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平歪着头打量面前的保安,他的呼吸声很粗重。
脸部汗毛已经浮现一层淡淡的冰霜,在这样的季节里他每次喘息都会有淡淡的雾气。
阵阵阴风吹的保安揉揉眼,奇怪道:“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冷,你有没有业主门禁卡?”
我怕再出点什么事儿,赶忙上前拉住保安,为了不让他们之间有更多的交流,急忙道:“兄弟,他是你们小区李东生的父亲,有点老年痴呆,迷路了。”
保安奇怪道:“开什么玩笑,李东生今年得有五十了,你又是谁?我们这里是高端小区,没有邀请外人是不允许入内的。”
王建平一直歪着头,直勾勾盯着小区。
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爆炸。
我刚想解释几句,街道上的风力突然变得越刮越大,保安下意识低下头,周围的灯光忽明忽暗,十分刺眼。
我忽然感觉脑后有一阵凉风,好像有什么东西冲过去。
之前说过,别墅区非常寂静,都是一栋挨着一栋,一条板油路寂静无人,可就在风停过后,王建平不见了!
我和保安都傻眼了,只有一条路,人呢?
我心里不由一沉,急切道:“李东生家在哪?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保安被刚刚突如其来的状况也给吓得不轻,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他见我眉头紧锁,惶恐问我怎么了?刚刚那个人怎么回事?
我凝重道:“你别管了,快点跟我一起过去,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你也好报警。”
怀里还剩下两道灵符,观身术不能随意乱用,目前只给一次机会,如果不能降服厉鬼,恐怕会引来一场灭门惨案。
时间紧迫,来不及做更多的解释,让他赶紧拉着去李东生的家。
那栋别墅算小区楼王的位置,处在幽静深处。
穿过一个假山花坛,看到门口停放的一辆保时捷。
保安指着眼前的法式建筑说:“这就是李东生家,他平时不怎么回来住,兄弟,刚才那个是人是鬼啊?”
别墅两米多的院墙上拉着电网,我确实没有看到王建平。
他总不能会轻功飞上去的吧?
我跑到大门口,摁了一下他家的门铃,没过多久,对讲机里传来李帅的声音。
“陈正?卧槽了,你怎么找到我家的?不好意思,我家没有破烂,还有,我们高档小区,你一个捡破烂的,是怎么进来的?”
我又听见对讲机里传来他对别人说话的声音:“娜娜,快来看啊,陈正追你都追到我们家来了。”
另外有人问:“李帅,这谁啊?”
李帅对旁边介绍我是他同学,还是一个捡破烂的骗子。
屋内传来哈哈笑声:“既然是你同学,叫进来一起玩呗。”
嘈杂的声音很吵,除了李帅以外还有其他人,他们貌似正在开patty。
我可以百分百肯定王建平来了,但他去了哪,好端端的人怎么消失了?
被厉鬼附体后,王建平一定会大开杀戒。
危险已经将这里包围,可他们却对此浑然不知。
李帅又说:“保安呢?”
保安把头凑到对讲机位置,整理了一下帽子,恭恭敬敬道:“业主你好,我是保安小马。”
“你特么怎么工作的?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放进来,我们业主的安全怎么办?”
“还有啊,谁让你擅自做主把他带到我们家门口?万一他来偷东西,这事儿算谁的?”
李帅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对不起业主,刚才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说去您家,所以我。”
“闭嘴!”李帅当即打断他的话,呵斥道:“还有别人?天啊,我必须给你们经理打电话,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家这边领,你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求求您不要投诉,经理知道会罚钱,我很需要钱。”
当我想要说几句公道话的时候,保安一下把我推开,焦急道:“都怪你,一旦投诉,我会被开除..我会被开除。”
李帅这样天生受到宠溺长大的二世祖,很难有同理心,颐气指使的丑恶嘴脸,似乎..他越欺负弱者,越能彰显出自己的权势。
小保安不断道歉,可李帅就是不依不饶。
有人催促李帅快点去开香槟,李帅在对讲机里说:“你把他旁边那个捡破烂的轰出去。”
保安连连道谢,他转头看向我,一脸严肃,说:“请你离开我们小区。”
我说:“兄弟,我绝对不能走,如果我走了,肯定会出事儿的!”
保安叹了口气:“你刚才也听到了,不把你撵出去,他就要投诉我,你不知道我们公司待遇有多好,要不是我四叔在这儿上班,我都进不来啊,现在一个月给开3000块钱,还有保险,米面粮油公司都给发,就是管里太严了,我把你放进来是违规的,他要真投诉,我会被开除的。”
可是,王建平不可能会在人间蒸发。
王建平与李家有着某种债务纠纷,厉鬼附体以后,压抑在王建平心中怨念已经爆发,不杀了李东生,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家的别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凶宅了。
保安见我站在原地,他又感慨道:“兄弟,我看你也是穷苦人,咱们也别互相为难,我家里有弟弟妹妹要养,这份工作对我太重要了。”
在他的一步步紧跟下,我被“请”出了小区。
回到保安亭的时候,光线昏暗,里屋还有他的搭档在打盹。
万万没想到的是,还不等我离开,保安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的国产山寨机声音非常大。
可以听清楚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
一位男子呵斥道:“小马,你是不是带人进了小区?”
“那个..没有啊。”
“还说没有,刚刚业主给我打电话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到财务把工资结算一下。”
“经理,他已经答应我不投诉了,求求您,我爸妈有病,都指望我赚钱呢,您开除我,家里可咋办啊。”
叫小马的保安已经快哭了,可是,电话那头依然冷冰冰道:“咱们公司有规定,你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人,不配加入!”
当电话挂断以后,我心里特别不好受,他是因为我才丢掉工作。
本想安慰他几句,小马猛的将我推开。
他僵立在原地,昏暗的路灯下,脸色忽明忽暗,并自言自语道:“你骗我..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
我心里一紧,小马的面相变了,他的命宫浮现出黑色的邪气!
每一次粗重的呼吸会有吐露出淡淡的雾气。
身体在有节奏的缓缓起伏,表情变得越来越阴森。
当小马转身的一刹那,我竟然看到他背后贴着一道红色的影子!
一双惨白的手,悄悄蒙在小马的眼睛上,使他像疯了一样掉头往小区跑!
“站住!”我焦急大喊,用力摇晃着推拉门,保安亭里的中年人被吵醒,他骂骂咧咧的出门:“你干什么的?”
我急切道:“小马中邪了,快点,再晚就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