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聻(1 / 1)

<>袋子迅速燃烧了起来。我拿来笔洗,倒入六分满的温水。右手拿起天蓬尺,左手用拇指、食指、无名指拿起装温水的碗,拇指在上扣住碗,食指与无名指在下拖住碗,中指与尾指不可碰到碗,然后用天蓬尺在温水上面,写下一个“雨聻”字,上面是个“雨”下面是个“聻”合成一字。此字共28画,对应二十八宿:“角、亢、氏、房、心、尾、箕、斗、牛、女、虚、危、室、壁、奎、委、胃、昴、毕、觜、参、并、进、鬼、柳、星、张、翼、轸”。

因为是道教三清四御中,中天紫薇北极大帝的讳号,凡人没有资格叫,故自古传下来的只有字形,并无读音。我一边用天蓬尺在水中划字,一边闭口叩齿三十六下,心中默念:“夹上青云盖,左边三点金!车动龙身现,斤字斩妖精!耳听雷声响,万煞化为尘!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字成咒毕,端起笔洗喝一口水。

“噗”

我强提丹田一口气,吐出一道水箭喷向袋子。只见袋上的火,遇水不灭反而窜起三尺之高。我左手掐剑诀,右手天蓬尺虚空画圆,口中大声道:“天蓬天蓬,九元杀童。五丁都司,高刁北公。七政八灵,太上皓凶”急急念完天蓬咒,猛地将天蓬尺往火中砸下。

火星四溅!

只见原本凶猛的火苗瞬间化为乌有,肉眼可见一个“雨聻”字化成一道流光飞出窗去。

这个斩鬼之字,再加上天蓬咒,一般的鬼怪妖精,一碰到便会灰飞烟灭,但前提是,要面对面才有如此功效。说来惭愧,我的道行不及爷爷的一半,而且现在我也只能以束缚过古曼童的袋子为媒介,最多只能够束缚古曼童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过后,就再也抵挡不住了。

想到此处我不禁暗暗懊恼自己的学艺不精。

我心中想到,如果从现在出发,坐车到敬老院最快也需要15分钟,若因此出了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但事已至此,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我随手穿上件大衣,把天蓬尺塞进剑袋,带上罗盘,小跑出门。幸运的是,下楼后刚好碰到一辆白色的奥迪a4,这辆车子明显是改装过的,四个粗大的排气孔,快要贴近地面的底盘。“嗨,哥们,去哪呢,我载你一程。”车里一个,一头白色短发的小伙子,摇下车窗对我说道。我见情况紧急也没有多想就上车了。

“松江区敬老院,15分钟内到的话,给你300块钱。”

“轰轰轰”车子的转速表一下子到了红线,百米加速。一股强大的推背感让我不禁撞向了座椅。

“哈哈,兄弟我叫徐皓瑜,圈里人叫我抠鼻。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上海三五点钟的街道谁能飙得过我,15分钟到不了,我倒贴你1000,坐稳咯!”只见这小子说完话,迅速进入状态,开始一个劲地提速,遇到红灯都不带停的。音响里播放着劲爆的dj,这小子竟然随着节奏微微摇摆起来。

“真巧啊,我飙车结束。刚要回家,没想到还能接一单生意。哦,对了哥们,你去敬老院干嘛,那里都废弃了,连个鬼影都没有。”窗外街道飞驰而退,我有点晕车再加上心急,便没有搭理他的话。我强忍着恶心,拿出罗盘看着指针。估计抠鼻是个话唠,看我不说话反而更加起劲。

“我靠,兄弟你这是在拍电影呢,罗盘都拿出来了,可以啊,你不会是去敬老院抓女鬼吧,哈哈哈……”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得烟,边抽烟边单手握方向盘跟我说道。

