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灵略一思索,“一切都还好!只怕青研斋会被盯上!”
贺凌霄瞳孔一缩,低头沉思,久久不语。?燃?文小?说
奉灵又道:“要不要卑职动手?”
贺凌霄皱眉,又沉思了一下,“不必!任粟现在已经不重要!”
“是!”
贺凌霄又问,“还有呢?”
奉灵禀告,“青研斋已收到葛松穷于画作《月下碣石》。青研斋现已不安全,卑职有些隐忧。”
贺凌霄摆手,“我们与他的联系是单线联系,不会有什么麻烦引到我们身上。
另外,出售此画也是走的翠芳楼,就算有疑问也会引到翠芳楼东家王明郎身上!”
奉灵淡定恭维,“大人深谋远滤!”
“还有什么意外?一起说了吧!”
奉灵缓了缓,“夏四海已经暴露形容!”
(夏四海,即傅淳要寻的夏四爷。)
贺凌霄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一下步子,“怎么如此不小心!”
奉灵单膝跪地,“卑职失职!”
“起来吧,没有怪你的意思。夏四海知道的太多了,动手吧!”
奉灵并未起身,继续说着实际情况,“现在他还不能死,账目都在他手上,见大人之前,卑职已查探过。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购买的军需粮草都是经他的手,最少也要等二十日,粮草才能周转到万里行漕运。”
...
“奉灵,既已暴露,不如就留在鄣郡!”
“大人美意,奉灵感激,只是瑞王人马还在鄣郡,我不放心。”
贺凌霄扭过来了头,“回去后不怕落入邱榛之手!”
“那有何惧?
大人,大可放心,之后我便不会再面见大人,他们也不会查到这里来!
奉灵要做之事必要做完!”
贺凌霄深深看了一眼奉灵,目露赞许,“果是枯幽后人!若有什么情况,尽可来信!”
“是!”
...
奉灵走后,贺凌霄唤来一位中年男子,“找人盯紧夏四海!若真有什么意外就...”
此中年男子正是贺凌霄的左膀右臂宋柴宋管家,“是!”
...
宋柴退出去以后,书房恢复了沉静,贺凌霄从书房走出,仰头看着月光,喃喃了一声,“殿下真龙潜伏,深潭卧穴...这批粮食又至关重要,再不能出差错了,只怕这次真的要夜长梦多了...即便如此,老臣必为他保下力量!”
...
杨辛江府上
回来已有些日子,思明送往了学院...
屋内,杨思蓉给父亲擦拭脸还有手臂。
杨辛江狠狠瞪了杨思蓉一眼,口中呜呜,摇头抗拒着什么。
杨思蓉似没听见。
...
午饭,杨思蓉端着饭菜要侍奉杨辛江。
杨辛江扭脸对抗着杨思蓉。
杨思蓉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双膝跪在了他的床前,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父亲,就当是蓉儿不孝吧!
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做到的,我们势单力孤。
蓉儿这次不会听父亲的。
还要劝父亲以后不要再想这些事了,徒增伤悲而已。
没错,我之前一直以你为傲...
现在再看看我们家,都成什么样子了!
思明见到生人就怕...与同龄人相比,他心智欠缺了很多。
父亲还记得吗?阿明是多么聪明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雕刻出木偶。”
说到木偶,杨思蓉眼神有点闪烁,
低下了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以前阿明的学业,父亲不也经常夸赞吗?
...阿明就这样被毁了。
再看看我,父亲知道山洞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杨辛江抬头看着女子,双眼微红,呜咽了一声。
满眼对子女的亏欠之情,张开了口,点了点头,示意蓉儿自己要吃饭。
杨思蓉泪中带笑,端起桌子上的饭菜,一勺一勺喂着杨辛江,“父亲好好吃饭,我们一家三口平安健康,就是蓉的福分!”
...
正说话间,院外传来一声大嗓门。
杨思蓉隔着屋门向外望了一眼,收拾好碗筷,那个讨人厌的又来了,每次他走后,父亲情绪都会波动。
来者正是邱榛,看到告退的杨思蓉,哈哈一笑,“世侄女好呀!今日老杨吃得可还好?”
淡淡看了一眼邱榛,杨思蓉福了福身,“有劳将军前来探望家父。”,未答邱榛之问便走了出去...
邱榛拍着杨辛江的手与他说着鄣郡公务...还会说一些能说的段子...
邱榛走后,天入黑,鄣郡下了一场冰雹,气温骤降。
刚回暖的天气这么突然一次袭击,杨辛江没扛过去,半夜就发起了高烧,口中呓语,乍冷乍热,额头大颗大颗汗珠...
连夜请了几位大夫,对父亲的病情很棘手...
杨辛江出现抽搐,口吐白沫,牙关紧闭。
...
杨思明怯弱到连大夫的眼神都躲闪,只跪在了父亲床前不言不语。
杨思蓉心急如焚,满眼忧虑,一夜未眠,询问大夫们该如何做。
...
於堵积热不散,外感风寒,邪火邪风攻其经络,经络不通致使这样...
