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道士可不打算给邪灵任何卷土重来的时机,提着砍头刀剁椒,杀气腾腾的追击。
只见沈良孤身站立在血壳虫之海中,啪啪啪,脚掌踩踏风雷之势,如天人下凡,所过之处留下深深脚印。
所有爬上他身体的血壳虫,不是被湛蓝雷丝震落,便是被风刃给搅烂炸裂。
法力磅礴的沈良,落在这些血壳虫堆里,就如一烧着熊熊大活火的滚烫炼丹炉,这些阴祟之物一但靠近,便都焚烧,绞杀无形。
不过这也却是拖延了沈良的步伐。
“仙人变化,门神张奎!”
噗!烟霞散去,沈良变得身形高大,臂膀宽厚的门神,幻灭弓!
虚手一拉,一只无形之弓出现在手,风雷凝铸的箭矢拉弓上弦,中!
嗡,嗖!箭矢破空而出!
啪啦,邪灵剩下的半条腿直接被贯穿,喉头顿时发出被风雷灼烧的痛苦嚎叫。
沈良带着沉重的仙人之躯一步逼近,砍头刀直接一刀劈出。
这门神张奎的仙人躯体所施展的势大力沉的重重一刀,仿佛裹挟千钧之力砸落,便是那金刚之石也能一分为二。
邪灵一边恢复断腿,一边后退闪避开这一刀。
但是!
梦魇!
刹那间幻像出现,在不到最后一刻,邪灵根本不知道沈良这一刀究竟是落向哪里,噗哧!
所向披靡的刀刃,斜劈中邪灵,刀刃上的刀意倾泻而出,凝集之后轰然爆裂开阿里,把邪灵炸飞出去。
与之同时,吐焰!借风!感受到邪灵气息正在变换,沈良连翻施展玄功。
呼啦
砰砰!
此前挨了大量刀雾,被阴雷气伤得严重的邪灵,已经虚弱了许多,这次没再躲开梦魇迷惑之下的砍杀和玄功,风火之势的猛烈吞噬,邪灵腰间本就稀烂的躯壳,再也经受不住,一大块血肉被炽烈火团炸开。
“妇人,你且安心去吧,我方才那些刀法和阴雷,已经将你身上孽债洗去大半,你已经太累了,我会黄纸一张,接引你去黄泉!”
镇邪符,镇!
道袍袖口中一道金闪黄符飞出,如浩大古钟镇压竹邪灵,洗涤铅华的同时,也固住她阴魂不散。
“傻子!一路走好!”
引魂纸符,去!
“对了,良道士掐指一算,你那刚出世孩子还在阴间等你,此去珍重!”
那邪灵闻言,目中一阵清明,嘴里呢喃着却欲哭无泪!
最后,她缓缓起身,身上黑气散去变为白衣,朝沈良正要磕头行礼,却被身后道黑白锁链拉住,哐当,吱呀…无形之中似有一道沉重无比的石门被打开,那引魂符闪着幽绿之光,将傻妇人带进门关。
哐!
黄泉鬼门关上,一切尘埃落定。
也就在这时,眼前画面消失,再次恢复到布谷村的地处。
低头看着还静静躺在脚下的一枚枚油亮铜钱,沈良心头有些发堵,这次的斩妖除魔,他并未感觉到欣喜的情绪。
甚至良道士心理有些愤愤不平。
咔嚓!砰!
刀尖重重劈下,地上的一枚枚铜钱崩碎,一口吐焰熔化焚烧了地上的铜钱碎片和尸体后,沈良看一眼还晕厥在树阴下的村民,情绪还有些低沉的他,重新收入刀匣,用布条裹好封存鬼头刀,背起刀匣后转身离去,回到赵庸的家宅子。
一缕淡金元炁从空中灰烬飞起,钻入怀中。
收获一缕元炁。
如今邪魔已除去,八方宁静。
不过,宅子里这赵庸阳火虚弱,而且这次受到惊吓不小,恐怕要大病一场,需要静养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阳气。
当沈良回到赵庸家中后,人坐在院里那破板凳上一动不动。
夜空虫鸣,送来微风拂过胸膛。
而这时,老骗子从后屋而来,也搬来张破凳子,悄悄在沈良身旁坐下。
“小兄台,心情不好?”
“嗯。”
“莫非是因为这次的邪灵?”
“老骗子,你说这世上的地府判官真的秉公执法?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小兄弟此番感触良多,可以说说这次发生了什么吗?”
于是,沈良将在魂界中有关傻妇人的故事,对老骗子讲了一遍。
等话音生完后,结果,等了半晌都没见老神棍吭声,沈良扭头看向老神棍,嗯?沈良顿时吓一跳,老骗子一把老泪纵横,早已哭得稀里哗啦,不停拿道袍袖子直抽抽,抹一把鼻涕,眼泪。
下巴白须胡子上还沾着未干的眼泪。
灰绣袍早已打湿了一片。
老骗子难得语重心长地正经一回,结果形象再次一败涂地。
原本是他安慰沈良,现在反变成了他才是最需要被人安慰的那一个。
“这女娃太惨了,真的好惨。”
老骗子抽抽鼻子的这一开口,哭得就更惨了,大颗大颗豆粒泪往下掉。
“小兄弟,老夫我越想越难受,此处又无酒消愁,可否与老夫我来个兄弟惺惺相惜的怀抱?”
老骗子一把老泪扑簌簌,哭哭啼啼看着沈良。
嗯?
沈良咧咧嘴,嫌弃地看着老骗子。
在后屋照看赵庸的孙富贵,左顾右盼,见去了前院子的老骗子,始终没有回来,而且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他顿时有些不放心。
莫非出了什么事?
孙富贵拿起一根铲子,小心翼翼走向前院。
“良道士,仙长,你们在前院吗…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孙富贵穿过堂门,结果,他猛地睁大眼睛,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幕。
老骗子被沈良抱在怀里,头轻轻靠在沈良肩膀上,人好像刚哭过,眼眶红通通。
而沈良抱着老骗子,似乎正在轻声低语安慰老神棍。
孙富贵顿时呆若木鸡。
好像被雷给劈中,嘴吃惊大张,如中了邪一般。
这…这是…
要命了!要命了!
沈良看到屋檐下正一脸中邪呆滞目光的孙富贵,当即推开怀里的老骗子,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可突然发现他却哑口无言。
“孙兄弟,眼见为虚这话不知你是否听过?且容我细细与你讲来…”
沈良面色正经看着孙富贵。
而屋檐下的孙富贵直愣愣站在原地,随后像是似乎思索出了什么妙计模样,自言自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