“无量天尊保佑我,不要还没有见到古曼童,就被这小子烦死了。”我在心中默默祈祷道

“吱……”白色的奥迪一个漂移停在了敬老院门口。

“正好15分钟。”抠鼻又点起一根烟,对我挤了挤眉毛,一脸得意。我顾不得许多,扔下300块,扯下剑袋提起天蓬尺,拿出罗盘就下了车。

只见罗盘上的指针在疯狂的转圈后。径直对准了敬老院的大门。

这是个废弃的敬老院,铁门也只剩下了一扇,连盏灯都没有。幸亏天快亮了,借着一点点微光,我走了进去。

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老式的平房,不高,只有三层。可两边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槐树。“槐”,木字旁边一个鬼——树下有鬼,也不知道这家敬老院怎么想的,种这么多槐树,难怪关门大吉了。我低头看着罗盘,指针指向了艮卦,艮为山就只有三个爻,那佳索必定在三楼无疑了。

我疾步跑上楼梯,视线昏暗,借着树木间透出得微光。我看到楼梯两边的墙面上爬满了绿色的苔藓,连台阶上都长满了,下脚处很滑。每一步下去都仿佛踩在了泥潭里。

没走几步,我就看到上面的台阶,有一个个不大的脚印,脚印上还有滴滴黑色的鲜血。

“一定是佳索!”

我猛地提速冲上去,刚转出楼梯口,我看到五米开外,第二个房间门口,有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胖女人,右手提着佳索的衣领,把她凌空拎起来,作势要往楼下扔,而佳索显然已经昏迷了,没有一丝的挣扎。

“住手!”我大喝一声,使出浑身的力气向前冲去。那个灰衣女子听到声音后,微微转头朝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她右手猛地松开了佳索的衣领,只见佳索的身躯如断线的木偶般直直地坠了下去。

“不!!!”

我的喊声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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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常常觉得,人生在世,命运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不断地推着你走向它想让你去的地方,碰到的人,遇上的事,都不是你能够控制的。而我们能够做的只有顺其自然罢了。可事实上,有几人甘愿接受命运的摆布呢,只是它的力量太大,大到让你麻木,使你在无形中早就被催眠了,催眠到连自己都认为,我的一生就是如此

就像那天我来不及阻止灰衣女子,也来不及抓住佳索一样。

“砰”一声,佳索坠落在地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在黎明前的时分,在这寂静的可怕的敬老院里,那声音显得那么刺耳,却又让人无可奈何。那一刹那,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怒发冲冠。我双眼怒睁,眉心“紫府”猛地狂跳,就像有个东西要破体而出,当时的我并没有观察到这些。

我含怒出手,虎口用力一握天蓬尺,后脚本能的往地面发力,挥尺就往灰衣女子左肩砸去,可我这一尺的力量如泥牛入海般,没有预料的那样发挥效果。而是被灰衣女子牢牢地抓在了左手中。

她的手上不断地冒出黑烟,但她脸上面无表情。随即她的脑袋向左歪成一个诡异的90度,嘴角咧开,似笑非笑,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我。愤怒之下,我见一击无功,便咬破左手食指、中指,急掐剑诀,左手大臂向外小臂向内,相互逆向一转一拧。

太极拳里面有一种力叫缠丝劲,练到一定程度可以一个意念让自己骨肉分离,就是只控制身体一个区域的肌肉动,而其他地方都不动,以此瞬间矛盾相反运动的力量,爆发出极强的穿透力。而我习武至今,也才只能将双臂练成骨肉分离的境界。一记“翻江倒海”戳向她的喉咙,刚要戳到喉咙的时候,只见她左手向外一甩,我整个人都被甩进了旁边的房间。

“砰砰砰……”年久失修的房间木门不堪重负,随我一同倒在了房间的地上。“噗”一声,我再也忍不住,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这口血一出,我脑中瞬间清醒了很多。刚刚愤怒的情绪极速的消退。

人就是如此,当你恢复了理智,在面对生死关头的时候,总是难免有所恐惧,而这种恐惧就像病毒一样,迅速地扩散让你无法阻挡,直至完全控制你的身体。

我的四肢发麻,尤其是背后传来阵阵凉意。

“后背受伤流血了,骨头还能动。”

我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扭头看到天蓬尺被甩在了离我半米远的地方,于是拖着灌铅一样的身体异常艰难的向右边爬去……

