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有诡异古怪的滴水声响起,还有吭哧吭哧的细微动静。
这是一个密室,掩藏在屋楼之间。
没有任何的烛火,屋内完全黑暗一片,只有不时响起的滴水声和老鼠的磨牙声。
咔!
“你施法的冥鬼咒里,鬼娃咒被破了一个!”那个低沉阴冷的声音自昏暗的角落响起。
“哼,放心,不过被破了一个罢了,我此番苦练了足有七七四十九个鬼娃咒,这些都是胎死腹中的小鬼胎用血尸油炼成的,四十九个鬼娃咒便是四十九道鬼门关!”那略有沙哑的男子声音并不心慌。
咔,咔……
男子沙哑的话音刚在黑暗中尘埃落定,便接连有什么清脆碎裂声响起,并且还不停,一直在响,十个,第十一个…
还在继续!
“不好,尔等快动手,快!赶紧加快动作,我的七七四十九个鬼娃咒好像拖延不了多久了!”沙哑声音这次终于有些慌了神。
低沉阴冷声音:“哼,你那破东西早退出江湖多少年了,还得靠我的鼠蛊,只要他敢踏入这座屋子,就会中我的鼠蛊,到时候便又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
而他的话音落下,幽闭黑暗的屋内泥石墙壁上,有一道古怪的黑影在墙壁上塌陷出来,一条条如丝绸般黑影漂浮而出,直到最后吞没笼罩了屋子。
忽然,屋内声音戛然而止。
“太好了,终于挖到了!”
两个惊喜声音,异口同声响起。
“且慢,先别打开,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
“嗯,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赶快走!。”
“咦?不对!我的七七四十九个鬼娃咒,什么时候全部都被破解掉了!不好,快撤!”
嘭,嘭嘭!
可就在这时,忽然响起的巨大敲门声响,让黑暗中的二人身形猛地一滞,目露不解神色。
“有人吗,在下是良道士,算命的,在江城开了个风水铺子,价钱亲民,童叟无欺骗,有无感兴趣的,在下可上门算命!”
木头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门外的人说完后静等几刻:“嘶,怎么没人吗?”
“有人在否,我们是衙门的官差,奉命查案,开门!”
黑暗中两人面面相觑。
这厮…失心疯了?
骗人也好歹编个有模有样的幌子。
这是在当别人都是傻子?
黑暗中的两人低声探讨了几句,这座屋子已经被下了鼠蛊,既然来了就正好请君入瓮,于是就听屋里传出男子沙哑的咳嗽声音:“咳咳,木门一推就开,我身上有伤,腿脚不方便,劳烦少侠自己开门进来吧。”
然后,门外声音忽然安静。
没等片刻功夫,门外那个年轻男子声音再发出声响,这次好像是在跟谁说话:“兄台如何,我就说这家屋子有古怪,周围屋子都是一股子沉木青霉味,就唯独屋宅子里有死老鼠的酸臭味。”
“没长鼻子的,还真发觉不了。”
“最笨的就是,在下明明讲的沽南语,里面居然听得懂,能回答我,而且腔道还半生不熟的?”
“这是在当别人都是傻子?”
黑暗屋内的两个人,差点呕出一口黑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简直是耻辱!
恨啊!
可随即,两人又是心头一沉。
门外那人是在跟同伙说话?
来的人不止是一个人?
两人只能期望着鼠蛊能拖延对方一些时间,他们正要急匆匆逃跑时…吱嘎,两人后背惊悚,寒毛竖立而起,他们所待的屋子已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为何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呢!你为什么能立即破解我的鼠蛊!”那个低沉阴冷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的尖叫出声。
“嗯?鼠蛊?”
“哦,那几只肥油耗子?”推开门的沈良,一脚踢进来几只红眼的肥老鼠尸体。
“贫道背上的美人,不允!”
看着本应把人生吞活剥,嚼碎骨渣,甚至能控人心智的鼠蛊,此时已经横七八竖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屋里两人目光满是困惑,难以置信,二人齐齐倒吸口凉气,脸上是惊慌失魂的神情,像半截踏入黄土的木头愣愣戳在原地。
怎么会如此?
这还是他们二人凭借此术,叱咤北域的,令人闻风丧胆的鼠蛊吗?莫不是人不杰,地不灵,所以自己熟练的蛊术老马失前蹄的没施展出来?
一时间他们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见之事。
他们又怎么会明白,瞧见,沈良道士背后那冥鬼咒的厉害,便是胡先生和庖町也丝毫没有办法。
而此时,沈良说完前面的话后,他眼角一瞥对面那两个故作无敌聪慧,结果一巴掌被拍回娘胎原形的两北域中年男子,先是瞧了瞧其中一人手中抱着的还带有泥腥子的狭长乌木盒;
再瞥一眼两人身后凿开厚实泥墙,挖出来的一个土坑;
直到最后,目光留在屋里躺在阴暗角落,正被一大群肥老鼠啃食的几具满身是血的骸骨尸体,有老有小,似乎是一家人。
当看到这一家口人在这里度日如年的活下来,但今日却成了这般模样时,沈良脸上表情渐渐冷漠下来。
对面两人也都注意到了沈良的目光与脸上表情变化,这两个经历过江湖血雨腥风的老狐狸,已是心知肚明。
今天遇上了冲头,此事只怕再无法善终了。
抱着狭长乌木盒,一直没吭声,也就是那名得到消息找到这里挖东西的沙哑声音,当即怒喝一声:“莫慌,我们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今天我们不杀出去,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生死血战在话音落下之时顷刻爆发!
但最先出手的,并非沈良,也不是那两个北域人,而是…尸体旁边啃食骨头的鼠蛊!
吱吱吱…
如黑压压蚁群般的大片肥油老鼠,红瞳冷冷注视着北域人,尖牙下不断啪嗒啪嗒滴着口水。
接着便是一声吱吱尖叫。
刹那,所有的老鼠一股脑蜂拥上两人的身上,速度极快!
咔咔咔…
几声痛苦凄厉惨叫,就看到种下鼠蛊的那北域人,那位声音低沉阴厉的中年男子,浑身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