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戴管家。”卫谨微微躬身还礼。
这戴管家不愧是在卫家多年不倒的老人,即使每次见了小辈的少爷、姑娘们,也从来不拿架子,始终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府里不管是谁提起戴管家,都会夸他几句,但就是这样圆滑周到的一个人,却在卫家大厦将倾的时候,跑的干净利落,不见踪影。
戴勤看着卫谨进屋的背影,眼里的眸色不由得深了起来,这个二姑娘可是不简单。
之前帮着夫人管家就管的井井有条,听说先前有些婆子在宅子里聚赌,被二小姐抓住以后,让她们站在廊下示众三天,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赌了,内宅也从此清净了不少。
但是奇怪的是,府里伺候的人提起二姑娘的时候,也鲜少有说她不好的。提起她来都说她奖罚分明,是个难得的善人,谁家要是有个急事了,去找二姑娘,最后准能帮着解决了。
卫成文的书房前边有廊厅,这样的建筑冬暖夏凉,木制的地板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开的正好的梅花,还有常青藤,绿萝,白玉簪,倒是为这个冬日添了几分生机。
卫谨进了廊厅后,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如今到了寒冬十月,卫成文的书房也早早地用上暖墙了。侯在一边的小丫鬟赶紧上前来帮着卫谨把披风解下来。
“姑娘里边请,老爷还有各位爷都在里屋等您了。”卫谨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微微点了点头,她倒是不知道父亲的书房里还有如此标致的丫头。
“谨儿给三祖父请安,给父亲请安,给各位叔叔请安,给姐夫请安。”卫谨进来后,躬身向屋里的众人一一请安后,方站起身。
“今个所有人都被你兴师动众的请来了,你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卫成文看着卫谨起身后疾言厉色道。
卫谨微微低了头,遮住眼底涌动的眸色,父亲还是如此啊,半点没有改变。
“大哥,再急也得让谨姐坐下来啊,谨姐坐下慢慢地说。”卫景明笑着安抚道。
卫谨感激地冲卫景明笑了笑,自己这个叔叔向来对人纯挚,当年她们家出事以后,他也是少有的主动付出帮扶之手的几个人之一。
“当时我和流朱差点被那帮人抓住,为首的头目听话音就知道不是中原人,再就是那个人的眉尾有颗痣,和这个渥巴王子眉间痣的位置一模一样。”卫谨没有坐下,她站在屋子中间轻声说到。
屋里的众人将目光投向南敬良,只有他最熟悉这渥巴王子眉间是否有痣了。
南敬良迎着众人的目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屋里的气氛瞬间沉闷起来。
“可是,仅凭眉间的一颗痣就能判断吗?毕竟这世间没见有痣的人有很多。”卫福谦迟疑地说到。
“可是没有人有那样犀利,充满野心的目光,还有,王者的霸气。”卫谨看着南敬良缓缓地说到。
她相信没有人比南敬良更能感同身受了。
南敬良顺着卫谨的目光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小姨子还有这份眼力。之前听说她关于天灾的看法,他只当她有高于闺阁女子的见解,如今却是令他刮目相看了。
“那看如今渥巴进京的姿势确实是求和至诚的姿态,之前他们的奏章里还希望圣上为他们指婚!”卫成泽面有顾虑地说到。
“恐怕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今年不光是咱们大成受了再,鞑靼那边也是,之前我派去的探子说,今年因为大旱,草原上很多人都是饥饿度日的。”南敬良眉头微皱地说到。
“只是圣上一心求和,恐怕就是我们为此进言也是无用地。”卫福谦缓缓地沉吟道。
“谨姐,我听你姐姐说,当日幸亏是宁亲王及时赶到,救了你们?”南敬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急急地问到。
卫谨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这和宁亲王有什么关系?
“那这件事就好办了,圣上向来宠爱宁亲王,别人的话他不听,宁亲王地话,他总会顾虑一二的。”南敬良兴奋地说到。
说起来他和周衍也是老相识了,小的时候他很调皮,每次进宫总是惹得鸡飞狗跳的。有一次他偷偷地把宫里公公们刚种好的小桃树,一颗一颗拔倒。
本来他想趁着每人的时候溜掉,谁知道转身就看到一个玉人一样,眉眼精致的小男孩站在自己的身后,好奇地看着自己。
“我告诉你啊,你可别说出去,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南敬良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像是一个小霸王一样冲着周衍,张牙舞爪道。
谁知道他的话音刚落,周衍的身边就落下一个侍卫来,眼瞅着就要冲自己动手,还好周衍及时喝止了他。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惹了这个皇宫里最不该惹的人。人人都知道皇宫里的宁亲王世子是皇上的心头肉,因为担心他有意外,所以还特意给他配了影卫。
谁知道自己就犯到这主的头上来了,但是那时候小小的南敬良倒是有骨气的很,他傲娇地看着周衍说到:“爱杀爱刮,随你便好了。”
“为什么要杀你?”周衍看着比自己高一个个头的南敬良不解地问到,他倒是难得见皇宫里有这么有趣的人,还有这么生机勃勃的事。
南敬良被周衍问了一个大红脸,他还是自己讪讪地指向被自己拔的七倒八歪的小树苗,没有说话。
“这样好了,以后你进宫的时候给我带宫外的小玩意,我就不罚你,还帮你保守秘密怎么样?”
两个人从那时候结缘,一直到南敬良后来去了边疆驻守,才见面的少了。
想到往事,南敬良的嘴角不由得挂上一丝笑意。
“世子?”
南敬良从往事中拔出来看着屋里的众人,才惊觉自己失了态,他忙笑着站起来说到:“我有办法了,明我先给宁亲王府递个帖子再说,今日天晚了,不打扰岳丈休息了。”
众人闻言心下一松,见天色确实也不早了,他们也忙跟在南敬良的身后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