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丫鬟拼命地在地上磕着头。
徐金珠看着跪在地下的小丫鬟眼里不由得泛上冷意,呵!现在就连小丫鬟都敢来欺负她了!
上元节那天被卫宛利用和卫谨的那场官司,徐金珠虽然当时看着卫谨吃瘪,很是高兴。
但是这几日听到卫宛和肃王的事情,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彻彻底底被利用了。之前她不介意的前提是不知道卫宛早就和肃王有牵扯。
明着被人利用和暗着被人利用,自然是不一样的!
“既然让我饶了你也好说,你将这碗茶水喝下去我就饶了你。”徐金珠端起滚烫的茶壶倒了一茶杯茶水,冷冷地说到。
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不由得待在了原地,她忙哭到:“姑娘,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徐金珠嘴角掀起一丝冷笑,她薄唇轻启道:“来人,给她灌进去!”
屋里伺候的小丫鬟面面相觑,但是到底是碍于徐金珠的威势,只能对自己的好姐妹下手了。
一时间,屋里只传来那个小丫鬟的惨叫声,在香堂打坐的徐氏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直在敲着眼前的木鱼,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倒是一旁的秦氏听到了,急匆匆地赶到徐金珠的屋里,就看到一个垂头散发的小丫鬟被拖了出去。
“你又怎么了?如今在卫家,你能不能收敛点?”秦氏看着嚣张的徐金珠责问道。
上次被卫成文“请”出卫家以后,他们也算是在外边吃尽了苦头,现在好不容易搬回来,她可不想再出去了。
“姑祖母都没有说什么,母亲又来挑什么毛病?怎么如今我连罚个丫头的权利都没有了?”徐金珠漫不经心地端着茶碗说到。
“你难道忘了之前我们在外边的日子怎么过的不成?我知道你因为被人算计心里不清楚,可是那也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
“更何况,不管卫宛做了什么,最终要是她好的话,金玉的日子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受益的还不是我们?”秦氏顿了顿继续说到。
徐金珠闻言不由得觉得满心悲凉,曾几何时,母亲的嘴里已经都是处处考虑妹妹的利益了。
她自然也没有想过按着徐家的现状,要是想独立自然是难的,毕竟现在徐家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徐氏身上的。
如果以后徐氏不在了……恐怕今后徐金玉就是唯一的指望了,所以现在秦氏自然要先考虑徐金玉的处境。
“哼,恐怕母亲的指望要落空了,您难道不知道今日的事就是我那个主意大的妹妹让顺哥去告发的?”徐金珠的嘴角掀起一丝冷笑。
“你说什么?”秦氏诧异地问到。
“母亲有整日盯着我的功夫,不如去问问我的好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不亲近自己的亲小姑,反而去贴着大房。”
“难不成是因为妹妹嫁进卫家,一直没有怀孕,所以才想着靠着大房的认可,觉得这样就能巩固自己的地位吗?”徐金珠伸出手来看着自己涂满丹蔻的指甲懒懒地说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金玉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一直是秦氏的心事,要知道只有有孩子以后,才能获得这个家里的话语权。
而且如今家里的事情还是基本上都在傅氏的掌控之中,也没有像她们之前预想的那样将权力握在自己手中,当然,如果不是上次傅家的大舅爷恰好来京城的话,那现在管家的可就说不定是谁了。
“如今家里的事说到底还是你大舅母在管事,难不成你想让你妹妹亲近孙姨娘,和太太对着干不成?”秦氏想了想还是为徐金玉辩解道。
“那么亲近太太又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以后过的好?与其这样,为何不让妹妹自己生个孩子来的牢固?何况,最终太太不是还是听姑祖母的吗?要是妹妹有了孩子,好歹还有咱们徐家的血脉呢!”徐金珠冷静而又理智地说到。
徐金珠说的这一点,秦氏无力反驳,毕竟徐氏已经明示了好几次了,她也和徐金玉提过好几次了,可是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着急就可以解决的。
“金玉怀孕的事情等等再说吧,他们小夫妻的事情我们急也没有用,你只要别再惹祸就可以了。”秦氏说完就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刚刚徐金珠的话倒是提醒她了,她得赶紧找人去看看徐金玉,让她不要把孙氏母女惹毛了,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最是知道孙姨娘的为人的!
徐金珠看着母亲急匆匆的背影,不由得冷哼一声,转身进内室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就去陪徐氏了。
另一边孙氏母女正在为逃脱卫成文的问责弹冠相庆,卫宛得意的说到:“瞧瞧,父亲终究是疼爱我的,别管卫谨那个贱人怎么说,父亲终究是相信我的!姨娘,这次要是娄家真的将这门亲事退掉,我要是能嫁进肃王府的话,那是不是以后所有人见了我都要行礼了?”
