午时的餐馆,她借故离开座位时,拿出湿巾的同时将包里手机的录音功能打了开来。
“三舅,您来拆我台干嘛?”
“玉玉,你这回可栽了。”
……
“别跟以前那样儿了,好好追,追到了带回家给我姐跟我姐夫看看……”
录制下来的语音还算清晰,在空旷的客厅里播放完毕,季萦听完把手机锁了屏放下,随手将花瓶里刚刚蔫下来,花瓣开始卷曲的玫瑰拿出来走进了浴室。
花瓣一片片被撕下,沦落成了浴缸里水面上的装饰,它完成了被观赏的使命,现在开始,要物尽其用了。
次日,她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在举手敲门之前,不笑宁率先一步将房门打了开来,
“你倒是算得准。”季萦一边走进去,一边说着。
“根据你打电话来的时间、今天的路况、你的步速,差不多也该这个时候到。”不笑宁关上门,挑了下眉,“最重要的是,我听见隔壁家狗叫了。”
前面的话都是瞎编,最重要的是邻居家有个活门铃给他预警,但他们两个都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养宠物的人。
对于生性冷漠的人来说,同猫狗也不太可能产生什么感情,只会觉得喂养宠物太过浪费时间。
不笑宁由着她扫视过屋内,说:
“你随便坐吧。”
季萦诧异的看向他,这也没能够落座的地方啊。
装修风格中有一类叫做极简,但不笑宁家不是风格极简,这就是极简本身,简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连必备家具都省略了,只剩空荡荡一间屋子,置放着一些乐器,椅子沙发自然是不存在的。
不笑宁看着她,不甚在意的把挡在眼前的头发抓到了脑后,“坐地上吧。”
“谁要坐地上?”季萦当然不可能干这种没有形象的事,往他卧室走,“我坐你床上就好啦。”
也分不清到底谁是屋子的主人,她倒比自己还轻车熟路。
不笑宁失笑,跟她一起进了房间,陪着坐到床上,“你对我倒是放心。”
“因为我了解你嘛。”季萦伸了个懒腰,仰躺下去,“还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最舒服了。”
每天伪装着,就算是爱因斯坦也会觉得累。
不笑宁把她的长发轻轻顺着背后捋出来,铺散在床单上,“你带合同了吗?”
他的床特别软,季萦感觉自己都困了,打了个呵欠,“没有呀,我要等阿翔带着我去工作室签。”
“你……”不笑宁本来还想问话见她这样也只好作罢,放轻了声音,“乖,睡会儿吧。”
“嗯,记得叫我吃晚饭。”季萦睡着前留下这么一句话。
猛兽只会对绝对信任的同伴袒露腹部,孤独的天才之间互相不是死敌就是挚友,他们是后者。
不笑宁小心的把枕头垫到了她的脑后,顺便为她盖上了被子,轻轻走出房间合上了门。
客厅里他拿起一把贝斯,没有插电,音乐声微弱的响起,谁也吵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