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卫谨姐弟在院子里大快朵颐,在静园闻到烧烤香气的卫宛不用出去看就知道是梨香院传来的。
她最看不惯卫谨这一点了,明明千金大小姐,非搞得自己灰头土脸的,还喜欢亲力亲为,美其名曰趣味!
什么趣味!弄的一身烟火气,还油叽叽的,难道坐着享受不好吗?
“你要不要也过去凑个热闹?”孙姨娘看着撇嘴的卫宛说到。
这些日子卫宛因为受伤,一直窝在院子里,除了徐金珠偶尔过来看她一趟,她已经好久没有和大家混在一起了。
“不去!我腿还疼呢!”卫宛倔强地说到。
她才不会主动去给卫谨长脸呢!要去也得卫谨来请她才是!
孙姨娘看着卫宛被自己惯起来的性子,现在才觉得悔之晚矣,照卫宛这么没心机的样子,等着进了肃王府就等着被拆分入肚吧。
“宛儿,你可知道你以后嫁到肃王府最大的依靠是什么?”孙姨娘看着天真无邪的卫宛,终于还是觉得应该给她泼一盆冷水。
依靠?卫宛闻言不由得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她的依靠不就是肃王的喜爱吗?
看着懵懂的爱女,孙姨娘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男人的宠爱,只不过都是一时的新鲜,真正靠得住的最后还是自己的娘家。”
“你看太太,老爷可是有多看她一眼?”孙姨娘看着卫宛慢条斯理地问到。
自然是没有的,现在卫成文在府里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歇在袁姨娘那里,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只是姨娘怎么突然提起太太?卫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姨娘。
“在这个家里,以老太太为尊,只要老太太决定的事情,谁都不能反抗。可是偏偏那次卫谨和你大表姐那场冲突,徐家人落了下风……”孙姨娘说到这里,停下看了卫宛一眼。
卫宛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那次可不是祖母让步,而是因为傅家的大舅爷……
所将来只有卫家才是她最大的依仗,而之前姨娘说过,这个家里最尊贵的人还是会在太太屋里。
因为卫柏顺虽然勤学好进,但是终究还是缺了点天赋,就不像远哥那般有惊人的才华。
“我知道了,姨娘,我去。”不待孙姨娘再说什么,卫宛终于还是决定自己也去凑凑这场热闹。
按她对卫谨的了解,只要不踩卫谨的底线,卫谨也不会把她赶出来。
就是今天据说牙尖嘴利的卫幼怡也来了,算了,算了,反正她本来就是想搞好彼此之间关系的!
“带着这盒莲花酥吧,我记得远哥最喜欢这种小甜点了!”孙姨娘指了指梨花木桌子上的莲花酥。
看着姑娘没有拒绝,青芽赶紧上前端了起来。
恐怕她们这幅行径去,才会让二姑娘他们大吃一惊吧!她倒是觉得什么都不带的好。
等卫宛和青芽到达梨香院的时候,卫谨和卫幼怡刚好把第一炉的鹿肉串烤好。
看着突然出现的卫宛,院子里的众人脸上不由得齐刷刷地闪过诧异。
卫宛来做什么?难道又是来寻隙找事的不成?
不待院子里的众人反应,卫宛就指了指自己身后青芽的盘子说到:“我是来给你们送点心的,怎么?不欢迎不成?”
“这倒是难得了,一向是金贵的三姑娘,今个怎么想到来我们这里了?平日里是谁说我们粗俗来着?”卫幼怡想来不喜欢卫宛。看着不请自来的卫宛,只觉得坏了兴致,不由得夹枪带棒地说到。
卫宛闻言本来还有点高昂的脸,“唰”的一下沉了下来,如果来之前她已经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的话。现在被人这样下面子,她却是怎么也忍不了了!
眼看卫宛就要爆发,卫谨忙轻声淡淡地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二姐姐!”卫幼怡看着松口的卫谨不由得气鼓鼓地喊道。
卫谨自然知道卫幼怡的意思,她轻轻地冲着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卫宛自己来示好,她们就没必要过不去。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卫谨总是有种,卫宛是替了姐姐去的肃王府,以后恐怕不管是什么样的日子,卫宛都要自己受着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卫谨对卫宛都没有多大敌意,虽然她总是用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去陷害她。
但是也不过是为了争宠罢了,她绝对没有她的姨娘的那份狠毒。
卫谨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一眼卫宛受伤地腿,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孙姨娘呢?
为了害自己,连姑娘也搭上了,她倒是真舍得。
卫宛看着卫谨递过来的梯子,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怪异之感,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既然来了,就绝对不能空手回去。
卫宛一瘸一拐地走到正在优雅地吃着烤肉的卫柏远的身边,笑着搭话道:“远哥儿,你也喜欢这些呢?”
卫柏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卫宛见状不由得有点尴尬地也拿起桌子上的烤串递给青芽,让她帮自己把肉弄下来。
卫幼怡见状不由得嘟囔了一句:“矫情。”
可是一向一被说就像是斗鸡眼一样的卫宛竟然难得的没有和卫幼怡怼起来,而是安安静静地等着青芽伺候,那副架势到真像是来吃肉的。
只是她带来的那碟莲花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放在桌子上没有人动,就像是被众人遗忘了一样。
在很多年后,这顿就着炭火围炉吃烤肉的画面都成了卫宛那些凄凉的岁月里最温暖的回忆。
那里没有算计,没有争斗,没有尔虞我诈,只有温暖与……爱……
经历了人世间悲欢离合的卫宛,终究知道了自己心中的那股暖流是什么,是姨娘从来没有教过她的亲情,是珍惜,是怀念。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卫家这边正在其乐融融,而皇宫里的争斗,似乎永无止境,永远不会停止。
深夜被光熙帝宣进宫的周衍看着皇上的嘱托,不由得愈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