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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我怎会投敌呢?(1 / 1)

自温云送上亲切的问候后,千阵子的白眉一抖,颇为复杂地盯了她看。

他对这丫头印象极深,毕竟是毁了千阵塔数十个阵法的罪魁祸首,她在阵道上的惊才绝艳可真让人又爱又恨,这张利嘴的威力比之阵法造诣也是不逞多让,很合老人家心意。

可惜了,是叶疏白的徒弟。

千阵子的心思同目光一道收回,好整以暇,开口:“这并非清流剑宗一家之事,乃是整个正道的大事,而这番也非我一家之言,正道诸位道友皆至此地,只为了存留我四洲的浩然正气,灭杀残杀同门的不正之风。”

语罢,同几位队友对视一眼,然而那几人仍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唯独万家老祖给了他一个坚定的支持眼神,让千阵子倍感欣慰。

温云听他说得花里胡哨,只觉得瞌睡。

这理论真是太奇怪了,她觉得千阵子这帮人思想出了些问题。

要知道大家都是修士,这里是修真界,修真界不是该挽起袖子靠实力说话吗?为什么要搞这些弯弯绕绕的借口,为自己干坏事扯大旗找借口?

就连朱尔崇他们这些小辈都知道有仇别哔哔,直接拔剑干,为什么千阵子他们还总想着用俗世那套规矩来束缚?

只不过温云再瞧一眼地上眼睛已经开始泛泪花的第一峰诸弟子,发现他们就差抱着千阵子的腿大夸“高风亮节仁义侠士”了,立马陷入了自省。

原来大家虽已踏上修行路,但思想境界还停在凡人阶段,难怪先前万家编个故事就能风靡修真界大小茶馆。

姜傲天刀一横,阔步走到柳络因身边,粗声唤道:“络因侄女,你父亲是不是被叶疏白害死的?我老姜最爱拔刀相助,你只要点个头,今儿就要给你寻个公道!”

柳络因低头站在边上,紧捏着袖口,眼中略有迷茫。

鸿卓长老悄悄推了推她,见她没反应,心中大急,手脚并用爬到人前,干嚎着哭:“我昨日便听见他们在谋划让叶疏白当掌门,显而易见,我剑宗上下已经他们被收买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原来同门比魔修更毒!”

几位峰主满面怒容,他们何曾被收买过?只不过鸿卓并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仍在众弟子面前混淆黑白:“柳家分明还有络因在,他们就暗地谋划夺权了,可怜柳家祖祖辈辈为剑宗,却为奸人所害……”

“柳家……祖祖辈辈为剑宗。”柳络因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喃喃地跟着念出这一句。

这是她父亲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言语尚未完整吐出,热泪已然滚落。

见柳络因终于又回了神,她身边的那群人个个都化成了最慈爱亲和的长辈,催着她指认叶疏白,而第一峰的众弟子亦是眼巴巴地望着她这个大师姐,等着她的答案。

温云微微昂起下巴,漠然看着这可笑的一幕。

她早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柳络因若真的颠倒黑白,在同门面前泼叶疏白的脏水,那她并不介意将他们口中所说的的恶事真做一遍。

谁敢往她跟叶疏白脑袋上扣黑锅,她就要把那人的脑袋打烂。

只是没想到,柳络因再抬起头后,却直直地朝着她跟叶疏白的方向走来。

眼见她过去,千阵子同鸿卓都以为这是要控诉叶疏白了,精神一振,鸿卓长老更是不断怂恿:“好侄女,快跟大家说说他都做了什么恶事,是如何杀害你父亲的!”

然而下一刻,他的话就梗在喉咙里说不出了。

柳络因停在叶疏白面前,没有以往那般肆意怒骂,也不似先前那样冲动动手。

而是……

膝盖一屈,缓缓跪了下去。

她眼中的黯淡不知何时已化作坚定,略沙哑的嗓音响彻殿内外——

“我父亲之死与叶师祖毫无关系。”

短暂的哑然后,有人气急败坏:“络因侄女!你好糊涂啊!他是想夺你柳家掌门之位……”

听见身后鸿卓长老怒斥,柳络因单薄的肩膀却逐渐挺直,她一字一句道:“是我请诸位峰主出面,求叶师祖接任掌门之位。”

满座皆寂,且不论千阵子诸人,便是第一峰的弟子也听得错愕。

有人不服,低声道:“柳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只认师姐!”

