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洋点头应允,又皱眉道:“瑞王会不会乘胜追剿,箭头南指伏牛山。??火然文”
李中也陷入了沉思,“他这个人说不好的,眼里不容沙子,对于危害百姓,危害朝廷的人,他向来不手软。”
“那怎么办?难道迁移!”
李中道:“不妥,现在不是好时机,我们要想个对策。”
嗯...
敲击着桌面,半个时辰过去了,李中道:“以退为进!
把劫来的银子换成粮米,响应官府的善举,施粥半月...
伏牛山山匪全部自首官府,顺应行事,这样官府一时也不会拿伏牛山如何。
开辟山地,下山为民。
虚虚实实,掩三万兵力得以保存,再图大计!”
“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倘自首的还要赶尽杀绝,日后还有哪些势力会缴械投降,逼投无路,还不与朝廷死磕...
这样,卑职明日便打发伏牛山山老大执行这件事...”
“嗯~,别慌,越是紧急时刻越不能慌,现在不是靠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要靠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们需要隐忍,直到天地大变,便是我们扬眉之时。”
“是!”
“马上去往京城一封书信,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主子!”
......
新兴县行走驿馆的路上
赵真随从骑马,赵真同沈向昭坐于马车。唯有赵承眸和小玉徒步而行。
今日酒喝的并不多,却形若喝醉,一脚空一脚空地向前走着,身子随心歪扭。
小玉抚着腹部,亦步亦趋跟在赵承眸身后,话不多说一句,只默默陪着。
马车内
赵真撩起轿帘向后看了落寞的儿子一眼,叹了声气,“不过大半年未见阿眸,这次再见,净是这副模样,真揪他老子的心。
靖远呀,你若未走远,这也该看到了吧...”
一旁的沈向昭也跟着叹了声气,“当年,向昭与国公并不相熟,正因她是靖远的女儿,想着你与靖远也算有些关系的,玉之这孩子秉性又不错,她的身份又比较特殊,嫁到靖国公府,有你在,也能护她一世无忧。向昭也算对靖远有个交待,谁知情况是这样的,今日玉之这样,向昭多有责任。”
抚了抚自己包扎好的伤口,赵真道:“怎么能怪你呢?
因果轮回罢了,这是我赵真欠他的,只是何不应在我身上,看着阿眸这样失魂落魄,这比我杀了我还难受。
这才是上天最大的惩罚”,仰天长叹了一声气。
“别想那么多了”,沈向昭指着后边的女子,“倒是个安静的。”
“妇人多坏事!看似安静,心思不纯,竟背着阿眸留了后手...
可话说回来,毕竟是赵家孩子,叫我怎么下得去手。”
沈向昭也叹了声气,缓缓道:“阿琪呀,她是个好孩子,虽是女子,心宽若海,和靖远一样。
为人不拘小节,对于亲情,既一心维护,又很敏感,她的感知没错。
若真要我亲近阿琪,我便想到了她...”
“该过去的还是过去吧!”,陈真劝解道。
“这在我心里也压抑了十年,今日你都能坦白说出,向昭心里也憋闷!
当年陈国公府,兄弟嫌隙,旁观者清,我是看出些苗头。可那时我身份低微,不敢得罪国公府之人,只隐晦告知靖远要小心。
以靖远的心智,必能察觉,只是他为人太过豁达,还是着了小人的道。
他出事那次,我也有所察觉,种种心里隐忧,却并未及时通知靖远。
我待他之心,不若他待我。他对我是真的相助,而我却顾虑重重。
一夜不得眠,次日早早上路,赶往江南...等我赶到时,靖远已被江湖门派救出,然身中剧毒,又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之时,捉着我的手,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了我。
自那日起,向昭的心呀,就提溜着,怕呀~
靖远眼中的无奈也揪着我的心,当时他身边也无人可托,他当时捉着我的手对我言,‘向昭,阿维琪琪,还有,还有兰儿,就托给你了,在阿维、琪琪未成人之前还要隐瞒他们的身份才好...
当然,他们若在江南,自有人养他们成人,可靖远不愿,我靖远的孩子长大后不能泯于江湖...
让他们在外周转一年再进沈府,这些都有人会帮你的...’
当时我还是种种顾虑,我官阶不过户部侍郎呀...日后如何面对陈国公的责问...
靖远咳着血写下血书,令我心安...
阿琪少时,望一眼她,就会想到靖远,想到柏馨兰,阿琪年龄小,人却很灵透,知我与她不亲近。
她一日日的长大,一日日的出众,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她怨我,我不怪她...”
赵真也跟着谈论了一句当年之事,“柏相何等人物,急流当退,得名得益。
他的女儿柏馨兰又岂是个简单的。
柏馨兰那样的人,心思缜密,为人机警,这样的女子,让人又爱又怕呀。
你是入了她的迷了,说不定她也防着你一手呢。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倒是靖远,品性真的没得说,身怀绝技,又为人洒脱,心怀大义...
