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
咔嚓,咔嚓……
脚下所过之处的地面,开始如一层薄薄纸片般被踩空,随着守墓人死亡,周围的一切全都变成了纸扎的世界。
原本的山庄已经不复存在。
而是纸扎屋。
有战斗中的余火残存,点燃了周围的纸扎,很快便化作了汹汹火光,燃烧殆尽,化作漫天飘散的一片片黑灰。
又是一缕淡红色元炁。
沈良眸子愣神了下。
那么,这就是说…眼前所见的扎纸屋子,也是一件被鬼秘物的瘟疫所侵染邪器?
“可为何,此次没有邪器里的怨灵魂界?”
沈良抚着下巴,目露思索之色。
但沈良马上便想通了其中原由。
应该是这件邪器未曾经过那些冤魂之手,还未生出怨念。
这邪器一直被扎纸人所掌控,被他幻化为了一个山庄墓穴。
这么一想,倒是也能解释得通了。
思及此,沈良抬起头后这才诧异发现,当眼前扎纸山庄燃烧殆尽,脚下走在一层灰烬之上,他所在的地方,居然是在地下,俨然是之前他进入的第三处屋子,整个地下都被挖空了。
此刻随着扎纸屋烟消云散,地下终于显露出真容,满目疮痍,到处都是被鬼爪鬼牙挖开的坑坑洼洼,还有便是坑坑洼洼中,暴露出来的骷髅,空洞头颅,和残破的四肢骸骨。
此地是一处坟场?
乱葬岗?
果然如此!
看着眼前一切,沈良一下就都想明白了。
为什么在这家烧瓷坊子会出现鬼邪志异。
为什么会出现嘶嘶的蛇群之声。
以上种种,只要去想一想想守墓奴活在这底下,就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因为!
在沈良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人为堆积而成的一堆白骨小山!
那堆白骨小山,应该就是守墓奴的修炼之地。
事情的经过应该是,黑松山下瓷坊,曾是块埋了许多死人的大凶之地,诸如什么蛇妖镇压,乱葬岗或坟场,什么乱七八糟都出现在一块,而像这样的地方,在过去并不少见。那官府请来的道士便让人修建村庄,祭拜大山江河,让人气活气和香火去镇压此地鬼邪,好不让它们跑出来作乱。
再之后,守墓人发现了这里,于是偷偷蛰伏在黑松山下瓷坊。
然后每晚都用扎纸人,如躲藏在地下的肮脏的蛇一样,不停挖掘出尸骨,借助这里的浓郁阴气来修行道行。那堆人为堆成的白骨小山就是最好证明。
因为刨坟掘尸,惊扰到亡魂,所以就有了后来的阴魂跑出来附身作乱。
那些蛇腹之声,估计就是守墓奴在用蛇皮傀来挖坟掘墓,造好自己的老巢。
当沈良想明白了眼前一切,他再次把目光看向黑暗中始终站着不动的二十三位无辜新娘。
沈良叹息一声,心头不免有些发堵。
大道无情,遇上这样的事谁也无可奈何。
“死者为大,逝者入土为安方得安息,生者方觉安心,亡魂归故土,良道士来带你们回家……”
站立一旁的裴家大小姐,裴祖儿看着沈良:“她们都还活着,你打算把她们往哪里埋?”
嗯?
你说什么?
裴祖儿一脸皱眉,嫌弃地看着沈良,眼神摒弃:“守墓奴为了修行和长生,不惜把自己炼成傀面,所以他们一边憎恶这个世界的活人,想毁掉身边的一切,希望所有人都能跟他们一样,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但历经无数年的地底躲藏,如鼠蚁的生活,又想回到活人之躯,尝一尝人间滋味。”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么一出闹剧,守墓人要娶的是活人,而不是死人,他想要得到的是占有活人身体,来满足自己的癖好。毕竟守墓奴不喜欢和尸体同床共枕。”
沈良一下反应过来:“可她们身上有死气?”
裴祖儿淡淡说话:“她们只是暂时没了知觉,被守墓人封了身上生气,你别忘了,外面的世界可是一直都在寻找这些下落不明的失踪者。”
听完裴祖儿的解释后,沈良笑了。
笑得眉开眼笑。
跟他第一次一次性薅羊毛到十几缕元炁时的喜悦一样。
“裴祖儿,裴大小姐,我发觉你若是正经讲话的时候,还是蛮有那么一丝丝吸引力的,可惜了,好好的姑娘,怎么就会开口…”
“当然,也就那么一丝丝。”沈良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差距。
裴祖儿:“我是裴祖儿同父异母的姐姐,裴雪……”
沈良呃了一声:“你真不是裴祖儿?裴祖儿真不在这里?”
沈良看着面前的女子,目光里有点蠢蠢欲动了。
如果不是裴祖儿,就没有雇主关系,是不是就可以……
“……的人皮。”裴祖儿大喘气后,看着沈良眼里有些跃跃欲试的危险气息,说出最后几个未说完的字。
沈良:“……”
“所以说,你除了那位哥哥外,还把你姐姐制也作成了人皮鬼?”
蛇蝎女人。
毒如蛇蝎。
还有什么蝎…
言尽。
裴祖儿的狠辣,在沈良心中又上了一层。
不管是哥哥,还是姐姐,都是裴祖儿同父异母的姐弟,沈良并不知道这其中是否牵扯到了怎样的原由,但他想了想,有时候换种角度去思考的话,裴祖儿的身世其实也挺可怜的……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沈良倒是没有不识趣的去刨根问底。
接下来,沈良准备救出那些新娘,并让裴祖儿用人皮鬼一起帮他救人。与此同时,他询问裴祖儿一件事:“是不是像你们这些自古一代代传承下来的修行者,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一件邪器?”
沈良摩挲下巴,心里在寻思着一笔大买卖。
裴祖儿:“在我们城隍一脉里,从来都是禁止动用邪器的力量。邪器的能力虽然很强大,但也很容易受到反噬和心魔。”
“不过也不保证有心甘情愿臣服于魔鬼力量的魔者。”
闻言,沈良眼神露出不无遗憾。
可惜了!
听裴祖儿口气她身上是没有邪器了,反之,他再洞穿一遍裴祖儿就不会有什么负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