大夫人们连连摇头。
杨思蓉眼一黑倒在了后面椅子里。
一名大夫连忙给她扎了几针,“杨姑娘还请保重身体,你若再倒下,杨府连个拿主意的都没了,杨大人还要靠您呢!”
杨思蓉撑在额头上,另一手紧紧扣住了抚手,手指甲都要嵌进木头里,重重地点了点头,双眼再复坚定,“你们只管治疗,我不会有事!”
此时杨思蓉想到了经常来府上探望的邱榛。
邱棒,鄣郡都慰,俸禄两千石,邱府必有好大夫。
冒雨邱府求救。
...
邱榛得到消息后,也是一脸焦急,殿下来往书信常会问候杨辛江,再说老杨是因公事才致使这样的。
先安抚了杨思蓉。
杨思蓉淡淡一笑,“将军无需顾我,我也是从死人堆里站出来的,新兴县我没死,以后更不会有事!救我父亲要紧!”
邱榛深深看了一眼杨思蓉,“好孩子!”
...
邱榛带着自己府上的大夫急急赶往杨府。
又皱眉,老杨是病重,府上的大夫若还是不行,那该怎么办?紧急情况,不能耽搁时间,又忙吩咐小厮去请随瑞王前来的御医李楠。
...
据傅淳的探子探得邵涵正在寿春休养,而邱榛的来信也屡次提到寿春,寿春到底有没有可疑力量参与其中,先探探再说。
...
寿春云海客栈
来到此地已是仲春二月二十一。
傅淳所想,既然重要人物出没在寿春,还是隐名背后查探一番再作定夺。
文琪一流正向云海客栈前行时,迎面走来一位姑娘,隔着她的面纱都能看出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柳叶眉,一双大眼睛,单这些不足以为尤,
艳在女子的肤色上,不止白皙,滑若蛋青,吹弹可破。
身材更是女人中的女人,凹凸有致。
当然那女子并未在意文琪一流,应是经常沐浴在这样的眼光下,不以为意。
文琪不由多看了两眼,摇头啧啧感叹~
傅淳脸都黑了,提醒她,“别看了,哈喇子都流下来了,注意自己身份”,与文琪日久,冷面傅淳也会说两句调侃之语。
对面女子已轻抬莲步,后面跟着她的丫鬟仆人,旁若无人地先傅淳一流入得了云海客栈。
文琪鼻子动了动,“好香!”
又大赞,“此女不一般呀!如我这样的..人”想说女子,低头看着自己的男装,改了口。
文琪接着道,“京城官家女子常用香料也不过是一种味道,而她身上飘过来的味道竟然有”,
又嗅了一下,“三种味道。
玫瑰花为主,第一感觉就是香气冶人。
中调是草香味,清冽青春。
尾调是白芷,低调含蓄。”
不住摇头晃脑,手摇折扇,“江南水秀,养出来的人儿还真是妙不可言”,又长长叹了声气。
傅淳接了句话,“你叹什么气,你长得不比她差。”
文琪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五叔永远不懂我。”
傅淳唇角微勾,撇了她一眼,又揉了揉她的发,“对,我不懂你!你不就想...,爷可就真成了实实在在的断袖!你休想!”
文琪脸微红。
...
三百侍卫都在楼下用餐,文琪与傅淳则随小厮向二楼雅间走去。
脚踏楼梯,文琪的目光追随楼上那女子身影,映入眼帘的是那女子正要入二楼玄字号房。
文琪不由一怔,大大地摇了摇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因为她看到了二楼玄字号房门前站着一位正在擦鼻涕的男子。
那男子看到女子上来,双手连忙放在了身侧,小眼也开始出现迷离,一脸油腻,厚唇身材短粗,怎么看年龄也要有三十岁的...
文琪怼了一下傅淳肩膀,示意他也找点乐子,傅淳却毫无兴趣,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过去。
那男子为人低调机敏,几个呼吸间,人已隐到玄字号房间里去了。
如果傅淳也如文琪一样看过去的话,就知道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正在寻找的夏四爷夏四海。
...
本来文琪与傅淳在楼下要的是辰字号房,文琪眼珠一转,拍着小厮,小眼撇了一眼玄字号房,“我要旁边的黄字号房或者紧临玄字号房!”
“小公子,那不好吧,那需要预订,且价格要上一番的。”
文琪摇晃傅淳衣袖。
傅淳无奈地叹了声气,抛给小二银子。
文琪小脸一仰,嘴上一哼,“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
黄字号房,文琪与傅淳正在用餐。
文琪眼珠一转,笑看着五叔,盘子里拣了一颗花生豆向上一抛,张口吞下这颗花生米。
傅淳给她盛了一小碗鲜菇汤放到她桌前,“这个口感还可以!”
文琪指着离她最远的那盘烩猪肠,“为什么点这个?”
其实傅淳也不爱这个味儿,“和侍卫们的菜品是一样的!他们爱吃这道菜。”
然后她一脸兴致勃勃的端起桌上的这盘烩猪肠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傅淳蹙眉。
掂了掂手里的盘子,“不能浪费!”
“那又如何?”
文琪指着隔壁房间,“本公子要救美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