柳络因回头凝望第一峰的同门,再转过来后神色肃穆,俯身长拜不起:“晚辈无能,自知护不住宗门,只求叶师祖接任掌门卫我清流剑宗。”

不过几日光景,她脸上再也没了先前的骄纵自傲,沉默地跪在那儿,背后却像是担了整座第一峰的重量,沉巍巍的。

她从来都不傻,只因上面有父亲护着,身后有整个清流剑宗做依仗,所以难免骄纵放肆些,却没想到这表象让人产生了她是蠢货的错觉,欺她年幼无知,想要将她扶成傀儡操控清流剑宗。

柳络因亦知道宗门存亡远比这掌门之位来得重要,若宗门都没了,要这掌门之位有何用?只叹鸿卓长老活了几百年,还没她这二十岁的小姑娘活得明白。

柳家祖祖辈辈为宗门,她亦是柳家人。

少女深深一拜,而后背脊挺直,双手奉上一枚令——

“请叶师祖收下掌门令!”

眼前身后皆无人应。

柳络因眼底凄楚,嗓音再提,近乎喊道:“请叶师祖收下掌门令!”

朱尔崇这些亲传弟子最先反应过来,先跟着喊了这样一句,而后第一峰的弟子们面面相觑,最后看着柳络因的背影,声音起初错落,最后还是混入其中,只化作一道声音。

“请叶师祖收下掌门令!”

终于,那个冷冽的男子伸出手,接过那张令牌,淡声道:“起来吧,日后你到元婴期便还你。”

柳络因只觉得肩上重负一松,并不想去辨明叶疏白这话中真假,只知晓自己这次算是守住清流剑宗了,跪在边上默泪不语。

鸿卓长老傻眼了,柳络因这一跪一求,他方才的模样恰如跳梁小丑,真真可笑至极。

更惨的是,若叶疏白真成了掌门,别说是台上长老之位了,就连这清流剑宗他都待不下去了!

他心下一慌,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千阵子,然而对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目光隐含杀意地看着叶疏白。

过了好久,千阵子才收敛了情绪,板着脸道:“那便恭喜叶道友接任掌门之位了,即是一派之长,那你恐怕得要为门派考虑了,眼下魔修又兴风波,不知叶道友何时与我们商议共抗魔修之事?”

他再次点出魔修之事,又不紧不慢道:“我吹雪岛临近外海,素来便是抗击魔修的第一线……”

姜傲天听明白了,他说话不像千阵子这么绕,直截了当说:“魔修都打过来了,往日的恩怨咱们先放一边,等打完魔修再议不迟!”

他们人多势众,足有五个渡劫大能在场,倒也不怕跟欧阳长老似的惨死。

叶疏白神色自若地面对着这一出闹剧,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超脱模样,直至此刻才语气平淡问一句:“所以你们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这一问,千阵子身上的气势阴沉下来,冷笑道:“自然是来吊唁的。”

要叶疏白愿意低头将前事抹过,他们这次就是来吊唁柳正虚的。

要是他执意计较前事,那他们就是来吊唁叶疏白的!

“吊唁么?”叶疏白重复这三字,不紧不慢道:“那不该站着,跪下磕头上香吧。”

温云不可思议地看向叶疏白,怎么回事?她家的老实剑灵竟然也学得这么阴阳怪气了?到底是谁把他教这么聪明的!

千阵子也没料到叶疏白嘴里会说出这番话,面上微怔,旋即高声道:“竟这般放肆狂妄,果然非我正道之人了,众道友,今日我们便顺应天道,为修真界除这一大患!”

这是拿大义威逼不成改为直接动手了,温云暗道。

果然修真界只是披着凡尘的皮,终究还是要靠修为说话,正如五百年前相差无二,谁活到最后谁书写历史。

哪有什么顺应天道,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

“本念你修行不易留你一命,清流剑宗上下皆被处在你淫威之下,叶疏白,受死吧!”

话音响起的同时,千阵子手中甩出数十道符篆,身形好似鬼魅般飘忽而起,手中阵盘飞快拨动,整个第一峰被笼在阵法之下。

而他身边的姜傲天早就按捺不住,一听开打立马面上狂喜,双手紧持大刀朝着叶疏白砍去。

一套姜家刀法使出,一刀更比一刀强!

吹雪岛已将阵道悟到极致,千阵子的杀阵一出,众修为低下的弟子顿觉身体一沉,仿佛有座大山朝着他们压来,而姜傲天的刀气更在大殿中肆虐不止,高柱屋梁被劈砍成尖利的碎片,毫不留情地朝着底下众人袭来。

不到金丹期的众多师弟师妹更是呕出鲜血昏迷不止,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柳络因眼底一痛,勉强支起声想要救同门,然而眼下她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去管他们。

就在这时,沉默半天的温云如鬼魅般往前踏出一步,一手将柳络因揽入怀中护住,另一只手中的烧火棍飞快在空中点了几个位置,数点金光自她棍尖亮起,原本几乎挤碎肺腑的压力顿时一消。

温云顺手将柳络因推到安全的位置,却见她还愣在那儿,皱眉:“还不赶紧带你师弟师妹下山!”

