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绾绾听罢,面上惊恐,连忙跪地说道:“皇上,若是青华做错了什么冒犯皇上,臣妾愿代她受过,自从臣妾入宫一来,便一直是青华陪同左右,臣妾视青华为姐妹,臣妾恳求皇上饶过青华。”
皇帝脸色微微低沉,沉思了半天,道:“绾绾,你当真要替那个宫女求情?”
“恩。”步绾绾点了点头。
皇帝见她为青华求情,一时心疼步绾绾,便扶起了她,说道:“倘若那个宫女勾引朕呢?你也还是要为她求情?”
步绾绾听到“勾引”二字,顿时脸色便沉了下来,她眼睛里满是惊恐。
她不禁想起刚才皇帝慌张跑出来的样子,又着急将她拉入殿上来,顿时将一切联系起来,便汇成了皇帝口中的这两个字,她不敢相信青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步绾绾突然湿了眼眶,她怔怔看着皇帝,问道:“皇上,你碰了青华的身子?”
皇帝顿了顿,眉头紧锁,“绾绾,朕不是有意——”
皇帝刚想伸手去拉步绾绾,可步绾绾竟然把手抽回,皇帝盯着步绾绾看了许久,步绾绾的眼睛里竟然有几分生疏之意。
皇帝顿时便不悦了,沉声说道:“绾绾,你是皇后,你早就知道朕有三宫六院了、三千佳丽了,你该大度些,更何况今日之事并非朕的过错,是那个贱婢用了下作的手段算计朕。”
步绾绾委屈地哭了起来,怨恨说道:“是阿,臣妾身为皇后,理应大度,臣妾早就知道皇上不可能只属于臣妾一人,是臣妾矫情了,臣妾不敢奢望过多,可是皇上你为何要这样狠心,你让臣妾喜欢上皇上,却残忍告诉臣妾,皇上你的身心都可以给其他女人。”
“你!”皇帝突然发怒,起身吼道:“皇后真是越发荒唐了,胡言乱语,皇后,你还是面壁思过去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皇帝甩袖而去。
步绾绾再崩不住心中委屈,啼哭起来。
第二日,青华一早便跪在了殿门口求步绾绾原谅,昭华殿里的人都围观在那里看着,不知道青华做错了什么事,竟然惹得步绾绾这般动怒,步绾绾闭门不见她。
青华哭着不肯离去,就这样跪在院子里许久,步绾绾坐在殿上,泪湿满脸,禾儿见她们二人都如此,问也不答,都是一个怒,一个哭。
林清宁大清早便听说了这事,连忙让莲玉扶着过来步绾绾这边探望,可是林清宁问了许久,步绾绾还是不肯开口。
林清宁见步绾绾这副伤心模样,便怒了,起身朝着殿外吼道:“横竖是因为这个丫头惹了你不快,娘娘你不说便不说了,臣妾帮你杀了这个贱婢,便是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步绾绾听见了这话,这才起身将林清宁拉回了殿内,又屏退了左右,才将昨夜之事告知。
林清宁听罢,愤怒拍案,“这个贱婢,正是日防也防家贼难防,倒叫她讨了个大便宜,娘娘莫要气恼,臣妾这便去处置了这个贱婢。”
步绾绾紧紧握住林清宁的手,早啼哭不清,只是摇头说道:“别,本宫气恼的不是旁人,而是本宫自己,明明叮嘱自己不能爱上皇上,可是本宫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姐姐,本宫究竟该怎么办?”
林清宁连忙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瞧你,嘱咐多少遍的话就是记不住,我们一入深宫,此生便是皇帝的女人,可是皇帝只有一个,但凡是得了皇帝恩宠的,都得被底下人忌恨多少回,更何况你还是对皇帝动了情的,横竖知道皇帝有那么多女人,你何必自己个儿找罪受,要去挨这苦?”
步绾绾拿帕子抹了抹眼泪,泣声道:“本宫便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从前阿娘也同本宫说过,不能对皇上动心,可是将心而论,皇帝待本宫还算是好的,本宫也非草木,哪里不动情?可动了情便免不了要伤心了。”
林清宁抱住了步绾绾,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外头那贱婢你打算如何处置?要臣妾的意思,便是皇帝不容她,我们也不容,随便处死得了,何必为了她添这些烦恼。”
步绾绾抬眸看了眼殿外跪着的青华,轻轻摇头,将头别过去,不忍看她,只道:“罢了,何必再添一缕冤鬼,青华跟了本宫也有些年头了,如今本宫虽然不能容她,却也忍不下心动她,横竖让她到外院伺候着,本宫不见她便是了。”
“娘娘,你到底还是心善。”林清宁眼神底下一抹狠意,这个青华竟然敢背着她勾引皇上,即便皇帝和皇后都要留她,她也要折磨死这个贱婢。
林清宁心里有了打算,便没再劝步绾绾什么,陪了她好一会儿,才走出了殿。
林清宁抬手时,莲玉连忙过去扶着她,林清宁看了眼莲玉,唇角上扬说道:“本宫听说宝娟和青华不太对付?”
莲玉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奴婢还听说,上回青华骂宝娟嫁了个不男不女的太监,还被刘公公听见了,当时若非皇后娘娘保她,指不定她早让刘公公给弄过去了。”
林清宁心里起了算计,想了想,笑道:“那就放出消息出去,就说青华犯了事,惹怒了皇后娘娘,那刘轩定会出手,本宫正愁寻不着他的把柄,如今便是拿青华给本宫当饵了,本宫倒要看看,刘轩这个阉人上不上钩。”
莲玉附和陪笑,扶着林清宁回了寝宫。
此时,宫中还不知道青华究竟犯了什么事,连脾气一向温和的皇后娘娘都给得罪了,一时之间,青华从前得罪的那些人都出来了,个个冒着怒火朝青华发去,青华成了最低贱的奴婢,没日没夜的干活。
后宫里压根就不会在意这样一个宫女的死活,众人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赵婕妤身上,赵婕妤有喜,皇帝欣喜,封了她一个昭仪,一时之间,赵符在宫里也嚣张起来,旁的妃子都不敢招惹她,毕竟皇帝可是为了她打过皇后娘娘的,更何况,如今她身子里还有了,有人猜测,若是她生下皇子,怕是皇后娘娘的地位都要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