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谓的报复是离婚,是放她自由……
她休想!
“对你秦歌最好的报复不就是怎么也不答应和你离婚么?”他手指捏在她下巴上,语气里有一层同这个时候并不符合的玩味。
其实在商亦臣的世界里她就连绝望的资格都没有是么?
也对,曾经是她资源跳下这万丈深渊,他救她的家人于水火之中,他才是游戏的主导者,她没有资格说不,也没有资格叫停。
傅芷馨皱眉看着眼前两个人的对峙有些着急,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商亦臣还是不同意离婚?是他说的报复,还是她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但是没关系,怎样都没关系事情到了这一步,商亦臣刚刚那一个耳光秦歌嘴角到现在还有流出来的血迹,所以她想离婚之事早晚的十强,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和她抢商亦臣……
一瞬间秦歌眸底是死灰一样的平静,她想如果能够死心,离不离婚又有什么区别?最多回到曾经没心没肺的状态,可是还能么?
“好。”秦歌点点头对他的说法没有任何异议,乖巧的顺从,但是却伸手覆在他捏住她下巴的手上,扒开他的手然后得以摆脱他力道的钳制。
什么狗屁的宠都是骗人的,转眼间烟消云散,连信任也没有,何况她现在还被冠上一个加害他女儿的恶毒罪名,他大概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给她爱不是么,那么她又何必在傻傻的等待这种虚无的东西。
她伸手撇掉嘴角还没完全干涸的血迹,很用力的擦着,直到那一处的皮肤生起一层火辣辣的疼痛她才停手,再抬头看向他是已经是一脸虚弱的笑靥,她也想明媚点,可这个时候连伪装都好难……
“商先生,离不离婚当然你说了算,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种改变不了的交易关系,你给我安易的生活,给过我家至上的荣耀,那么索性就这么维持着好了,反正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凯子钓起来很不容易的,这样好了,以后你有什么生理需要你随叫我随到。”
反正就算是有着如今一段婚姻的束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顶多算得上是床上配合默契,仅此而已。
她努力让自己更没心没肺一些,忽略掉商亦臣脸上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话音落下才拖着快要支撑不住的身子转身离开。
从十二楼到一楼长方体的密闭空间里秦歌虚软着身子靠在电梯壁上,头顶日光灯投射出一圈柔和的白色光晕,她有一瞬间的晕眩电梯门已经应声而开。
这个时间段电梯一路到达底层中途并没有停过,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大雨倾盆,她一步不停甚至迫不及待的冲进雨幕里,好似晴空万里走的没有丝毫停留。
她想其实这个时候她是需要一场大雨淹没眼睛里夺眶而出的腥咸,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会担心没有人会心疼,她走在雨里肆无忌惮的放声痛哭,只有这雨足够大才能将那些并不想暴露的软弱彻底掩盖。
多久没这么哭过了,又是什么时候连哭都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大抵是家庭破碎之后,也大概是选择爬上商亦臣床的时候。
可如果人不想要的那些情感可以像这些眼泪一样多好,任取任留,只要漫出眼眶就可以同这具身体再无关联。
爱少一点疼少一点,她那么怕疼当初怎么还会选择走上这样的万劫不复。
而她始终没有注意到的是她身后从她出了医院开始始终跟着两个人,商亦臣身上也是早已淋湿,他安静跟在她身后好似无声的陪伴,而傅芷馨撑着伞其实在这样的暴雨里起不了任何作用衣服湿透在身上,她几次想要替商亦臣撑伞都被他直直躲开。
现在这算什么?刚刚分明还对秦歌那个模样,怎么才一转眼就默默跟在身后受罪了?!傅芷馨几不可闻的低咒一声,如果不是商亦臣还在此刻她一定毫不犹豫的上前将秦歌掐死!
那些被大雨消散的只剩一点难以捕捉的绝望哭声落在商亦臣耳朵里一下一下像是锋利的刀子割在心上,疼,可分明没有受任何的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她出来,也不知道这个晚上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可有的东西需要这样的一个契机,否则将会是一辈子跨不过去的劫难。
比如那个孩子……
不知道跟在秦歌后面走了多久,直到她走进一幢公寓,他的步子踩在居民楼外面停住,大雨几乎迷离了视线但他还是判断出这里是她最好的朋友苏暖的公寓。
他站在外面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雨势小了一些但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傅芷馨撑伞站在他后面脸上的妆容在水里润染开来,她上前一些拉住商亦臣的手臂,“臣,她进去了我们也走吧,这样淋下去你身体会吃不消的,还有你晚上一直都没有吃东西你的胃本来就不好……”
她话没说完他手臂一甩完全挣脱她的手,他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语气里是一层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滚!”
