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阴森森的面目表情,怨毒的眼神狠戾不甘。
纵然是烂命一条,可谁又真的愿意死呢?
可是,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五位死者生前,我们是没有见过面的。
我不敢放松警惕,单凭一栋别墅,聚集了五位厉鬼,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普通人睡一宿,能少活好几年。
五鬼口中所说的鬼寿,是指剩下的寿命。
假如一个人阳寿八十年,他活到七十岁去世,余下十年则叫‘鬼寿’,需要回到阴曹地府过了鬼寿以后才可以去投胎。
所以,民间一直有一句话叫“寿终正寝”。
可他们的鬼寿又与我何干?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心里有些意外。
我又问他们几个怎么还在这儿?
当初打开五口棺材,不是已经把他们放走了吗?
阵阵哭泣声再度回荡,他们如泣如诉道:“我们是被一双手拖拽着,被困在里棺材里面出不去,虽然现在被您放出来,可我们如今鬼寿不全,无法去阴曹地府报道。”
我又问起死前的经过,溺死者是被一双手摁在水里,被一双手往沙坑里面拽。
那位妇女也是这样,大车侧翻的时候,她明明是可以躲开的,偏偏一只手把她拽过去,一切的缘由都离不开那双奇怪的手。
五位亡魂惨兮兮的,被溺死的赤着双脚,原地打颤,那位吞沙死的,则是耳朵眼里往外冒着脏水,另外两位更是血肉模糊。
光凭他们枉死的方式,就算他们今天能通情达理,谁能保证明天不会害人?
我说:“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们,你们的鬼寿我的确帮不了,可是,这一屋子人呢?”
他们听我说完,当时就急了,赶忙道:“我们的鬼寿都在你那里,还给我吧,求求你了。”
越说越急躁,声音渐渐嘶哑,他们颤抖着身体,眼神尤外狠毒。
可我再度追问其他人到底在哪的时候,他们五个突然发疯,向我扑过来,张开手掌企图掐我的脖子:“还给我,把鬼寿还给我啊!”
我抄起一根筷子,向后撤了一步,抡起筷子‘啪’的一声打在其中一位男子的脸上。
抓住机会打算将筷子钉在他们的卤门。
而在动手的前夕,我忽然感觉到脊背一阵阵发凉,刺骨的寒意仿佛掉进了冰窟窿。
我想转身,可身体竟然僵住了!
那五位怨鬼被吓得躲在角落里,他们五个抱成一团,身体的颜色介于灰黑之间过度。
一只白色的手缓缓穿过我的腋下,那只手很冰很冰,仅仅是轻轻的触碰,我全身汗毛儿都已经炸起。
他一寸寸触碰我皮肤,比检查身体还要仔细。
我无法转身,四肢僵硬,除了眼睛和嘴巴以外哪里也动不了。
我很慌,如果他想杀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实力。
为了不让形势继续被动下去,甚至是打算“爆血阳”法门来破掉当前的囧局。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个懒散的声音,“小兔崽子,告诉你别去凑热闹,你偏不信。”
“老疯子?”我心里大喜。
那双缠绕在我身体的那只手缓缓退回去,就听老疯子继续道:“这么多年了,你放不下去也得放下,该回到你应该回去的地方!”
我虽然没有回头,可屋子突然弥漫出一阵酒气,老疯子低沉浑厚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律令大神,风火之尊。功行非细,飞游乾坤!斩妖灭孽,捉鬼收魂,五雷捷将,听吾号令,欻火行咒,急急如律令!”
突然,房间内传来一阵燥热,那位始终纠缠我的厉鬼,疯狂嘶吼,一阵阴风平地而起,厉鬼在转瞬间消失无踪。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厉鬼的吼声中感觉听到了不甘、悲戚、痛苦,似乎是在控诉命运的不公。
随着厉鬼离开后,我终于能动了,刚转过身,就见老疯子被火熏的满脸漆黑,他一边歪嘴吐唾沫一边抱怨道:“玛德,这次亏大了,非得用什么欻火咒,好不容攒的贡酒全没了,次奥。”
“多谢大师。”我恭敬道。
“谢就不必了,谁让我打赌输了呢!”他语气有着几分无奈,又再度不甘道:“小伙子,念在我救你的份儿上,你跟我透个底,你爷爷是不是会出老千?”
“出老千?”我有些不解。
老疯子眼睛冒着精光,连连点头:“对对,就是出老千,他出门的时候找我石头剪刀布,三十遍,整整三十遍,我一遍都没赢,想贫道堂堂陆地神仙,怎么可能这么点背?玛德,一定是他出老千,想要我关键时刻出来救你一命。”
“我爷爷让您来的?”
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老疯子为什么会那么清楚地知道我们家的事了。
可是,爷爷离开这么久,音信全无,到底去做什么事情了?
“大师,我爷爷干什么去了?还有,刚才那红衣厉鬼到底怎么回事?”
“你爷爷去见一个人。”老疯子的眼神似乎有着畏惧,他深吸了口气,叹息道:“那厉鬼的事儿你就别管了,事已至此,放就放出来,但是,生桩绝对不能拔出,尤其是你,这几天就跟我住在一起,不许乱跑。”
生活十几年的老宅下面有着一个生桩,这种事情换做是谁听了也会急躁。
还不等我追问,老疯子在怀里掏出个超级英雄的玩偶钥匙链,对着墙角那儿丢过去说:“你们几个跟我走吧,鬼寿的事情,等我想办法帮你解决。”
话音刚落,墙角处忽明忽暗出现那五个人,他们分别拱手拜见,化作一道青烟钻入到玩偶内。
老疯子收拾完了以后,转身道:“走,回家。”
“回什么家?那个王建平还有保安小马,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被厉鬼附身以后,我怕他会做出格的事情啊。”我急切道。
老疯子叹了口气说:“你来晚了,上面已经死了四个,你如果抓点紧,或许能救下几个。”
“什么?”
我当时就急了,急匆匆往其他房间跑。
二楼一个人没有,我又跑到三楼,推开主卧室的大门,小马拎着王建平拿过的那把扳手,敲碎了四个人的头盖骨。
房间内宛如人间地狱一般,小马的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嘴里却依旧回荡着那句:“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陈正,救我啊!”张娜嘶吼声已经破音了,李帅将她推在前面,不断后退到墙角,嘴里一直喊着:“我给你钱,我求求你,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