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不能来呢?”贝恬蕊问道。
“这里啊,不是什么好地儿,尤其是姑娘家家的以及小孩子,是最不能在这里出现的。”
“婆婆这话有意思了,为什么独独姑娘家和小孩子来不得。”贝恬蕊又问道,“我瞧着那街面上,也是有些小姑娘的。”
“这能一样嘛?你瞧那些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大多不是正经人家出身。”
贝恬蕊自然听的懂不是正经人家,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瞧那些人中,也有些公子哥大小姐的打扮。”
“那些小姐少爷们,明里暗里都是跟着人的,自然是不怕的。再说了,他们也极有可能是这里的场面。”
“婆婆,我身后也跟着人呐。也不怕。”贝恬蕊笑道。
婆婆却摇摇头,“丫头啊,你们姐弟俩穿着虽然富贵,可行事做派,却一点都不像那些金贵的少爷小姐们。我猜啊,你们应该是某个大富户的小姐少爷,家中规矩没那么多,偷偷跑出来,连个丫鬟小厮都不在身边。这个富户啊,有钱却没有权,在这小长留里,不管用的~”
“婆婆好厉害,猜的都挺对的。”贝恬蕊回道。
“老婆子我,见的人多了,眼力也就练出来了。丫头啊,听我一声劝,去我家喝了水后,就赶紧回家去,若是有人搭话也别理,冲着北边的那个小胡同直走,见到大道就安全了。”老婆婆不放心的嘱咐着。
“婆婆,你可以送我们出去吗?”贝恬蕊并不是害怕,也只是试探的一问。
“我,我,”老婆婆为难了,“丫头啊,婆婆也不跟你说假话了。这事儿,我也只敢提醒一下你,若是做的多了,可能会被这条街上的人针对的。老婆婆我,一条贱命死了也无妨,可我身后,还有一大家子呢,唉,再说了,我即便是想护,也是护不住你们的。”
“老婆婆,那你惧怕的,到底是什么?方便告诉我们吗?”贝恬蕊又问道。
“唉,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这地方,被称为‘小长留’,复制了长留巷的繁华,也承接了长留巷的暗门生意。”
“暗门生意?这是什么意思?”
老婆婆笑道,“果然是年纪小啊,暗门生意就是坏生意,不好的生意。长留河两岸的商户都在这边开了分店,明面上做不了的生意,都在这里做。”
老婆婆说的还是比较隐晦的。
比如,长留巷和小长留都有青楼,一个,是被官府默许存在的,以卖艺为主,卖身全凭你情我愿。而另一个,完全没有规矩可言,甚至还经营着雏妓或是童男的生意。
又比如,赌场,一个会提前评估客人的资产情况,提醒客人适可而止,刺激感和满足感就会少些。而另一个,又会引诱客人,使其家破人亡,不少追求刺激、做黄金梦的人,都深陷其中。
贝恬蕊疑惑道,“那,他们做他们的生意,我又不会扰了他们的生意,为何不能四处看看呢?”
“小姐和少爷长得好,这地儿乱着呢,没准就会从哪里冒出一些匪徒,将少爷小姐抓了去。”
“抓了去?!抓去做什么?”
“自然是那些伺候人的勾当,小姐听不懂,也别问,脏的很,怕污了你的耳朵。”
“这还有没有王法啊!”
“小姐真是涉世未深,不知道这人世间的险恶,有些地方啊,是这王法也不敢管的。”
说着话,就到了老婆婆的家,老婆婆只让两人待在院子里,又进屋给他们倒了一碗水,阎焰很给面子的,象征性地碰了一口,贝恬蕊倒是将水都喝光了。
等孩子们喝完水,老婆婆就让两人赶紧走,又给他们指了条道,便将门关上了。老婆婆回身打扫院子的时候,竟在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下,发现了不少的铜板。
老婆婆看着手中的铜板,呆滞了一会儿,就立马扯下了身上的围裙,抬腿往外跑,跑了还没几步,又回身从厨房里拿了把菜刀。开门顺着给孩子们指的路,一路追了过去,追出去不少路程,都没有追到人。她也只能惴惴不安地往回走,只希望孩子们脚程快,已经走出去了。
贝恬蕊和阎焰此时并没有走出去,而是进入了一个岔道。只因为,贝恬蕊刚出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一股被压制住的仙气,这附近居然还有下凡间历练的仙?!
贝恬蕊本是不打算管的,可当她听到小女孩嘤嘤的哭声时,不由地就调转了脚步。循着声音悄悄走过去,便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看到了三个男人,以及,一个身穿灵犀书院院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脸盘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了两个小发髻,齐齐的刘海在前面一遮,白嫩的脸庞就更小了,显得特别乖巧。两只眼睛大大的,红红的,还挂着泪珠,贝恬蕊瞧着她,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毛茸茸的小白兔。
从三个男人嘴里说出的脏话里可以判断出,这个女孩明显就是被他们拐过来的,好像还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呢。
“又一个哭包!”阎小爷小声嘟囔着。
“小金子现在已经不是哭包了……”贝恬蕊笑道。
“你要救她吗?”
“她瞧着怪可怜的~”
阎小爷不屑出手,只打了个哈欠,歪在贝恬蕊的怀里,“那就赶紧救吧,我肚子饿了。”
贝恬蕊想了想,迎风撒了些药粉过去,三个大男人就倒了一地。贝恬蕊本不想露面的,可那只傻兔子,继续维持着之前坐地抱膝的动作,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贝贝,你救的是个傻子吗?”阎小爷提高音调问道。
傻兔子听见了,扭头望向声音处。
贝恬蕊还是露了头,冲她说道,“还傻在那里干什么?赶紧回家去呀!”
傻兔子终于是有了动作,犹犹豫豫地向贝恬蕊挪过来,在离她大概三尺远的距离处,停下了脚步,然后低着头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