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飞熊营的徐彦琦与陈德的援兵营很快就撞上了郝摇旗的大军。
只是刚一接战,徐彦琦就想起了朱慈烺的说法:“贼军一惯的打发是裹挟流民作炮灰缠斗……”
果不其然,最先接阵的还是那些炮灰一般的新兵。
虽然郝摇旗的兵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充,拥有万余战兵。但摆开阵仗一打,只看那散乱不齐的军阵徐彦琦就看出来了,这些所谓战兵还是脱不了流民壮勇的底子,只不过是得到了军律与伙食的加强,并无本质改变。
倒是郝摇旗身边的那些兵,兵甲齐全,行动整肃,显然是朱慈烺说的“贼兵骨头”。
见此,徐彦琦看了一眼陈德道:“陈德。这一战,我啃骨头,你吃肉。”
说罢,飞熊营两千将士喊着整齐的口号,朝着郝摇旗杀去。
陈德也是聪慧,很快明白了徐彦琦的用意。
飞熊营盯住了最能打的郝摇旗周边那些兵,那余下兵力更多,却战力更菜的兵马就甩给了陈德。
见此,陈德心中喜悦,感叹徐彦琦有大将之风。
若是双方争功诿过,只挑着好打的弱兵攻,那自然是内部生隙,失了精诚团结。现在徐彦琦拿了最难的任务,担当起了精兵的责任,惹得陈德也心生敬意,不敢半分藏私。
两军协调一致,调配合理,中军大战很快就打得激烈了起来。
徐彦琦这般老练,战法与人心都琢磨透了,自然官军战力也是噌噌噌上涨,
摆出了方阵冲杀的飞熊营就如同是一只蛮力无双的巨熊一样,并不费劲地就撕开了外围的一些小兵,随后猛推进去,顿时就与郝摇旗手中的那些老卒精兵厮杀了起来。
相应的,迎战的郝摇旗却是还未进入发疯猛打的状态就有些呆了:“特娘的,官军怎么一下子这般能打了?”
发愣归发愣,眼见被人打了进来,郝摇旗自然是无论如何多不能怂。
一念及此,郝摇旗便领着三千余精兵跟着冲了上去。
此刻官军中军之中,一处临时垒起来的高台上,朱慈烺微微笑了一下:“炮灰都没用完,能打的兵便陷入了苦战,郝摇旗不足为虑了。”
与此同时,左右两路的战阵也开打了一会儿。
左路的陈永福是老将,经验丰富,麾下兵马也是练得不错,再加上被朱慈烺三番连敲带打加激励地揉搓了一回,此刻也竭力作战,有了超水平的发挥。就这样,只凭借着总兵营三千能战之兵加上河南镇其他几员水平参差不齐的战将,硬是将一心求战要雪耻的党守素给拦住了。
党守素是李自成麾下拍前的大将,自身也是老八队出身的老兵。其部兵马本来是不俗的。但自从柳园口一战主力尽没,只余下收拢回的几千残兵后,党守素的麾下大军的精气神可以说是被斩断了一半,一见陈永福这么拼命,尽管党守素还想打,却是没办法驱动部下拼命了。
一时间,双方都斗得旗鼓相当。
唯一闯军算是有优势的可能就是袁宗第在右路的战况了。
这位当年得了天子青睐,实际上的辽东统帅袁崇焕之后许是真有几分兵家手段,对上孤军杀去的第一步兵营竟是还有几分优势。
的确,面对袁宗第八千步卒,又无人分担那些炮灰的压力。不管是精兵还是炮灰,都要第一步兵营一军承担,刘胜的压力自然极大,可谓是四面八方都有进攻。不管从哪里打,拥有四倍兵力的袁宗第都可以尽情展示人海战术。
还好,有骑兵营刘振压阵,袁宗第也不敢全力以赴,千余骑兵对峙着刘振,既不敢压上怕被击溃,又不敢退兵怕主力被袭。
面对此情此景,刘胜却忽然有些明悟了朱慈烺的用意。
一直以来,第一步兵营的营内都对屈居飞熊营之下感觉不满。但现在,一看徐彦琦打得游刃有余,面对多重压力都不怕。刘胜便明白第一步兵营差在了哪里。
那便是一种厚重,一种承压的厚重。
而这一次,一营之兵抗四倍敌军,这就是对第一步兵营的考验。
想通了这一点,刘胜看着儿郎们的奋战,忽然有些明悟:“兄弟们,不必管四面围来的那些杂碎。只管一心向前,打穿贼军,哪怕深入重围,咱们又岂是这群杂碎能敌的?”
“拼了,杀啊!”
“杀啊!”
“杀啊!”
……
李自成拧着眉头,将目光从袁宗第战场上收了回来:“这朱慈烺的兵,还真是舍得,敢拼啊……”
一旁,顾君恩搭上了话:“闯王,以末将看,却也觉得这官军也就这样了。”
“哦?”李自成饶有兴趣。顾君恩一向只是处理民政庶务,虽然也带着兵,不过并不以军略见长:“顾先生有话但讲无妨。”
“这厢却也是个简单的事情。”顾君恩也不怯场:“眼下我军十分力气这才用了三分,而官军十分力气却已经用了七分。这么一算,只要咱们余下再使两分力气,官军便再也没有余力抵挡了嘛。”
“哈哈哈,顾先生说得好啊!”李自成击掌赞叹,乐得顾君恩再三谦逊。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至少官军到底用了几分力气还没人知晓,不过李自成再三说了要用兵力碾压。顾君恩提到这一点,自然是挠到了李自成痒处。
李自成大笑了几声后,便正色道:“不错啊。咱们还有七分力气没用呢。”
说着,李自成目光逡巡在众将身上。看得一个个将官如同求欢的少女一样,目光灼热得吓人。
田见秀、贺锦、高一功、李过以及李岩。这儿,还有将近十万大军未出呢!
一想到这里,众人如何不觉得稳操胜券?
“高一功!”李自成率先点了自己妻弟名字:“你拣选你部兵马,轻兵绕路到北面,夹击官军侧背!”
一见是这个命令,高一功颇为喜悦。这可是个容易出功劳的任务啊,而且也容易完成。毕竟,偷袭可比强攻好打。
“末将听令,定不负闯王所托!”高一功拽起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