各峰峰主及长老早已作出反应,一人护着一部分弟子朝外逃窜而去。

千阵子冷哼一声,并不分神去对付这些普通弟子,仍装模作样厉声道:“诸位道友误伤无辜,只诛杀叶贼!”

话语间又丢出数道阵法,皆是无情的杀阵。

“你已经伤了!还在立牌坊!”

温云清叱一声,为自己施加了一个加速魔法,手上动作飞快地破解着千阵子丢出去的法阵。

千阵子本想专心对付叶疏白,却没想到温云将他克死,他每布出一个杀阵,那小女娃便将其轻松化解。

阵道相争,他竟落了下风,越是缠斗越觉得这人可怕,天下竟有人阵道强过自己?

“女娃,你的阵道是谁所授!”

温云笑容肆意,狂傲道:“自学成才,何须人教?”

果然这丫头一开口就要呕死人,千阵子真后悔跟她说话。

眼看此刻自己被温云缠住,而姜傲天同叶疏白的争斗也落于下风,千阵子怒目对向后面的三人:“诸位此刻还不动手,莫不是引项受戮!”

正在念经的渡远大师一顿,却是头也不抬,低着头将经文念得更快,木鱼敲击得亦是越发快,只当是没听到千阵子的话。

千阵子脸色一沉,促声道:“渡远,你以为不出手他就会放过你吗!他连同门的欧阳都杀了,下一个被剖腹挖婴的便是你!”

渡远大师脸上露出悲悯的笑容,低声叹息自省:“善哉,佛说回头是岸,我昔年罪孽深重,为救师父竟动恶念,分取叶施主玉婴。然师父宁死不用此物,圆寂千叮万嘱让贫僧将玉婴妥善管好,待他回来后完璧归还。”

他抬起头,行礼缓声道:“早在半月前我便来过一趟清流剑宗,将玉婴归还原主了。”

说罢,渡远大师又低下头,老僧入定般敲着木鱼喃念经文,任凭殿中打杀,他自岿然不动。

千阵子顿时觉得脑袋一炸,仿若后背被人插了一刀。

而那边听到这话的姜傲天怒骂一声秃驴,手中的大刀劈得越来越快,不要命地朝着叶疏白砍去,厉声道:“玉道友,万道友,赶紧动手啊!”

玉渐离紧了紧手中的折扇,望一眼叶疏白,却没加入战场,反而涩声问:“听万家后辈说清泓被叶道友所救……此言当真?”

叶疏白正同姜傲天斗法,温云倒是还能分神作答:“他的神魂还在我手上!”

姜傲天越来越力不从心,只恨约好的队友没一人上来帮自己,怒骂不止:“玉渐离你这龟孙子!不过一个儿子罢了,没了再生便是!难不成你成太监不行了?”

玉渐离不答话,只看向叶疏白那边,而后缓缓地摸出一块玉婴,气息虚浮道:“我犯下大错不求苟活,是杀是剐任由道友处置。玉婴早已取出,现在物归原主,只求叶道友救我儿清泓一命。”

姜傲天见状刀法一乱,怒吼:“难怪你他娘看起来的跟肾虚一样!原来早备了这手!”

语罢,他将玉婴朝着叶疏白的方向一抛,而后紧闭着眼,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一步,居然跟渡远大师一样选择束手旁观了。

那块飞出的小小的碎片在靠近叶疏白的瞬间顿时光华大作,如同有灵般融入他体内。

叶疏白身上的灵力再升一层!

原本就打得颇为吃力的姜傲天顿觉压力大增,饶是他这身修为远胜欧阳长老数倍,但是面对叶疏白也越来越无力了。

千阵子被这番变化激得心神大震,布阵的手法一慢,竟呕出一口鲜血喷在阵盘上。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样。

在他的谋划下,五个渡劫大能要斩叶疏白定不在话下,岂料大战之时两人反水!

他双目冷得凄寒似冰,嘶吼:“万道友,莫非你也要投敌!”

“我心赤诚,怎会投敌呢?”万家老祖声若洪雷,手中不知何时摸出一把金色算盘,哈哈笑着朝向千阵子飞来。

那把金色算盘是万家至宝,据说是万家搜罗了整界法宝炼制千年方才制成,一粒珠可化一座山,用一粒少一粒,万老头竟舍得把它拿出来,看样子是下了杀心了!

