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武襄侯府没少在宫中安钉子,现在就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去给他送过去吧。”惠贵妃摘下身上的一块玉佩,递给柳嬷嬷,神情莫测地说到。
柳嬷嬷郑重其事地从惠贵妃的手里接过玉佩,她自来就是柳家的家生子,自然知道这块玉佩的含义。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柳家人不会以这块代表家族图腾的玉佩示人,可是真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却也是不可回头的时候。
深夜的皇宫,阴沉沉的,层层叠叠的宫殿坐落在大地上,就像一只只怪兽,似乎在准备着吞噬世间的一切。
柳嬷嬷避开层层叠叠的眼线的监视,将手中的信物递给了一个黑影以后,便快速地回了兴德宫。
现在她们要做的就是在宫里等待消息,等待成或不成,也许最后,最终决定他们生死的东西。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丑时刚过,京城的空旷的大街上,只有打更人的声音,倒是传的格外的久远。
“这怎么都春深了,还倒春寒,太冷了。”打更人被外面的冷空气激的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但是想着能快点回家钻进温暖的被窝,他不仅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可是就在他走在拐角处的时候,突然远处的街上传来了整齐步伐的声音。
这个声音可是宁亲王打了胜仗回京,领着军队进京封赏的时候才听到过的声音,只有千军万马之势,才能出现这样的气势。
打更人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难不成自己是在梦游不成?要知道现下军队可是不准进京的!
可是没等打更人想明白,刚刚似乎还在很远处的大军转眼就来到了眼前,打更人不由得吓得赶紧躲到路边废弃的箩筐的后边。
“跟上,跟上!快点!”一个年轻的军官指挥着整个军队,这个队伍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打更人唯恐别人发现自己,就被灭了口,他透过箩筐的缝隙像外看去,只见长长的队伍正井然有序地入城,一看就是经过正经训练的。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打更人只觉得自己的脚都蹲麻了,方才看到长长的队伍走完。
我滴个乖乖!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恐怕京城要出大事了!打更人更也不打了,赶紧一溜烟儿的往家门的方向跑去。
赶紧回家避难去吧,他可是还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呢!不想在这不知道是什么的纷争中,丢了自己的小命。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半夜来次?”皇宫门口的守卫,看着气势汹汹的大军,不由得拔出了自己的刀。
“我们接到皇上口谕让我们此时入京,还望通融。”那个领头的人,看着拔刀的侍卫丝毫不拘束地说到。
皇上让他们来的?怎么可能?就算是他们只是守城门的也知道皇上曾经下过即使天黑以后,不管任何理由与借口,任何大军都不可以进皇城。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放我们进去。”那个首领显然是一个性子急的人,看着守城门的人还不给他放行,不由得不耐烦的说道。
“怎么?你耽误了事情你能负担得起吗?”领头人看着还在犹豫的守宫门的人冷冷又一次地说到。
就在大家觉得要刀锋相对的时候,皇宫的内部发生了小骚扰。
刚刚那个守城的侍卫首领被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人用刀架着脖子,从城墙上退了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乱来!”那个守卫中气不足的颤颤巍巍的喊道。
“放行!”
可是来人连给守卫一个说话的空隙都没有,直接大手一挥,让大军进了皇城。
那个守卫努力挣扎着往大军里看去,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队伍的尽头,看到武襄侯府,武襄侯和武襄侯世子的身影!什么?他们不是被圈禁了吗?
守卫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武襄侯府反啦?
守卫面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全身都没有了力气,不管今晚的事情是谁成事,恐怕他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是的,恐怕连皇上都没有想到,即使君符不在手,武襄侯府的人却依然能控制住西山大营的人。
当然……还有羽林军!
此时的天元殿里,光熙帝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惠贵妃母子,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宠爱的妃子和儿子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反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就算是让朕死,也让朕死个明白。”光熙帝用手按住自己的胸部,努力压着从肺部而起的咳嗽,强忍着说道。
“什么时候?皇上真是说笑了,从头到尾我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可是,到底武襄侯府哪里做的不合您的心了,您要处处针对我们?如果只是为了削减武襄侯府的势力,为什么要针对鉴儿?对我们赶尽杀绝,就算您不念夫妻之情,难道也不念父子天情了吗?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惠贵妃看着还是一脸无辜的光熙帝,心里不由得气愤地说道。
光熙帝闻言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他本想彻查这件事情,却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牵动了惠贵妃和周鉴的神经,直接选择造反?
“朕什么时候针对鉴儿了?这只是你们的猜想,一派胡言。”光熙帝冷冷的看着惠贵妃,缓缓的说道。
“没有针对?没有针对,皇上为什么要让齐王去查鉴儿呢?为什么在齐王将这些所谓的证据,摆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选择相信了齐王而不相信鉴儿呢。”惠贵妃这些日子以来,只觉得皇上还是念旧情的,不会对她们那么绝情,可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等来这样的结果。
“如果你觉得自己冤枉了鉴儿,难道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吗?用造反的方式?”光熙帝被人戳中了,他脸上不由得划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