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几人一经渡过渡情崖,眉儿姑娘想起此中的艰险,心中悲痛,竟是泫然落泪。秦仲翁猜出她几分心思和心意,默默颔首,暗自喟叹不已。
轩辕无忧看到眉儿姑娘梨花带雨,从袖子里吐出一方手帕,递至眉儿面前,柔声道:“姑娘,崖上风大,快些拭掉泪花,千万莫要折损了姑娘的如花美貌。”
眉儿姑娘轻声道多谢,却未接过他的手帕,只是用衣袖在面颊上拂了拂。
江左布衣走过来,轻轻拍了拍眉儿姑娘的手,道:“渡崖时风浪太大,为何不小心避避风浪?”温言一过,如春风细抚杨柳,眉儿姑娘俏面飞红,垂下头去。
轩辕无忧眸光闪动,笑道:“江郎不仅心智武功独步天下,怜香惜玉的情肠也举世无双,在下佩服。”
江左布衣不想与之徒费口舌,身形飘动,已然到了那块自己以指为笔镌刻大字的巨石之下,轩辕无忧也随之而至,上上下下巡视良久,悠悠道:“江郎如何晓得如此便可引来九天银河,破解渡情崖的法门?”
江左布衣目光深沉地看了看那一行大字,沉吟片刻,骤然大笑起来,道:“这渡情崖不过是一个颠倒梦想,轩辕公子自然早就知晓,江郎只不过是在这个梦幻中再催生一个梦幻,此时公子以为进入了我们的梦里,何尝不是我们进入了公子的梦里?”
轩辕无忧哦了一声,问道:“江郎此言,在下不甚明白,还请江郎指教。”
江左布衣淡淡一笑,大袖挥出,已将轩辕无忧罩住,随之一根手指点中了轩辕无忧的睡穴。
秦仲翁斜倚着一块石头酣睡正浓,眉儿和馨儿也背靠背坐在地上沉睡不醒,只是在瞬息之间惊天变幻已成。
轩辕无忧仿佛大梦初醒,缓缓从一丛墨竹间起身,就见江左布衣手捻着一缕青丝,身披着一件麻衣,惆怅地坐在一丛兰花中,见轩辕无忧醒来,道:“此时你我皆是大梦醒来,应该开诚布公了。”
轩辕无忧瞪着江左布衣,神情之间甚是愤懑,问道:“你是如何猜出渡情崖不过是一场梦幻?为何在下以催梦大法引你们入梦,在下却也陷身梦境,而你们又如何侵入在下的梦里?”
江左布衣笑了笑,脸上惆怅之情烟消云散,懒洋洋地道:“猜出渡情崖是一个梦幻,绝非容易,不过阁下以催梦大法幻化成青石之际,江郎心底灵光大现,便已经雪然于胸。既然青石能够幻化,这渡情崖如何不能幻化。此为其一,更让江郎成算在心的是其二,当江郎意欲借力阁下催梦大法破解渡情崖时,阁下忒也心急了些,在为江郎施功催梦之际,运功过猛,显见令江郎此生长梦不醒,而且功法旁出,也将他们三人催入梦境。江郎自然明白渡情崖乃是阁下用以困住江郎的陷阱,于是暗中施展了心经度厄神功将催梦大法反引入阁下身上,那时节,江郎不再梦中,而阁下却深陷梦中而不自觉。”
轩辕无忧惨淡一笑,道:“既生瑜何生亮,彼苍苍者天,为何如斯捉弄世人?”
江左布衣淡然瞧着轩辕无忧,道:“阁下为何要弄此玄虚?莫非与江郎有仇不成?”
轩辕无忧突然笑了笑,道:“说到与江郎有仇,却真是有仇。江郎此次来到灵幻神宫,当然是为了做灵幻宫主的乘龙快婿,在下不妨实说,在下也有意迎娶国色天香的小师妹。”
江左布衣微然一笑,道:“阁下此言不足信,江郎不便相强,迟早会知晓阁下的心意。”说话间,手指轻弹,指风嘶然,秦仲翁三人悠悠醒来。
江左布衣道:“渡情崖已过,却不知第三关是什么?”
渡情崖,渡的不是情,而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