“嘎嘎嘎……”我转头看到,灰衣女子歪着诡异角度的脑袋,发出阵阵急促的声音,带着一种喋血的亢奋,快步向我走来。情急之下,我猛地发力扑向天蓬尺想拿到它,因为现在只有拿到它我才有一线生机。

我一个猛扑向前,可惜双手距离尺子还差半个手指。

“不好!”我心中猛地一沉。

还没来得及继续往前,右脚就被灰衣女子猛地抓住,她的五个指头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小腿。

这突然的刺痛让我的眼前一黑,差点痛得晕厥过去。我强撑起双手抵住地面,拼了命地抵抗。双手死命撑着水泥地,皮肉掀翻,却犹如螳臂挡车。那诡异的脑袋,苍白的略显臃肿的面庞,空洞漆黑的眼睛,快速地贴近我。

一时间,一股混杂着尸臭和女人香水的恶心味道,扑鼻而来。她边把我往后拉扯,边抬起左手作势掐向我的脖子。眼看这下就要被她掐住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脑子竟然出现了绿脸小女孩的样子。她看着我,一脸急迫的样子。

我猛地想到了生死未卜的佳索,我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讨厌被操控的感觉。一股强烈的不甘在我的心中猛然爆发。

“不!”我在心中吼到,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提起左手,意到劲到,拳从口出,食指与拇指如勾,在灰衣女子的左手快碰到我喉咙的时候,看准她的虎口那根大筋,狠狠地掐了下去。

“啊啊啊”果不其然她被我抓住后,疯狂的大叫,瞬间失去了那股怪力。我左手用力一带,将她身体勾向我,右手成掌从其左肩绕到后脑勺猛的一拍。

这一招是我爷爷教我的,凡是被精怪或灵体上身的人,都可以把住其虎口和另外一个生死玄关。若此人真有脏东西附体,则一定会出现异于常态的疼痛大叫,因为这一下把它们出入人体的道路堵死了,再一掌往其后脑勺一拍,就可将其击打出体内。

只见她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在地上呈一个迷你的人形,上面黑气缭绕。我推开灰衣女子,情急之下再次咬破右指,吸了一口,左手对虚空顺时针方向连圈三个圆圈,最后往圆心一点,将口中鲜血喷向虚空。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中,随着我的鲜血喷出,自动凝练成一个三圈一点的血色图案,这图案一成,自动印在了地上的人形上。

“啊”一声,极度尖锐的声音从地上人形中发出,只见那黑血形成的人形,不断地扭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我画的圆圈。

我急忙回身,伸出脚将天蓬尺勾来,双手接过天蓬尺立于面前,口中急念:“天蓬天蓬,九元煞童。五丁都司。天丁力士,威南御凶。神刀一下,万鬼自溃。急急如北帝明威口敕律令!吒!”最后我丹田发声猛地一喝,将刻有“煞”字的尺头砸下。

天蓬尺两头四四方方,一头刻有“生”字,此字多用于震慑,拷问,束缚鬼怪。一头刻有“煞”字用,此字多用于重伤,打散,彻底毁灭鬼怪。只见那个黑血人形连同红色的三圈图案快速地汇入天蓬尺中。天蓬尺下半截符文微微发出了阵阵红光。

“呼……”终于搞定这个古曼童了。我长出了口气,一下子放松下来,险些又要摔倒。我扶起倒在地上的灰衣女子,看她面色慢慢地恢复红润,已无大碍,只是被附体后伤了元气,要睡一觉才能够醒。

“喔……喔……”外边传来一阵鸡鸣,天亮了。

“对了,佳索的尸体还在下面。”我突然想到。我站起身子连忙走出房间外,外面天还未大亮,但在曙光地照射下,已能视物。我扶着走廊的栏杆,伸出头看到,地面上竟躺着两个人,而周围没有一丝血迹,一身白衣的佳索身下,还压着一个男子。

他的名字叫抠鼻,他的左手紧紧抓着我从某宝上买来的塑料束口剑袋,在东边冉冉升起得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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