千阵子心中一松,眼见万家老祖拿出压箱底的宝贝,他也咬牙,将身上所有价值连城的渡劫境符篆拿出,预备拼死一搏!

他促声尖利道:“我缠着这丫头,你速去助姜——唔!”

连说完这句话的时间都没等到。

千阵子的身躯一震,他只觉得背后似有一座巍峨大山压下来,将自己的五脏肺腑压得破碎。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一股重压袭来,这次他连站立都无法做到了,哀嚎一声跪倒在地。

千阵子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阵盘掉落在地,再看着又一枚金色珠落到眼前,将阵盘砸得粉碎。

他大张着嘴,粗重地喘着气,像条丧家之犬,双目流出血泪,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执金算盘之人。

万家老祖一连射出三枚算珠才算作罢,他先是冲着温云露出个慈和的笑,而后才慢吞吞地转向千阵子那边。

“都说了。”万家老祖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收起来了,冷眼看着千阵子,再重复了那句话——

“我心赤诚,怎会投敌呢?”

千阵子眼前一黑。

而那边的姜傲天亦在这时被叶疏白一剑击退,在他的哀嚎声中,那把木剑自他丹田穿过,将他的玉婴刺碎,剑尖顶着一枚小小玉婴而出!

姜傲天的哀嚎声响彻天寰。

他曾是四洲修为最高的修士,千阵子再对他不屑却也不敢动手。

而如今,他身上的灵力随着玉婴的破碎如潮水般倾泻而出,任凭他如何挣扎伸手,也抓不住半点灵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消散在这天地间。

姜傲天怒目圆睁,仰头看着那丝丝白色雾气升至眼前。

他引以为傲的修为,他穷其一生追逐的武道巅峰,他梦寐以求的飞升大道。

渡劫巅峰跌到了渡劫初期,又再跌至化神期,元婴期,金丹期,最后到筑基期时才算减缓速度。

这一生如同幻梦,他身在梦中,至今不愿醒,只握着那把刀,却发现自己现在连刀都提不起了。

姜傲天捂着流血不止的小腹,怪笑着喃喃着什么“飞升”,什么“天下第一”,竟像是疯了。

叶疏白收剑,温云亦是收棍,两人默然看着底下那两人。

一人重伤将死,一人修为俱散,却都是疯疯癫癫的模样了。

万家老祖忽然转头看向叶疏白,深深弓腰行礼,叹道:“叶道友,他们二人再也掀不起风浪了,你可愿看在老朽份上饶这两人一命?”

叶疏白还未作答,温云便与万家老祖的视线对上,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点头先开口:“那是自然,他心最善您是知晓的,就放这两人一马吧。”

万家老祖又拱手道谢,蕴出灵力将这两人带出清流剑宗山门之外。

苦声道:“吊唁完了,两位该回去了,我自知叶疏白实力强大,为了保全这才不得已愧对二位,所幸他愿意看我面子留你们性命,万幸万幸。”

千阵子面如金纸,连站都快站不稳,恨恨地看着万家老祖,却不敢开口。

而只存筑基期修为的姜傲天仍嘿笑着,口中说着“飞升”“白玉”“天下第一”之类的浑话。

他拿不动那把大刀,现在到处在寻,万家老祖面露怜悯,自芥子囊中拿出一把略轻的刀塞入他手中。

这和善的老者温声道:“道友好好修炼,只要机遇好,定能重回天下第一的位置。”

说罢,他对两人拱拱手就准备离去。

只不过转身之前,他好似想起什么,头也不回地安慰道——

“千道友的那枚白玉似乎还没被拿回去吧,有那宝贝,想来不日就能恢复修为了。”

此话一出,千阵子背后顿时生出寒意。

他猛地转头,却见姜傲天手握着刀,已是双目通红地砍了过来。

万家老祖回来得很快。

温云与他对视一眼,这老头脸上笑容可掬,隐晦地对着她眨眨眼,她便明了,慢悠悠地收了手中那根烧火棍。

万家老祖上前一步,见殿内诸人皆看着自己,他只好摇摇头,颇有感慨地长叹一声。

“早知吹雪岛跟姜家不和,却没想到那两人的仇怨这么深,兴许是方才吊唁时闹了什么矛盾,以致两人在剑宗山外一言不合拼死相斗……”

这老头面带悲悯,语气沉重且遗憾道出最后一句——

“……竟双双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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