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辰虽然占尽上风,但也面色发红,气息微乱,站在那儿暗暗调整。
鹿鸣艰难开口道:“前辈功力深厚,我甘拜下风。”
夏明辰说道:“像你这般年纪,能练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难得了。我今天和你搭搭手,一来是想试试你的程度,二来也是发现你现在的状态很有问题。”
鹿鸣连忙请教道:“请前辈指点。”
夏明辰说道:“你刚才说你师父八年前过世,我想原因就在于此。内家功法通常都是由外而内,外功练得精深了才有一线机会转为内息。”
鹿鸣听老道也讲过类似的道理,外功转为内息很难,万中无一,但转为内息后内力周转如意,绵绵不绝,实力提升极为巨大,可谓天上地下。他想起刚才交手的情况,惊讶问道:“前辈已经成功转为内息了?”
夏明辰点头微笑:“三年前侥幸成功,但至今也是很粗浅。”
鹿鸣钦佩地说道:“夏先生过谦了,您的实力我万万不及。”
夏明辰目视鹿鸣,说道:“你也不用过谦,年轻一辈我还没见过功力比你强的人。你的问题我现在明白了,就在于功力很深却无人指点。”
鹿鸣想不明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夏明辰说道:“你的功力足够精深,已经有了转为内息的苗头。可惜因无人指点,心境出了问题。本来对常人来讲,外功不能转为内息固然可惜,但他们的境界不会后退。而你却恰恰在外功开始要转为内息之际,心境出了问题,如果不能解决,恐怕功力不进则退了。”
鹿鸣回想自己的经历,想不出心境哪里出了问题。丁天音很着急,她问夏明辰:“先生,你指点下鹿鸣不就行了?”
夏明辰摇头道:“不行,事前还可以,现在已经有了问题而我又不知是什么,怎么能胡乱指点,鹿鸣只能靠自己。” 说着又问鹿鸣:“你的功法我有些熟悉,你师父是谁?”
鹿鸣正在努力思索,闻言顺口答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夏明辰叹息一声,说道:“鹿鸣,你也不用急在一时,你刚才已经力竭,现在先调息好,慢慢解决问题,问题解决之前练功不要太勤。”鹿鸣道谢后抛开思绪,站在原地调息。夏明辰对廖宁冬说道:“我们走吧。”两人向门外走去,丁天音跟在后面相送。
刚刚走了几步,夏明辰好像想起什么,脸色大变,转头看向鹿鸣,问道:“你师父是武星海吧?”
鹿鸣正在调息,听到夏明辰近乎喝问的话,胸口一滞,“噗”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液。他茫然看向夏明辰,说道:“我从小被师父收养,但他从不说他的名字。”
夏明辰凝视鹿鸣片刻,随后摇头叹息,带领廖宁冬和丁天音快步离去。
丁天音跟在夏明辰身后,小声埋怨道:“您不能一会儿再问吗?吓得鹿鸣都吐血了。”
夏明辰说道:“你不要担心,吐出来反而对他有好处。他本来就气淤于胸,和我动手又冲击了几下,这下借一口血吐出,对他转化内息或减缓境界消退大有好处。”
丁天音不再说话,送两人上车后急忙往格斗馆跑去。
在车上廖宁冬问道:“师父,鹿鸣真的是武先生的弟子?”
夏明辰说道:“他的功法和武星海有些差异,我一开始没认出来,后来联想到鹿鸣说他师父已死,我才醒悟,想必是鹿鸣自己练功有些走样了。”
廖宁冬说道:“可是我十年前还见过武先生,鹿鸣刚才说从小被他师父收养,怎么会是武先生?”
夏明辰说道:“武星海在人前露面极少,又一直没有成家,暗中收养个孤儿不难办到。”
廖宁冬看着师父,犹豫了半天开口说道:“师父,我知道您对鹿鸣有了爱才之念,但武先生和我们势同水火,您……”
夏明辰呵呵笑道:“我和武星海志向相同,只是选择的道路不同。我对鹿鸣的确有爱才之念,但他现在的情况我爱莫能助,只能看他自己的领悟和机缘,外力无法干扰。宁冬,习武之人须心胸开阔,纵观能突破到内息的高手,尽是心境先突破,忠良正直也好,大奸大恶也罢,却从无阴微猥琐之辈。”廖宁冬脸色发红,低头受教。
夏明辰看着窗外,叹息道:“可惜武星海八年前就已离世了。”
廖宁冬好奇道:“武先生功力高深,怎么会英年早逝?”
夏明辰道:“九年前我们这边曾经策划过一次行动,我并没有参加,那次行动的目的就是对付一个高手,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对付武星海。”
廖宁冬脸色一变,说道:“那鹿鸣不是有危险了?”
夏明辰叹道:“我刚才冲口说出他的身份,现在也有些后悔。”
廖宁冬安慰师父:“我自然会保守秘密,我再叮嘱下天音,让在场的人守口如瓶。”
夏明辰说道:“刻意而为反而不美,鹿鸣实力很强,又出身特勤局保卫处,他应该能保护自己。”
廖宁冬低头应是,师徒不再交谈,车里一片沉默。
丁天音回到格斗馆,遣走了大部分人,只留了李曼、林月华和自己在场等着鹿鸣。鹿鸣站在台上闭目调息了好一会儿,方才觉得好些,他睁眼看到三个女人正直直地盯着他,不禁吓了一跳。林月华担心的问道:“鹿哥,你怎么样?”“我没事了。”鹿鸣安慰着三人,林月华抱怨道:“都怪那个可恶的老头,把鹿哥伤成这样。”丁天音赶紧说道:“月华,你别瞎说。”鹿鸣也说道:“夏先生是特地指点我的,和他交手我受益匪浅。”
李曼上前说道:“组长,我看你都吐血了,是不是伤得很重?”鹿鸣摇头,说道:“我没受伤,只是有些用力过度。你帮我和张处长说一下,我明天开始在家休养,如果处里有进一步安排随时通知我。”丁天音和林月华不知鹿鸣被停职,以为鹿鸣只是因伤请假,没有在意,只是安慰着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