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神贯注地听着柳月远说话，连周老将军也凝神倾听。柳月远接着说道：“华夏和印南虽然同属东方修炼体系，但也颇为不同。印南联邦信仰佛教，上层修炼者也多以清心寡欲、隐忍苦修为主，韧性极强。华夏流派众多，功法百花齐放最为丰富多彩。如果非要总结两国的差异，可以用‘专’和‘博’。”
夏明辰等人微微颔首，钱俊峰补充道：“总的来说，华夏可以互相印证，博采众长，所以论修炼界的实力，绝大多数时候可以占得上风。”
柳月远摇头道：“俊峰说的都是表象。修炼界的实力一向分为顶尖战力和基本战力，虽然华夏目前在两种分类上看似都占了上风，但其实是因为华夏修炼界流派多，显得更为繁荣而已。如果是直接对抗，在基本战力方面，西欧北美的修炼者因为身体素质的原因，攻击力更强。印南修炼者韧性强，抗击打和持续作战能力突出，华夏修炼者并不占优。论顶尖战力，也是均衡之势。”
杨亚宁大大咧咧地说道：“柳老谦虚了，你的境界目前应该是世间第一吧！”
柳月远说道：“上次交手摩陀迦的确逊我一筹，但在我手下逃跑绰绰有余。欧美方面的顶尖战力不显山不露水，却也不能小视。”
夏明辰好像知道些什么，沉默不语。杨亚宁却很惊讶，问道：“欧美也有这么强的人？能够匹敌柳老？”
柳月远面色凝重，徐徐说道：“欧美的修炼者得天独厚，身体条件无人能比。方才说他们想提升到内息境界要靠机缘，这话原本也不错，但老天对他们太好了，有时机缘好到令人嫉妒。”
“什么机缘？”杨亚宁和钱俊峰异口同声地问道。
“天选者！”柳月远说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杨亚宁和钱俊峰面面相觑，夏明辰说道：“我听说过一点儿，但不甚了了。”小一辈的人更是没有听说过，对这个称呼相当惊奇。
柳月远继续说道：“在欧美修炼界的历史中，总有一部分修炼者显现出极为优秀的资质，他们的筋骨经脉似乎天生就适合修炼，从基础到内息境界都不会出现瓶颈。这些人被称作‘天选者’。”
众人大惊，杨亚宁低声说道：“我靠，老天爷真不公平！”
夏明辰苦笑道：“我听说还不止如此。”
杨亚宁瞪大眼睛问道：“还不止？还想怎么样？”
柳月远答道：“在我们看来，好的一方面是天选者数量并不多，坏的一方面是天选者总是持续出现，从未断层，而且……”
“而且什么？”钱俊峰也不淡定了，和杨亚宁异口同声地问道。
“而且我们有个猜测，天选者如果潜心修炼，很大可能比我们东方修炼者更容易达到神通的境界！”柳月远沉声说道。
院中死一般寂静，良久之后，众人被“咕嘟”一声惊醒，大家循声望去，却是杨亚宁发出的吞口水的声音。
杨亚宁尴尬一笑，说道：“柳老，现在欧美有天选者吗？难道真有人达到神通的境界？”
柳月远说道：“神通境界怎么可能轻易达到，尤其是在现代的环境下，即使对天选者也一样。百年前华夏和西欧都出现过神通境界的高手，那也是最后的一段修炼黄金时代。西欧有两人，都是天选者，风头一时无两。华夏只有一个，是一位姓张的传奇人物。不过这位张先生早一步进入神通境界，比西欧两人境界精深，双方实力相当，倒也风平浪静。”
“后来呢？”周廷轩脱口问道，他第一次如此深入地听到修炼界的事情，着实入迷了。话一出口，周廷轩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低下头。
柳月远呵呵一笑，答道：“那段时期华夏被列强侵略，张先生有心出手抵抗外敌，西欧的两人也蠢蠢欲动，只是双方互相牵制。当华夏形势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张先生主动出手挑战西欧两位神通境界的高手，双方在秘密地点约战，世人都不知晓。只是从那以后，三人都没有出现在世间，我们猜测张先生可能与两人同归于尽了。”
一直沉默的周老将军缓慢说道：“现代的战争科技发展很快，很多人认为修炼者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其实不然。军事的基础始终是人，修炼者中的基本战力往往都是军队的骨干，顶尖战力更是国家安全的保障。”
周老将军的话点到为止，却又意味深长，众人沉思良久，杨亚宁弱弱地问道：“柳老，你还没说呢，现在欧美有天选者吗？”