一瞬间傅芷馨脸上是一层错愕的不可置信,她手臂僵在空中然后是满脸难堪,她何苦这样一路跟到这边又犯贱的陪他为另一个女人受罪?他这是在报复自己刚刚对秦歌的绝情?
傅芷馨越往下想脸上越是难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所过不是一直跟着她一定不敢相信商亦臣会为了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情,那么她算什么,他们之间那么多的曾经,那么多年又算什么?
良久,傅芷馨转身愤怒离去。
————
半夜正是熟睡的时候所以苏暖过来开门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开门的瞬间她一脸扰她清梦的嫌弃,但是在睡眼朦胧以外发现是一身狼狈的秦歌是她瞬间睡意全无,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秦歌站在门外的身子朝着她直直到了过来,苏暖接住她的身子踉跄了下才站稳脚步险些就因为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和她一起摔倒在地。
秦歌换了干净睡衣那边苏暖又连忙找了吹风机替她吹干头发裹上毛毯最后又去厨房倒了一杯热牛奶给她,这才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秦歌整个人都很疲惫的模样,她手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一边脸颊高高肿起,苏暖找了药箱替她上药,一整个过程秦歌都安静极了,可却又没有睡过去。
“秦囡囡,你是被人打劫了还是打劫人家失败被打了?”其实苏暖大地上明白,能将秦歌弄得这么狼狈的大概和商亦臣是绝对脱不了关系的,但是秦歌不说她亦不会问,等她想说的时候她也会是最忠实的听众。
朋友有时候就是这样最忠实的陪伴。
而此刻以往苏暖这种早就能够使得秦歌炸毛的调侃完全没起任何作用,她安静发呆,苏暖替她处理伤口,其实消毒的时候会疼,可秦歌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苏暖明白,人身上有一处的疼痛发作时其余再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是浮云,那是心疼。
天际泛白,外头下了一夜的雨此刻没有任何要停止的趋势,苏暖坐在秦歌边上陪了她一夜,秦歌愣是睁着眼睛始终没有睡过去,她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倘若不是偶尔眼睛眨动她几乎和蜡像馆里的蜡人无异。
苏暖给她倒的那杯牛奶早就没了热气,她甚至一口没喝,此刻依旧捧在手里,玻璃杯里的牛奶连晃动都是少见。
苏暖叹一口气,她这样下去不行,先不说她脸色惨白的与白纸无异,她还在发烧,难道是想折腾死自己不成么?
犹豫了下苏暖进去厨房,她在煮好的小米粥里头加入适量的安眠药,等到温度适宜这才捧出来搭配着小菜舀一勺送到秦歌嘴边,“秦囡囡,张嘴吃一些好么?”
‘轰隆——’倾盆的雨里毫无预兆的炸开一道响雷,秦歌身子怔了下整个人才终于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一些表情,即便还是一脸虚弱,将手里早就冷掉的牛奶杯放到一边然后接过苏暖手里温热的小米粥自己一勺一勺喝进嘴里。
其实还是浑身不舒服,可她似乎顾不上那么多了,一碗小米粥下肚也不过是一会的功夫,丢下餐具,她回头看苏暖一眼,嗓音沙哑,“我可以住在这里么?”
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系列的转变嘴角一抽,感情这么乖的配合就是为了赖着不走?
“你不是已经赖了一夜了么?”苏暖起身收拾好桌上的餐具,“你什么时候和我客气过,一直不都是想赖多久就赖多久的。”
秦歌朝她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目送她进去厨房,她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身体里一股困倦扑涌而来,厨房里苏暖的声音已经再次穿了过来,“秦囡囡自己去床上躺好闭上眼睛睡觉不然等我出来就直接将你丢出去。”
“……”秦歌点点头并没有会话,然后裹着毛毯在自己快要睡着之前进了苏暖的房间,身体一沾到床便控制不住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