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知道春华?”
不等妘瑶搭话,亦无忧接着兴奋道:
“要说这春华不仅人长的漂亮,主要是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当然了,小爷最看重的还是她的酒量,那可真是千杯不醉啊,还有……”
脖颈处一阵凉飕飕的,亦无忧后知后觉的果断闭嘴。
“说啊!怎么不说了?还有什么?嗯?”
抬腿,踢腿,这次亦无忧没来得及躲开,稳稳妥妥的踢了个准。
“还茶饭不思,惦记良久?我呸!”
妘瑶狠狠啐了一口,皮笑肉不笑着:
“你就是去温柔乡里茶饭不思的呀?我不在,你这小日子倒是过的风生水起,红火的很,一点儿也不比谁差呀!”
亦无忧尴尬的搓了搓手,还欲狡辩一两句。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默契的循声而去。
女的长相清丽,一身素衣,在这粉妆艳抹的后宫暗淡不少,
男的面容和君天澈有几分相似,然周身气质和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妘瑶小心翼翼的缩在一处曲廊拐角处,亦无忧则徐徐如一日的晃着他那把乌木折扇,大大咧咧的往妘瑶旁边一杵,丝毫不担心作为一个偷窥者被发现了。
风和韵,光柔然,然而这景……
女的娇俏,男的高大,这公主抱倒是十分有爱和谐,一副郎情妾意,琴瑟和鸣。
“想不到这抚水后宫倒是还有这种不施粉黛的素丽女子。”亦无忧稀奇道。
妘瑶百忙中抽空漂一眼亦无忧,出声提醒道:
“你可别打她主意啊,人家可是盛宠正浓的黎妃。”
不过这身装扮,妘瑶蹙眉:
上次她见黎妃,黎妃额间一朵凤鸢花,妆容精致,衣着艳丽,怎么今天一下子这么素净了?换风格了?
不过听说最近黎将军府的小公子恶疾缠身,危在旦夕,身为胞姐,怕是没了心情去擦脂涂粉吧。
“嘁!小爷我要什么样的没有,犯的着去找人妇嘛?何况还是这后宫的女人。”
亦无忧鄙夷的撇撇嘴,强调自己的个人魅力。
“这南帝盛宠正浓的宠妃和自己儿子抱在一起……这戏果然好看!”
妘瑶正欲抬头搭腔间,眸光突然扫过另一拐角隐蔽处,刹那滑过的一角衣衫,看纹理应该是太监服饰。
这戏……果然好看。
不过这么好看的戏,还是少看为妙,二人当下便又悄悄退了回去。
“色丫头,你说这太子和黎妃怎么碰上的?一个是不入皇宫后园的储君,一个是盛宠正浓的皇妃,看来,这南帝头上帽子不小呀!”
亦无忧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皇家秘辛,一张风情魅惑的脸上色彩纷呈,高挑的一双桃花眼更是潋滟妖魅。
妘瑶耸肩,见怪不怪道:“这皇宫的路说宽不宽,说窄不窄,有心总会遇上的嘛。”
“色丫头,你这一脸淡定……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呀?”
妘瑶:“……”
她能说这是她上辈子的经验之得嘛?
二人絮絮叨叨的路上,突兀飘来一阵争吵声。
妘瑶挑眉心道:
果然是来了不少贵人,今儿这皇宫可是真热闹,走哪儿都有好戏看。
亦无忧展颜,目光噌亮,又有热闹看?果然还是皇家后院好玩。
“道歉?!”
“道歉有用吗!你知道你刚刚撞翻了什么吗?”
“不就一碗破汤嘛,大不了赔你就是了,你吼什么?再说了,这路这么宽,你自己走路不长眼,非要往我身上撞,怪我喽?”
“你简直强词夺理,明明是你像个疯子一样,没有半点礼仪教养的横冲直撞,你还有脸在这里说!”
“赔?你拿什么赔!”
“啧啧,不就一碗汤嘛,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有什么赔不起的?”
……
假山隐蔽处,红衣飘飞,亦无忧和妘瑶经验老道的悄悄闪身,藏了进去,抬头看戏:
一堆丫鬟婢女在一旁束手无策的看着中间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各执一词。
因为角度的原因,妘瑶踮着脚尖,巴巴张望着,就是看不到人,只看到一群花花绿绿的丫鬟围了个严实,可这吵架的声音却是越听越耳熟。
“你当然赔不起,这可是几百年的人参,我找人重金才买来的。你说打翻就给我打翻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一株人参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赔你就是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赔呀!”
大概是两人吵的太凶,引来了巡逻的侍卫。
“见过梓岚公主。”
这一声跪拜,人群分散了些,被围着的两人露出了庐山面目来。
“是他(她)?”
妘瑶惊讶,柳州那个深更半夜被人追了几条街的少年?当时一身男装看着瘦削,弱不禁风的,如今一袭朱色长裙,腰身婀娜,身材饱满,倒是一点儿也不像个文弱书生了。
“怎么?你认识华裳公主?”
华裳公主?沧澜现皇后所生唯一嫡女,怪不得能在这里看到她呢。
“有过一面之缘。”
妘瑶哈哈道,岂止是一面之缘啊,这人好色程度可是和她不相上下呢,怪不得哪天看君谨宸的眼神那么怪异,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情意绵绵来,原来如此。
梓岚那性子碰上这么个砸人家店铺的主儿,不吵起来才怪呢。
妘瑶心里暗戳戳的想着,冷不丁一声“王妃”入耳。
一个激灵,
“玄,玄风,哈,哈哈,这皇宫太大,一不留神就迷路了……”
妘瑶笑得勉强小心,乖巧讨好,要是给君谨宸知道了,那斯一定又觉得自己不守妇道,勾三搭四了,而且——对方还是君谨宸特别强调的亦无忧。
想起大婚前那段待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秀嫁”生活,妘瑶觉得自己十个手指头都疼了。
玄风木然看向一旁重新红衣风骚的亦无忧:“怎么,无忧公子也迷路了吗?”
“哈哈……是,是啊,小爷自然也是不觉迷路了。”
向来跳窜的亦无忧安分答道。
妘瑶不解:她怕君谨宸不是一两天了,一直都怂的要紧,怎么亦无忧这只唯恐天下不乱的狐狸看起来也怕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