“有！”柳月远肯定地说道，“明面上就有三人，北美两人，西欧一人，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
“他们年纪多大？实力怎么样？”钱俊峰冷静地问道。
柳月远答道：“我只见过他们中的一人，年纪和我相当，我们见面时我还是刚刚转化内息成功，那时我们的实力不相伯仲。”
夏明辰说道：“我虽然转化内息比较晚，但我曾专门收集过这方面的信息。月远先生说的这个人现在应该还没有到大成境界，后面的两人转化内息成功没有几年，实力较低，但还处在比较快速的上升期。”
“印南呢？除了摩陀迦还有别人到达内息境界吗？”鹿鸣见其他人都没说话，便开口问道。
“有。”柳月远肯定地说道，“除了摩陀迦应该还有一到两个人，不过实力应该平平。”
众人默然，华夏这边前两年夏明辰转化内息成功，即使有柳月远在，也只是压了欧美和印南一线。现在有鹿鸣横空出世，前景似乎光明了不少。
这时周老将军起身说道：“我得回去休息一下了，人老了，又比不得你们有功夫的人，顶不住喽。”
柳月远等人都微笑起立，表示了对老将军的尊敬。夏明辰对周廷轩说道：“廷轩，你扶周老将军回去休息。”
周廷轩有点儿不愿离开，但周老将军也没叫别人来，周廷轩只好扶着爷爷离开了小院。
两人出去后，柳月远吩咐聂焱关上小院的院门，众人再次落座，都很默契地看向柳月远。
柳月远微笑说道：“鹿鸣，我今天很高兴，相信俊峰和亚宁也是如此。内息境界的修炼者对于一国来讲非常重要。华夏年轻一辈我们之前还没有看到希望，结果你突然冒出头，而且境界之高，实力之强，完全不逊于老一辈的人，很好，很好！”
听了柳月远的话，廖宁冬和钱、杨两人的徒弟没什么反应，聂焱却满脸羞惭。夏明辰察言观色，说道：“宁冬你们几人也不用有什么负面情绪，须知这般年纪转化内息本来就是空前的，既然鹿鸣已经年轻一辈中的内息第一人，你们更应该放下包袱，轻装前行。”
廖宁冬心说我本来就没压力啊，更何谈负面情绪？瞥了一眼聂焱，已是明白师父的用意，恭敬垂首道：“师父说的是。”
柳月远也微笑点头，说道：“明辰说的对。今天我和鹿鸣见面有两个目的，一是测试鹿鸣的境界，这个已经顺利达成了。至于第二个目的，是给鹿鸣讲讲内息修炼，明辰说过鹿鸣的师父意外过世，鹿鸣缺失这方面的指点。”
鹿鸣庄容点头道：“劳烦月远先生。”
柳月远摆摆手，继续说道：“你不要客气，先听我说。今天测试过后，恐怕关于内息修炼具体的指点，我不能再和你说。”
鹿鸣愕然，其他人也都一愣，唯有夏明辰露出深思的神色，似乎有悟于心。
柳月远看看几人，说道：“明辰，你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讲来听听。”
夏明辰说道：“月远先生抬举我了，我境界不高，只是喜欢做些理论研究。如果鹿鸣循平常的路径，或者是修炼时误打误撞转化内息成功，那他现在应该只是入门的境界，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以和他讲讲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甚至分享下我们的经验。但鹿鸣转化内息的情况，现在的境界，都是极其特殊的，恐怕只有靠他自己摸索了。”
“不错！”柳月远沉声说道，“鹿鸣的状况很特别，我们都不能就他的具体情况给予指点。但我想我可以就内息修炼的基本要义讲几句，你们一起听一听。不管是正常修炼还是鹿鸣的情况，终究要回到根本。”
众人大喜，杨亚宁也难得庄重地说道：“请柳老指点！”
“内息到底是什么？”柳月远直接开口问道，他环视众人，又说道：“小焱，你先说说。”
“是。”聂焱答应道，“师父之前指导过我，外功的修炼在于力由心发，身体各部位都可以随心运用。内息应该是外功修炼到极致后的‘心’，心念一动，力量即发。”
柳月远点点头，说道：“宁冬，你们也说说。”
廖宁冬说道：“我和聂师兄的见解差不多，内息就是更高级的发力。”钱俊峰和杨亚宁的徒弟也基本附和。
柳月远转头看向鹿鸣，说道：“鹿鸣，你已经转化内息了，你说说内息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