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的白衣飘飞间,亮了妘瑶的眼。
万俟言?
妘瑶惊喜,青璃皱眉。
还是主子英明,果然王妃一出门就是些扎眼的“苍蝇”
“万俟言?!”
“妘姑娘。”
万俟言颔首笑得如沐春风,公子如玉,这笑…青璃觉得以后提防亦无忧的同时,也得分神去注意这位沧澜洛王爷了。
传闻这位沧澜洛王爷,温文如玉,淡漠冷然,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可尽信也,听这熟稔的称呼,哪里冷然了。
“咦,你怎么在这儿?今天还真是踩了大运了,居然碰到素来“冰清玉洁”的洛王爷,出来这集市上抛头露面。”
妘瑶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怀胸而抱,揶揄道。
好像许久没见万俟言了,上次宫中宴会,也是匆匆一瞥,不想,这八百年不出门,偶尔出来串串街,都能来个街头“艳遇”。
万俟言依旧笑得温和儒雅,好像一本经年不曾翻开的古籍,纵然是听到了“冰清玉洁”这个评价,也是欣然接受,毫无涟漪。
正欲说话间,一股风气自周围掠过,隐隐夹杂着檀香味儿。充斥着这一处因为站了几个人,而显得浅窄的巷子。
这味道……是檀香味!
妘瑶闻香抬头,果然见那“奇珍异宝”牌匾上的屋檐顶上,轻飘飘立着一个欣长俊美的人,一袭紫衣被风扬起万千姿态,衣襟摆处张扬怒放着的金丝牡丹,雍容华贵,贵不可侵。
“自然是为了出来躲桃花债。”
那人说话间,足尖一点,身轻无燕般已经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妘瑶身后,并不忘顺手揽过妘瑶那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
这动作,轻车熟路,自然无比,给人一种莫名宣示主权的霸道和占有,就差标注一行醒目大字,并配文提字:
“非本王不得靠近。”才好。
妘瑶斜一眼腰上那只看似轻轻一揽,实则捏的她腰上肉疼得大手,只想跳脚。
这斯的占有欲还能再幼稚一点儿不?吃豆腐就吃豆腐,能不能别连摸带掐的。
腰上火辣辣的痛感席卷而来,妘瑶扭曲着一张姣好的面容,想着应对之策,腰间那支大手突然老实了起来。
“怎么?堂堂洛王爷,也沦落到躲债上街的地步了?”
君谨宸笑得玩味,万俟言温和一笑,并不作答。妘瑶却兴奋了。
躲债?难不成真是桃花债?
“师兄。”
妘瑶张望下,又一袭白衣闯入视线。
这是…情侣装吗?
“宸王爷,宸王妃。”
百里依颔首礼意。
同色白衣,同种气质。一个温和如兰,公子如玉,一个孤高冷淡,冷月清辉。
妘瑶不禁咋舌:绝配呀!
瞧这一前一后的,念着“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古来佳话,妘瑶脚底抹油,快速开溜。
灯泡瓦数太亮眼,最近狗粮过敏…
略带嫩黄的光晕打在妘瑶高高挽起的发髻上,头上那支翠绿色玉钗,玉支清透,上面刻坠着一截翠竹,做工精细传神,连竹叶都好像带着风意,徐徐摇曳着。
青璃看着妘瑶头上这支钗,面色怪异,眼睛里却是无尽的笑意。
阖上主卧“不问归期”的门,唇角微扬,里面隐约传来主子语中含笑的询问:
“好看不?”
好看不?
妘瑶眨巴眨巴眼,看着镜中的人脸,心下难免愉悦几分:
端看这张脸,自己也算的上是“人模人样”了吧,再配上这支钗,尤其是这钗上打磨上去的那截竹子,附庸风雅,深得她心。
当然,前提是得忽略掉镜子后面倒映出来的另外一张人脸:
鼻若悬胆,飞眉入鬓,薄唇微抿,眸如点漆。
这些日日相对而眠,妘瑶看的多了,已经见怪不怪,她此时担心的是这人唇角勾起的那一抹潋滟笑意。
“夫君~”
妘瑶两手托腮,笑比花娇,甜腻的拉长了调子,这声夫君,叫的人心神荡漾,眉梢不稳。
“这钗是你送的吧?”
妘瑶扑闪扑闪着一双秋波流转的眸,问的小心翼翼。
实在不怪妘姑娘怂气抠门,只因她身侧的这只大尾巴狼最近已经通过层出不穷的手段,吞吃了她的所有私房钱。
所以,现在表面看着风光无限,穿金戴玉的宸王妃,实则早已是外强中干,囊中羞涩的紧。
“怎么?瑶儿还有银子付账吗?”
君谨宸双手撑在梳妆台上,说话间,身子欺压而上,狭小的空间下,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旖旎流动中,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入,垄断了她的脑回路。
妘瑶吞了吞口水,贴着梳妆台的上半身往后仰了仰,结结巴巴的哭穷道:
“没,没有,我有多少私房钱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嘛。”
何止清楚,如果不是妘瑶自己夜半三更,四下无人时偷偷摸摸藏的,她都怀疑是君谨宸和她一起挖坑找洞藏的了。
不然怎么能把耗子拉不出来的东西,都能给她扒出来。
指不定万俟言那枚玉佩,就是这么丢了的,越想越有可能!
“拿来!”
守财奴气儿上来的妘姑娘直接没忍住一个利索摊手,
君谨宸蹙眉,不解。
还装是吧?“万俟言那枚玉佩,拿来!”
“万俟言的玉佩?”
君谨宸缓缓逼近妘瑶,咬牙逐个问道,
本就近在咫尺的距离,这一拉进,直接贴到了一起,近到独属于君谨宸的气息,喷洒在妘瑶莹白粉嫩的脸颊,飞起两抹红晕,娇俏可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妘瑶审时度势下,看着欺压在上的某人,渐渐眯起的眼睛,立马改口道:
“我的就是您的,您的也是您的,嘿嘿…”
想蒙混过关?君谨宸挑眉,嘴角上扬起一个微笑邪魅的笑来:
“瑶儿何时和万俟言关系这般好了?贴、身、玉、佩都私藏着。”
贴身玉佩四个字他咬的极重,那私藏二字更是被他说的咬牙切齿。
看这怒气…没藏?
“哪里!哪里!”
妘瑶吃力的摇头否认,这一仰,差不多都快躺到梳妆台上了,君谨宸修长的身子依然稳稳当当的欺压在上,
这姿势…素来厚脸皮的妘姑娘把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