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姒姒确实没昼没夜的忙,周末这两天也没有休息的时间,姒姒会努力码字,不断更,如果赶得稿子质量不好,希望亲们多多提出意见来。)
的确,这事若齐毓不知道还罢,若是知道了,只怕是容不得的,齐毓的性子,她很清楚,是看不得这些的。尤其还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犯了这等事。
“孙嬷嬷,本宫一向懒怠。”
听到上面小娘子莫名的话语,埋头死哭的孙氏猛地一抬头,似还有些茫然,却只见小娘子懒懒瞥过来,声音不高不低道:“机会从来只给一次。”
孙氏彻底瘫坐在那儿,哪怕满屋都是看戏的下人,她也再撑不起方才自得的气势。
小娘子捻了捻手上的绢子,不紧不慢的瞥着下面僵滞的人道:“嬷嬷是爷身边的老人儿,为了爷的体面,本宫可以容嬷嬷这一回。”
孙氏一听这话,仿佛听到了希望一般,眸中登时一亮,却听小娘子道:“那郊外的庄子还是为嬷嬷置办着的,赶早不赶晚,今儿个午时嬷嬷就早早去了吧,也不必等爷回来了。”
眼见着孙氏嘴唇微微翕合,小娘子已然漫不经心道:“至于嬷嬷的长子,职位谋的名不正言不顺,过不了几日想来上面就会传去免职的帖子,嬷嬷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如蘅眉眼微抬,瞧着晦色的孙氏,唇瓣微勾:“还有嬷嬷的小儿,老话儿说得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债本宫已然换了,可旁的,本宫却是还不得的。”
“太子妃。”
孙氏一听,惊得已没了人色,这话里说的再明白不过了。那小儿再不争气,那也是她的命根子,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
孙氏眼见着还想求情,却见上面的小娘子眸子骤然一沉。里面深的像一抹深潭,看不出喜,却已然看出几分不豫。
“就算是到了爷那儿,想来也是一样的路,嬷嬷是亲自送了儿子去大理寺。大义灭亲,还是让大理寺去嬷嬷府上拿人,嬷嬷还是想清楚的好。”
听到小娘子生冷的话语,孙氏已然明白,自个儿败了,彻彻底底败在眼前这个小娘子的手上,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奴婢,谢太子妃恩典。”
已不知过了多久,孙氏终是沉沉叩在冰冷的宫砖上,缓缓起身时。对视到高坐在上面的小娘子,心底猛地一震。
终究是她蠢,才走到这个地步,孙氏自嘲一笑,直到踉踉跄跄跨过毓德宫高高的门槛儿,她脑海中仍浮现着方才小娘子孤冷的眸子,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小小的娘子,也会有那般的气势,那般的手段。
孙氏仿佛只是一个楔子。一笔带过,却是连带着在整个毓德宫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浪,外人许是不知,可内里的人却都清清楚楚。只几句话,刚入府的太子妃便将阖府的掌家权收了个精光,府里各房各户的人也做了不小的调动,总之一句话,如今毓德宫前面儿多半是太子爷的人,而后面儿。大抵都是太子妃提拔出来的。
虽然提拔速度之快让人震惊,可谁也不敢说三道四个什么,不说是太子妃的位置摆在那儿,更因为人太子妃提拔的好,提拔的都是有名有望,办过实诚事儿的人,就是拉出去,外人也没有说个徇私不好的。
听到瑶影将这些下面人的话说过来,如蘅只是抿嘴一笑,什么也没说,的确在进府前她已经做了好些准备,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又能将脚迈到多远去?总不能还没进府,就问人家齐毓,哎,你宫里谁是能办事儿的,谁是吃干饭不干事儿的吧。
一句话,终究啊,有了佟皇后这个大大的靠山,小娘子这边还在屁颠屁颠儿吩咐人去寻线子,人家已经把毓德宫内院上上下下的腌臜事儿写成了个小本子,再有两个小本子,便是可提拔可用的名录,另一本就是该立马清洗出宫的。
小娘子看到这,再一瞥素纨笑盈盈,极热情的脸,不得不说,还是很受用的,可人转念儿想了想,不对啊,说好的出阁掌家呢?可如今依然叫人家佟皇后护得妥妥的,她可要怎么去历练自个儿。
得!这小娘子的心底话若是让佟皇后听了,准要瞥个白眼儿,啐一句白眼儿狼,典型得了便宜还要腆着脸卖个乖。
毓德宫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可整个后宫却又是掀起了一阵喜庆。
不过几日,宫里传来了消息,一如那一日小娘子谢恩从佟皇后口中听到的,皇帝先是在六宫去坤宁宫请安的时候一撩袍去了,模模糊糊透了个信儿,先让众人有个准备。
明里暗里绕了一大圈儿,不过一句话,四皇子生母裕妃陈氏,进宫时日长,德顺极佳,多年来辅佐佟皇后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说起来到底要封赏一番,你说这旁的宫里什么没有?这唯一能赏的出了晋封还有什么?
要说晋封,你说晋封什么?人陈裕妃已然位列四妃,再上去除了还有个贵妃的空悬,还能有什么?