“是是是,姨娘的乖闺女,真是给姨娘争气,这下你还怪我吗?”孙姨娘笑着调侃道。
“姨娘,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那天你知道我是心情不好嘛!”卫宛抱着孙姨娘的胳膊撒娇道。
孙姨娘当热也不是真心怪罪卫宛的,但是事情能发展到现在这样,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不管怎么样,事情总是越来越好的,也不枉她在那个地方投了那么多的银子。
“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过接下来你可是想好了,以后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在肃王殿下的面前再摆出冷脸来。”孙姨娘细细地叮嘱道。
“我知道了,姨娘,上次不是突发情况吗?”卫宛想着上元节二发生的事情不由得红了脸。
孙姨娘母女这边欢庆的时候,卫谨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但是当下能劝卫成文改变主意的恐怕只有卫成泽和卫福谦了。
至于卫福谦是不可能的,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卫福谦一直像是徐氏手中地木头人一样,她指哪里,就打哪里,要是问他关于卫宛的婚事,恐怕高氏就要自己跑过来促成了。
那么就只有卫成泽了……想到过年的时候,二叔的表现,卫谨不由得下定了决心,她匆匆赶回主院,傅氏因为刚才的吵闹,感到有点头疼,正好躺在软榻上休息。
“母亲,您怎么了?”卫谨看着面色发黄的傅氏担心地问到。
“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最近过年来回应往累的。”傅氏看到卫谨过来,揉了揉眉角便让赵嬷嬷扶她坐了起来。
“母亲,你快躺着吧。”卫谨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她说到。
“瞧瞧你紧张的,我又不是纸人做的。”傅氏轻轻地拍了拍卫谨的手笑着说到。“你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母亲,我想去看看幼怡,上元节的时候,她因为我也没有玩尽兴,这几日我身体已经打好了,我想着今日的阳光甚好,所以想去看看她。”卫谨扶着傅氏,慢条斯理地说到。
“去吧,去吧。要是时间太晚了,幼怡留你的话,你就干脆在二房过夜就好了。”傅氏笑着说到。
过了年卫谨也十五了,离订婚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所以傅氏倒是希望能在卫谨婚前给她多一点自由的时光和快乐。
“谢谢母亲,您真的是天下最好的母亲。”卫谨抱着傅氏撒娇道。
“好了,好了,快去吧,不然时间太晚了。”傅氏笑着说道。这几日家里乌烟瘴气的,要是如卫宛所说,娄家真的来退亲的话,她还是希望卫谨不要在家,不要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娄家想定的就是谨儿,只是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只是如今这个程咬金却是要变卦了。
卫谨自然不知道傅氏这些心思的,她现在一门心思地想和卫成泽聊聊关于卫宛的婚事,看看怎么能避免卫宛嫁进肃王府,要是时间晚了的话真的都来不及了。
等卫谨到卫家二房的时候,已经快申时了,她先去拜见了二老太太还有田氏和方氏以后,才迈步往卫幼怡的院子走去。
往常卫谨来的时候都是急匆匆地,有人带着,这次因为时间足够,卫谨倒是可以细细地观察卫幼怡院子的格局。
如同卫幼怡大大咧咧的性格,她向来喜欢阔朗的感觉,所以院子里的三间屋子并不曾隔断.当地放着一张黑色的大理石大案,案上垒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其中还有猴子形状的,看上去形态各异,神色喜人。
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另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迎春花.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竟然还是大成王朝前代的大书法家刘基的真作。看上去神采飞扬,很是让人肃然起敬。
本来在厢房百无聊赖地跟着绣娘学阵线的卫幼怡听到卫谨来了,赶紧笑着迎了出去:“哎呦呦,瞧瞧这是哪阵风,竟然把我的二姐姐给吹来了。难不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你就干脆来看我了?”
看着调皮的卫幼怡,卫谨笑着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然后亲亲热热地拉了她的手笑道:“是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恐怕你是因为在家里太无聊,所以才作此感慨。”
“话要是说的这么明白,就没什么意思了。”卫幼怡撅着嘴说到。
“好了,不要闹脾气了,今日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卫谨上前拉了卫宛的手,轻声说到。
“什么事?”卫幼怡眼里的光突然就亮起来了,要知道平日里,二姐姐可是向来很少有事找她的。
卫谨便将那日在上元节上,卫宛后来发生的事情,以及现在的状况,还有可能出现的局面说了一遍。
“天呢!以前我只当话本子看待的,现在想来真事要比话本子上的可爱。”卫幼怡笑着说到。
“好了,别贫了,你看看等着二叔回来的时候,你和我说一声,这件事情我们得看二叔的态度,再决定怎么处理。”卫谨唯恐事情还没发生,一定要在解决在面前。
“还怎么处理,既然卫宛都已经决定了,要是娄家想退亲的话咱们也没有发办法不是?”卫幼怡懒懒地说到。
“可是,还有肃王府呢!你觉得肃王府和咱家联姻是什么?到时候你让二叔如何自处?”卫谨看着卫幼怡点了点她的额头。
“这倒是,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在太子姐夫的船上,要是再搭上这个可就不合适了。毕竟古往今来,因为脚踏两只船,而翻船的比比皆是。”卫幼怡终于认真起来。
“好了,你快派人去看着,等二叔回来叫我们。”卫谨见卫幼怡想明白了,倒是不再多说。
可是谁知道今日卫成泽一直到很晚才回来,他刚到家就看到卫幼怡院子里的丫鬟芸菲正等着呢:“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累了一天只想赶紧休息的卫成泽看着眼前的小丫鬟问到。
“大房那边的二姑娘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想见见您。”芸菲躬身说道。
一听是卫谨找他,卫成泽脸上的神情不由得紧绷起来,他话也不再多说,自己往内院大踏步走去,来来往往伺候的人显少见卫成泽还有这样急躁的一面,大家都慌忙地避开,唯恐冲撞了主子。
“幼怡,你二姐姐呢?”卫成泽快速到了卫幼怡的院子后,气也没有喘一下,直接追问到。
“二姐姐说今日要亲手给我下厨,现在正在我的小厨房呢,一会就过来了。”卫幼怡笑着给卫成泽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到。
看着满脸淡定的卫幼怡,卫成泽的心里多了几分安定,看来没什么大事,不然自己的女儿可不是这样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