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河微微皱眉:“说着寒王的事情,怎么说到我这来了?!”
德贵还想继续追问,却瞧着长修跑了过来:“阿星,你今儿不当值,正是时候。县主那边来人,说请你去一趟春花秋月楼呢!”
春花秋月楼,也是京中的酒楼。
不过常去这个酒楼里头的,大多都是京中的这些大家闺秀们。
此刻安乐县主突然要见自己,祝星河本能地觉得,可能和今儿的婚事有关。
听了这话,德贵也是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吓死了吓死了,说什么来什么。日后可不能总是在人身后说旁人了,这可太灵了吧?”
祝星河笑着起身,拍了拍德贵的肩膀:“好了好了,我出门了。你去和殿下说一声,这事儿不必瞒着她!”
祝星河和永乐之间,秘密越少越少。何况这几年祝星河和苏绕的关系越来越好,也是永乐默许了的事情。
如今虽说还是被束缚在封府之中,不过能自由出入京中,已经叫祝星河高兴了。
从来都只是路过这春花秋月楼,如今能进去,倒是让祝星河新奇不已。
旁的就不说了,就这春花秋月楼里头每一顿饭的价格,就足以让月钱只能买得起春花秋月楼的一样糕点的祝星河望而却步了。
祝星河进门,即便是她穿着丫鬟的衣裳,春花秋月楼的也不敢怠慢。
苏绕身边的小丫鬟早已在门口等着了,见着祝星河,倒是热络地挽住了祝星河的手臂:“阿星,走咱们上楼!我家县主啊,可等你好久了呢!”
从外头瞧着,这春花秋月楼很大。不过里头被隔开了一个个包房之后,就显得也并不那么大了。
二楼靠窗的一个包房里,苏绕早就在等着祝星河了。
祝星河进门就瞧着,她今儿穿了一身粉色的宫装,娇俏可人,也的确如同德贵所言,是个有才有貌的女子。
“阿星,自你出宫之后,咱们还没见过呢!快些坐下,想吃些什么?今儿我请客。这春花秋月楼的饭食很是清淡雅致,最是适合咱们女子了!”
苏绕一向都热情,如今瞧着她也出落成了个大姑娘。若是用“倾城”二字来形容她,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最难得的是,苏绕的性子在整个京中那都是出了名的好。这样的一个女子,要祝星河说啊,也的确没有必要嫁给凌倾寒去“受罪”。她应该嫁给一个信任她,能给她幸福的人。
祝星河虽然坐下,但是还是不忘了规矩:“县主点就是,奴婢刚出宫,什么都不懂,只相信县主的品味便是!”
苏绕早就习惯了祝星河这么客气的样子,也是微微一笑,而后叫来了侍奉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几样糕点。
等侍奉离开之后,祝星河倒是开门见山:“县主见奴婢,可是为了寒王殿下的事情?”
苏绕眨了眨眼:“早上朝堂上头的事情,你可听说了?他拒绝了我姑父的提议,可叫我们平亲王府好没有脸面呢!”
苏绕对平亲王府,一向亲昵。不过她这话音里头,倒是也没有怨怪之意。
祝星河轻笑:“世人都说,他是个灾星。平日里他是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的,虽说叫平亲王府丢了脸面,可旁人也不好说他什么的。”
“唔,这我知道。”
苏绕将双肘撑在了桌子上,叹了一口气:“可我就是不明白,我哪点儿不好,他是要这般拒绝我呢?他说是为了我好,我才不信呢!什么克煞的命格,我姑父可说了,我这人从小到大都是运气好,我才不怕!”
她这意思,难不成德贵说的是真的?
祝星河倒是好奇了几分:“县主这是……当真喜欢寒王殿下?”
被问了这个问题,苏绕有些红了脸。
但她摇头,却又点头,自己似乎也有些拿捏不住:“我也说不好是不是喜欢。但是我不讨厌他,甚至对他还有些好奇。旁人眼中看来,他就是个万年玄冰一样,大多数人都害怕他的气势。我却是不怕的,我总觉得,更想要去探究他的生活。我觉得他和我们不一样,我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他!”
在这个时代,能将话说到这般份上,苏绕也算是一个性情中人了。
祝星河略微点头,才微微一笑:“那县主叫我来,是想如何呢?”
苏绕的眼神,便也亮了亮:“我听说,你与他的关系不错?不如你和我说说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好?这样下次等我见着他,也好说服他,应了这门婚事,我觉得我们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听说自己和他关系不错?
这话倒是让祝星河有些失笑:“县主这是从哪儿听说的啊?寒王殿下那般冰冷,奴婢就是一个区区奴婢,如何同他关系不错?”
可说到此,苏绕反而撅了噘嘴:“阿星,你别瞒我了!我就是知道,好几次宫宴之上瞧着,他看你的眼神都和旁人不同呢!他也总是能多和你说几句话的,旁人瞧不出,难道我还瞧不出吗?阿星,你若真当我是朋友,就和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要如何,才能让他答应和我的婚事?”
苏绕并没有拿这件事来做文章,祝星河知道,她是真心实意地将自己当做了朋友。
于是便正襟危坐了起来:“其实寒王这个人吧,就和他表面上看着的一样,是个冷冷冰冰的人。不过县主也想想,他早些年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扔到了刀光血影的战场上去。他这个人的心里,肯定没有安全感的。”
“安全感?”
苏绕眨了眨眼,而后有些明白了一般:“这个词倒是新鲜的很,但是也贴切的很。好好好,我记下了,你继续说!”
祝星河有些无奈:“所以一般人很难靠近他的内心,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觉得,他可能不太会信任县主。他有些抗拒,旁人也是强迫不来的。”
对此,苏绕也点了头:“这倒是。他和我姑父关系不好,自然不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