皇帝这试探的话语一出,第一个瞥的是身旁佟皇后的反应,人佟皇后淡然的很,俨然一副晋封谁她都高兴的样子,只明里暗里添补一句,话里大抵的意思,不过是帝后都是一个心思,没有异议。
得!原本那荣贵妃一听到皇帝这茬儿,脸都气白了,愣是憋在那儿正准备示意婉嫔夏氏去顶上,你说夏氏她蠢吗?皇帝的意思,就是正当宠的人想质疑都得掂量一下,更何况如今后宫俨然呈顺嫔柳氏分尽了春色,她不过是有了一个公主尚还能留皇帝几日罢了,哪里敢碰这个枪头去。
正在荣贵妃气极欲发之时,却听得人佟皇后笑得极端然,一句圣上所言,本宫也是赞成的,得!瞬间把她给梗到墙角上,人帝后都同意了,她就是再说什么,也转圜不得什么。
荣贵妃怒目瞪向一旁缩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眸默不作声,丝毫不敢看自己的夏氏,感觉内里的肺都快气炸了,两手硬生生攥在扶手上。俨然要捏碎了一把。
佟皇后瞧了这一幕,不过笑眸微抬,荣贵妃以为这样就过去了,却不知后面还有更大的喜事儿。
果然,帝后就像是玩儿一般。皇帝抬一个起来,佟皇后就要撵着将另一个的脸面抬出来。
顺嫔在六宫请安时,一副娇弱欲呕的样子,登时吸引了众人揣测的目光,太医一瞧,已是三个多月的身子,说白了,不过是宫里的老戏码,可就是新锅炒旧菜,它也能炒出味儿来。
戏码再老。只要皇帝喜欢,皇后喜欢,再老又有什么要紧?皇帝一个高兴,大笔一挥,顺嫔这娇弱弱的身子就立马冠上了四妃之一的名头,将来可真得顶着重重的珠翠钿冠,风光无限了。
顺妃晋封,佟皇后不在乎,因为是自个儿一手策划的,自然心里有一把好算盘。至于陈裕妃晋封贵妃,当然不是她的意思,不过是皇帝惯用的心思,是想让后宫局势更平衡些。
佟皇后哧然一笑。皇帝想要三国鼎立,那马氏也就罢了,孰不知他一心想要提携的陈氏可有那能力顶那一角来,这也就罢了,裕妃上位如何之快她不着急,因为她很清楚。这宫里还有比她更着急的,只怕打那晋封的圣旨一出,那宸华宫得日日点着灯到天明了吧。
就在这普天同庆的册封礼完,第二日请安时,只瞧着陈裕妃头一次褪了沉素的衣裙,换上了二色镶领袖斗纹锦上添花的团纹褙子,下面是一色的盘金彩绣细折裙,高高挽起的发髻上戴着镂空雕花赤金八宝碧玺钿冠,那鬓边刚掐的一朵并蒂月季更透的陈裕妃人脸色红彤彤的,倒真真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人荣贵妃当真是万众瞩目惯了的,明明是旁人耀眼的时候,她偏偏穿的压了正主儿一头,一身儿绛紫的卐字绣金线挑花蜀锦褙子,下面儿是一色遍地印花洒金裙子。
众人给佟皇后行完了礼,还没等裕贵妃完全起身,人荣贵妃已然挑了下颌,直直儿甩帕子朝左首的位子去了,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旁的,这一去,硬生生将裕贵妃撞到一边儿,满殿瞧着都沉寂一片,只转眼儿瞥向荣贵妃,只瞧着人家恍然不觉地品着茶,凤眼一挑,唇瓣漫不经心勾起笑意:“皇后娘娘这儿的茶也越发比旁的地方好了,叫臣妾也眼热了。”
佟皇后瞥了眼脸色一晦,却默不作声端稳走向荣贵妃身旁位子坐下的陈裕妃,也不接话儿,只抿然看向一旁虽身怀六甲,同样娇柔妩媚的柳顺妃道:“如今顺妃有孕,是宫里头等大事儿,本宫瞧,若有好东西,圣上第一个送到顺妃的永和宫才是真真儿的。”
柳顺妃娇脸儿一红,微垂着下颌软软道:“皇后娘娘折煞臣妾了。”
佟皇后唇瓣微勾:“本宫这儿刚好得了一对儿东珠,瞧着也还圆润,便送与你了。”
柳顺妃听了微微一惊,眸中闪着喜意,却又听得坐在惠贵妃身旁的太子妃笑着搭了话道:“那对儿东珠我惦记了许久,姑母也是藏着掖着半晌儿不给的,如今可见在姑母心中,顺妃比我上心多了。”
柳顺妃一听,瞧着小娘子娇脸儿笑意盈盈,没有半点儿拈酸吃醋的意味,心里轻舒了一口气,是啊,若论起来,这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莫过于母仪天下的皇后,可若论起第二来,自然是未来母仪天下的太子妃。
两边儿,她都惹不得,更何况,人家还是亲亲的姑侄关系,疏不间亲,这一点,她还是分得清的。
“你可别在我这儿打秋风,我瞧着,皇上那但凡得了好东西,太子必是第一个讨了过去,第二日那东西必然是在你身上,你倒还跟我拈酸吃醋的了,让人家顺妃听了笑话。”
佟皇后这半打趣不打趣的笑看向如蘅,倒把众人惹得一笑,小娘子垂下头再不说话,王嘉妃却是笑着道:“瞧瞧,可见儿皇后娘娘一说一个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