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倾寒眼疾手快,再上一步,抓住了另一男人,二话不说便将长剑再度出鞘!
血光之间,这寒王府的门口已然乱成一片。
凌倾寒手执滴血长剑站在那二人倒地的身前,犹如地狱里而来的修罗。
双溪则是站在凌倾寒的身边,对着一拥而撒的人群喊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若是想针对我们寒王府,便正大光明地来!不要扯上死者的家人,没得丢了脸面,还丢了性命!”
这话,自然是对平亲王府的人说的。
说实话,祝星河已经愣在了这院子里:这个主意是她提出来的,说让凌倾寒杀一儆百。
可她如何能想到,凌倾寒能雷厉风行到这般地步呢?!
她如何能想到,其实凌倾寒这么做,震慑人心的效果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的呢?
人群散尽之后,凌倾寒才将手中长剑扔给了一旁的双溪:“将这里打扫干净!”
而后他回头,却对着一旁的那些府邸正在偷看的人道:“本王行的正坐得端,若是明日有人想上书父皇参奏本王,本王也全然接受便是。只是你们上奏前,最好想清楚你们要说什么。胡言乱语者,本王绝不放过!”
他气势如龙,掷地有声的话一出口,再也无人敢多说任何。
等他转身的时候,祝星河便看到躺在地上的那管事的竟然动了动!
这才意识到,估计是凌倾寒有心放他一条生路,根本就没有将长剑刺在要害上。
果然,人群散尽之后,府中有训练有素的侍卫出门,将那二人抬了回来。
不过三两下的功夫里头,外头的血迹也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了。人群不在,这寒王府的门口便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再无半分吵闹过的痕迹。
另一人是死透的了,长剑直接没入了他的心脏之中,也算给他了个痛快。
但那管事的不过片刻就醒来,躺在厅中的地上,“哎呦哎呦”地喊叫着,打着滚。
瞧着他那痛苦的样子,双溪都有些嗤之以鼻:“行了,一个大男人,叫成这样成什么体统?王爷没有将你杀死,留你一条性命,你该知道是为何吧?”
那管事的身上的血流的并不多,却能瞧见他身旁的那人便是已经死了,胸口也在源源不断地汩汩流血。
祝星河这下才算是彻底明白,凌倾寒是要用这两个人去威慑剩下的人,而要用这个年轻的探子,来“杀鸡”而“儆”管事的这只“猴”。
果然是好手段!祝星河自愧不如!
和寻王躲在屏风之后,却听得寻王低声道:“你带上斗笠出去吧,只怕一会儿还用得上你。”
寻王本也该出去,不过他这木椅和断了的双腿实在是明显。
寻王话音刚落,即刻便有人给祝星河递了一个黑纱斗笠来。
祝星河小步而出,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凌倾寒的身后。
那管事的已经吓得身体如筛糠一般地抖动了起来:“王爷……王爷,小的知错了!”
祝星河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对双溪小声道:“你们得找人去保护那副将的家人。否则今日的事情一旦闹大,那副将的家里头被惨遭杀害的话,这盆脏水只怕是要泼在寒王殿下的身上!”
双溪惊讶地看了一眼祝星河,忙不迭地就往外跑去。
管事的坐在正中,手中是粘稠的鲜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凌倾寒则是坐在堂中正中,盯着这管事的,一言不发。
眼瞧着局面僵在了这里,祝星河“自告奋勇”地上前一步,对那管事的轻咳一声,而后将自己的声音压低压沉:“说罢,你们有什么计划?”
那管事的抬眸看了祝星河一眼,又看了凌倾寒一眼,而后低了头。
祝星河也抬眸以询问的眼光看向了凌倾寒,只瞧着凌倾寒随意挥了挥手,仿佛在告诉祝星河,眼下的一切就都交给她了。
祝星河鼓起勇气上前,低声对那管事的道:“怎么,都到如今这地步了,还要替幕后之人瞒着吗?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啊?”
那管事的不说话,别过了头去。但显然是被祝星河说中了,他的脸色有些微红。
祝星河看着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只冷冷一笑:“给了你不少钱吧?你有命花吗?”
那管事的仍然别扭地别着头,一言不发。
祝星河再接再厉:“哦,那定然就是给你的家里人花了吧?你跟着你的主子不少年了吧?这些年,他应当没有亏待你的家里人,你说是不是?”
管事的倏然抬眸,恶狠狠地看着祝星河:“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什么人?!”
很好,有反应,就代表着这就是他的软肋。
祝星河悠哉游资地坐在一旁,说话的语速也放慢了几分:“没关系,你既然不打算说你们的计划,那我就和你讲讲,我们的计划!”
她轻轻地敲了敲一旁的椅子扶手,缓缓道:“我们会将你没死的消息放出去,你藏着这么多的秘密,想必你的主子一定会选择两条路。第一,来救你,第二就是杀了你。”
她比划出一根手指:“若是来救你的话,我估计他没什么戏。你也瞧见了,这里是寒王府。铁桶一般的地方,有寒王殿下坐镇,只怕这里比宫城还要牢固。搞不好你主子要救你的话,还会暴露一些行踪和不该暴露的秘密。而且你就是个管事的,花大价钱救你,实在是不划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管事的身体已经筛糠一般地抖了起来,藏不住惊恐的眼神代表着,他赞同祝星河说的话。
于是祝星河满意一笑,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就是杀了你。这条就简单多了,他甚至可能会希望,寒王殿下杀了你。而杀了你之后呢?你的家人们对他来说就没有用处了。因为他会发现,你根本守不住他的秘密,说不定还会迁怒于你的家人们。”
祝星河起身,顺势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块帕子丢给了那管事的:“到了那个时候,你说你的家里人有再多的钱,还能不能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