只怪我当年太年轻了,没有容人之量,怪我呀~”
却听沈向昭幽幽叹了口气,“柏相之名遍南北,没有护着自己的手段,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在群狼环伺下生存。
只是再聪明的女子也有弱点,终逃不过一个情子,靖远的死,她的心也死了...”
马车外
赵承眸如踩在棉花似上,诉说着往事,“阿琪,阿琪,日后我要带你去临洮的,日后我要伴你一辈子的...我想看你穿上嫁衣时的样子,听你唤我夫君”,哭笑了一下,“你让我以后怎么做,没有你,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做。”
小玉小声道:“玉郎,对,对不起,都是小玉的错,是老爷带我过来的,小玉是不敢的,你要相信小玉呀!
我只想把孩子生下来。
我,我想你,我不想了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摸了一下腹部,“这是上天的意思,他来得不早不晚。”
回看着小玉,赵承眸凄然一笑,“没,没有怪你,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先做的不对。
可对你,我没有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年少多风流、多糊涂,那时我只是需要一个女人而已,我好荒唐呀!”
赵承眸坦白说出,小玉失魂落后赵承眸几步。
赵承眸摸着自己的心,傻傻的自言自语,形容苦涩,“我心里很清楚,我只是同大家子弟一样做了一件平常不能再平常的事。
可是她,她是个太骄傲的人。”
小玉还
是赶了上来,“她,她,她不喜欢玉郎吗?玉郎如此出众,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玉郎呢?”
怔怔回看着小玉,“世上有几人能与她相提并论。她呀,她很好~,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
想起那个身着男装的女子,即便神情悲戚,却依然睥睨,小玉眼中流露出毒液,一闪而逝。是呀,身为女子,穿着男装,不守女德,是天下独一无二。眼神依旧平淡,“她若真的爱玉郎,怎么会不选择玉郎,玉郎在小玉心中是最有魅力的男子。”
“是呀,她为什么不能放下所有,选择我呢?”惨然一笑,“小玉,你不要再说话了,你不懂她,你想要孩子,就安生在赵家把孩子生下来吧,至于我俩,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小玉怯怯说道:“你与沈姑娘开始不是错误吗?小玉真心祝愿公子与心上的她长相厮守。”
小玉的话不重,却深深地扎痛着赵承眸,对呀,我与她才是开始的错误,若不是注定的错误,为什么两情相悦的人不能在一起。
“你说的对,可就算是错误,你家公子宁愿它就这么错下去。
我想她呀,我想她想得忘了我自己。
我可以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我死都会记住沈文琪三个字。
我可以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我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她嘛,就是闭着眼,只要有一星点气味,我就能知道是她。”
赵承眸一句一句说着思念的话,小玉手攥紧了,还是步步紧跟着赵承眸,“公子,不如我们也上马车,好不好?”
“我想走走,我心里好乱,如万匹黑马踏过我的心,糟蹋的不成样子,这样走一走,会清楚一些。”
“小玉陪公子。”
马车内的赵真终受不了儿子的疯疯癫癫,对沈向昭道:“沈大人先行一步,赵真随后就到,我下去劝劝这个不孝子。”
“嗯,你去吧,好好劝着点,别动气!”
点了点头。
撩起轿帘下得马车,牵过一匹马向回走去,赵真随身的八名亲卫军随后而护。
沈向昭叹了声气,似想到了当年情伤的自己,远离赵真一队,马车渐行渐远...
赵真缓缓走到赵承眸身边,拍着儿子肩膀,“一个女人而已,是个男人,就把眼光放远点,儿女私情只能消磨一个男人的斗志。”
赵承眸抬头间,眼中已有泪花,“父亲,儿子知道,儿子知道我和她之间已经不可能,可我忘不掉她,她就住在儿子心里,你让儿子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不想这样颓废,不想这么丧,可儿子就是忘不掉她。”
捉着赵真的衣袖,“你知道吗?天下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子,第一次见面,她说要与儿子绑在一起,当时儿子就想,哪淘来的一个傻帽,原来不是她傻帽,是我,可我愿意永做她的傻帽...
你不知道,别看她说话一套一套的,画技上一塌糊涂,只会跟着儿子画个猪蹄,还画那么丑。
她呀,看书是挺灵透,让她练武,她就笨的不行...
儿子想她,阿琪,阿琪,我心里堵得慌。”
说着快走了起来,赵真在后面喊道:“阿眸,你要做什么,你慢点,路都走不稳,别摔着你了.”
此时,赵承眸已把一匹马上的赵家亲卫给推了下去,自己上了马车,对赵真凄楚一笑,“我要找阿琪,无论如何,我要跟着阿琪,我要和她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