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了一会，夜挽歌抽开身来与她们说话。
她笑嘻嘻地问锦月，“今日的祭祀大典，你觉得如何？”
这可是北辰一年一度的盛事，她站在高台之上，望着下方振臂高呼的人群时，也觉得豪情万丈。
锦月没有告诉她祭典背后的阴谋，只是说：“很好。”
又问她：“苏卿也来了，你可有找他说话？”
夜挽歌朝苏家的位置上一瞥，看到人群中的苏卿，摇头，“未曾，我打算今晚再去找他。”
锦初也朝苏卿看了一眼，随意道：“苏公子封印解除后，被封印吸收的灵力都灌入他的身体，短短数日，已是六阶了。”
又看向锦月，“同你一样。”
夜挽歌惊喜地看着锦月，“锦月，你也六阶了？”
这才半个多月，锦月便已突破六阶，这是何等恐怖的天赋。
因为惊诧，夜挽歌没收住声音，虽有歌舞掩盖，但还是被许多人听了去，全都将目光有意无意地望向此处。
可怜锦月刚剥好的一颗葡萄放在嘴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半个多月突破六阶太过骇人听闻，若是传出去，被星漓听到，保不齐会猜到她便是那个令测灵树开花的人。
锦月吃下葡萄，咳了一声，“挽歌，你听错了，是三阶。”
说着，还特地召唤出灵源树，上面三根枝干莹莹发着蓝光。
她特地将自己的修为掩盖了。
整个宴会厅响起一阵议论声。
夜挽歌也知晓自己方才差点给锦月招了麻烦，笑道：“半个月突破三阶，那也是很强的天赋了。”
坐于上首的沐清婉眸光微动，朝夜挽麟使了个眼色。
夜挽麟立刻会意，在心中叹息一声，端着一杯酒走了过去。
“锦月姑娘天赋异禀，半个月便突破三阶，恭喜。”
夜挽麟是太子，今日的宴会，不少人的余光都暗暗注意着他，此刻看到他的举动，都明白了北辰皇室的意思。
看来这太子妃的人选，早已定了。
锦月客气有礼道：“太子殿下谬赞。”
她的态度不算太冷淡，但也没有夜挽麟想象中的热情。
他堂堂一国太子，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想嫁给他的女人数不胜数。
这君锦月，倒是有些不一样。
若不是父皇对他的吩咐，他们兴许还能成为朋友。
夜挽麟朝锦月举杯，“这些年我一直在镜花水月求学，不常回来，感谢你陪着挽歌，这杯酒敬你。”
锦月不好推辞，举起茶杯，“那我便以茶代酒，回敬太子殿下。”
夜挽歌对夜挽麟悄悄眨了眨眼。
她明白夜挽麟的举动意味着什么，若是锦月能成为她的皇嫂，她们的关系也会比之前更亲密。
锦初飞快在桌下写了两行字传信给楼御辰，故作不解，“锦月，这位便是北辰的太子殿下？”
还不待锦月开口，夜挽麟便朝锦初温和一笑，“正是，不知姑娘是？”
他方才就注意到君锦月身旁坐了一位美人，也知晓她便是今日同兰泽王一起来的人。
锦初的眼珠转了转，轻快道：“我名楼锦初，兰泽王是我哥哥。”
“原是兰泽王的妹妹，失礼了。”夜挽麟对锦初抱拳，“锦初姑娘初来寂梦城，可还习惯？”
锦初挽住锦月的手臂，笑道：“有锦月在，我自然是习惯的。我来之前哥哥便常同我说起锦月，认识过后，心中更觉喜欢。”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这意思，兰泽王与君家大小姐很早之前便认识了，且关系匪浅。不然，何以常常提起呢？
这么一想，众人看夜挽麟的眼神都有点变了味。
夜挽麟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想不到君小姐同兰泽王是旧识。”
他还以为兰泽王救君锦月，是出于兰泽王府同君家的交情。
锦月在心中叹了口气。
罢了，随锦初去，总比看到夜挽麟日日违心来纠缠她的好。
锦初半开玩笑道：“我还希望锦月能做我嫂嫂呢！”
话落，投射在锦月身上的目光，比之前的更加凌厉。
锦月不用看也知道，准是各大家族的小姐，那些目光可是恨不得能吃了她。
人群中传来一声轻笑。
“这位妹妹可说笑了，君锦月不过三阶，如何能配得上兰泽王？”
说话的人是镜花水月派来参加宴会的一个女弟子，穿着一袭白衣，腰间配一把银白色的细剑，容貌也生得很好。
她看着锦月，目光里满是恶毒的笑意。
锦初头也不抬，“你可别乱认妹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我的姐姐。”
她的话语中已有了三分冷意，杀气如同未出鞘的利剑，只待人用力一拔，露出锋芒。
那女子神色未变，几步走到锦初桌前，“是我失言，请姑娘见谅。”
又对锦初抱拳，“我名墨惊舞，乃是西洲墨家人，想同姑娘交个朋友。”
锦初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区区九阶，也配同我交朋友？”
这话，与方才墨惊舞侮辱锦月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夜挽歌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锦月的眼里也染了些笑意。
墨惊舞脸颊微红，却也是个不服输的，“姑娘这么说，定是修为在我之上，不如我们来比一场，如何？”
她自信天赋过人，年仅二十便已突破九阶，锦初看起来比她还小，想来是刚突破九阶不久。
锦初看了眼墨惊舞按在剑上的手，坐着没动。
半响，她才懒洋洋地抬起眼，“你确定要和我比？”
刀剑无眼，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可不负责。
墨惊舞以为锦初害怕，便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点到为止，我不会伤你。”毕竟是兰泽王的妹妹。
她这么说，锦初倒是笑了。
“那我便跟你比一比。”
墨惊舞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这比武可得有点彩头，若是我赢了，姑娘便同我道歉，再承认君锦月配不上兰泽王，可好？”
锦初眯起眼看她。
一直安静在旁的锦月忽然道：“若是你输了呢？”
“若是我输了，随锦初姑娘处置。”墨惊舞满不在乎地说。
她怎么可能会输。
锦月低头笑了一下，道：“我跟你比。”
“你？”墨惊舞瞪大了眼，满脸鄙夷之色，“君姑娘可莫要来添乱，你不过三阶，如何能跟我比？这是我与锦初姑娘的比试。”
“我并未玩笑。”锦月正色看她，“姑娘的赌注里既然有我，自然应该由我来跟你比。听闻镜花水月招生后有一场凌云大会，新入门的弟子可以挑战老弟子。”
她虽然脾气好，却也不是人人都可欺辱的。
墨惊舞一口一个配不上，她偏要让她看看，何为天，何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