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流的这一吻让白筝很不安,觉得好像是在跟她告别。
方流转身白筝拉住他的胳膊:“找到司南的话一切都好说,那要是找不到呢,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拉你们上来?”
缠在师诗身上的囚魂,时不时地蠕动一下,弄得师诗身上痒痒的。
“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能感应到司南,你忘啦,他那么护着我,不会让我有事的。”
方流闭上眼睛佯装在跟司南交流一样,做给白筝看。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方流听白筝这么说,立刻反驳:“你怎么可以跟着我们下去,你要是也跟着下去了那我们遇到什么危险了,谁支援我们,谁去找人就我们,万一我们都回不来了,连个回去报信给我们收尸的人都没有。”
方流躲避白筝的目光,这次想跟着师诗下去,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司南不见了,师诗又是他“铁哥们”,再加上对里面未知世界征服的欲望,多方面的原因使然,可是若是搭上白筝,让白筝跟着一起去冒险的话,方流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我不管,你都说了,万一都回不来怎么办,你们都不在了,我自己苟活又有什么意义,再说了方流,我白筝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想跟你一起面对,而不是躲在你身后,从小到大都是,我爸爸保护我,师诗保护我,然后你保护我,你们把我保护的太好了,可是你们都没有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不管有什么我都希望跟你们一起面对,你让我觉得自己有点用处好不好,如果是你,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人深陷于危险之中,你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白筝的语气十分激动,她很少这样跟别人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乖乖听身边人的话。
“不是的,筝筝,我知道可能我忽视了你的感受,但是我真的想你好好的,而且如果你在的话,我会分心去保护你。”
白筝握住方流的手:“方流,我不是小孩子,我也可以保护我自己啊,我会运针,会设符锁,我的血可以驱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有那根囚魂。”
白筝指了指师诗身上的白色囚魂。
“它为什么会护着我,听我的话,也许我今天回来到这,经历这里的一切都是命里的安排呢?你有没有想过,虽然我没师诗的好身手,也没有司南那样的护身符,但是这发生的一切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还有我点符锁看到的那些画面,也许有些事情冥冥中已经安排好了,我今天能来到这就注定了我要下去。”
白筝十分坚定地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方流顿时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白筝,二人的对话师诗也都听在耳里,师诗忍不住发声。
“方流,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跟着下去的,你的心思我们都明白,筝筝心甘情愿,你还不明白吗,能不能安全回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在一起。”
白筝眼圈含着眼泪对着师诗猛点头:“对对对。”
看着白筝可怜巴巴的样子,方流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将白筝一把揽进怀里,紧紧抱住:“我方流能得筝筝,夫复何求?”
白筝的头紧紧贴在方流的胸口。
见两个人抱在一块儿,迟迟不撒开,师诗咳嗽了两下:“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二位,等我们救了人再抱也不迟。”
见两个人还没撒手的意思,师诗百无聊赖之余又检查了一遍刚刚从包里拣出去的东西。
这时突然响起了音乐。
月儿明风儿轻
可是你在敲打我的窗棂
听到这儿你就别担心
其实我过的还可以。
白筝的手机铃声一直都是毛不易的这首《一荤一素》,平平淡淡的思念在温柔的伴奏中娓娓道来。
方流终于放开手,白筝从身上翻出手机,是老宅子打来的,白筝不敢懈怠赶紧接了。
“喂。”
是之前那个护工,对方再次跟白筝确认身份。
“白筝小姐是吗?”
“是我。”
“是这样的白小姐,您之前跟我说的雀嘴镇的事我帮你问过了,昨天傍晚吃完饭我问的,老爷子今天睡醒后状态很好,让我给您通个电话,有话跟您说。”
白家老宅前一晚,照顾白渊吃完饭之后,护工见老爷子精气神不错,寻了个时机把白筝问的问题一一给白渊读了一遍。
白渊耳朵有些背,护工重复了好几遍才把问题说明白,刚提到雀嘴山,雀嘴镇的时候,白渊还没什么反应,当护工跟白渊说了白筝看到的那段话时,老爷子一滞,好像想到了什么,让护工去书房找一个木箱子,说是箱子不是特别大,护工按照吩咐去书房找,就差把书房掀起来了也没找到白渊口中的那个木箱子。
护工告诉白渊没有找到那口箱子时,白渊好像想起了箱子去哪了,拍了一下大腿:“峰子,在峰子那儿了。”
随后白渊又吩咐护工去书房把他早年的手记都翻出来,一共有三本,纸张都已经破旧,白渊用皮包骨头的食指捻了口吐沫,擎得老远,眯着眼睛看书上的文字,字迹有些潦草,老人家年纪大了读起来更加费事,翻读这些手记,白渊中间睡了三次,每次醒来之后都继续翻。
直到今天这个时间才看完,之后便让护工联系白筝。
白筝等护工把电话交给白渊。
“筝丫头。”
“太爷爷。”
这是祖孙在过完年之后第一次说话。
“爷爷你身体还好吗,我这没一直也没有时间回老宅看看你。”白筝怪不好意思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底气。
白筝听见电话那头护工对白渊说:“您有什么事按铃喊我就可以。”
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白筝推测可能接下来要说的,太爷爷不想让外人听了去吧。
“四十四年了,四十四年了!”
白渊在电话另一边重复“四十四年”,白筝不明白太爷爷说的是什么四十四年。
“筝丫头有没有在家里有一个木箱子?那种老式的木箱子。”
白筝仔细回想,家里的箱子实在是太多了,光是他爸爸的储藏室里就数不胜数,还有很多搁置在阳台,大多都是白玉峰年轻时吃饭的家伙,后来不用了就没人去翻了。
白家老宅这边,白渊握着电话的手激动的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