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轻烟在玄水坛只是一个小角色,如果以前陈炳昌在世时,有陈启亮这个传话筒,对于玄水坛高层的一些事情,她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只是陈炳昌命殒昆山,玄水坛又遭受官府的重创,陈启亮被排除在了权力中心之外,她的耳目才被闭塞了。
何况陈启亮能登上香主之位,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场权色交易,这个过程既不光彩,又十分窝囊憋屈,还充满着肮脏龌龊,这么丢脸的事情如果让虞轻烟知道了,只会对他更加的厌恶。
陈启亮得意地道:“我能当上香主,完全是沈堂主的意思,沈堂主怕有人不服,还派了特使前来相助,而且我也得到了厚土坛仇香主的支持。”
虞轻烟顿时明白了,陈启亮威望不够,难以服众,香主的位置根本就轮不到他,只是有了总堂和厚土坛的联手出面,才迫使玄水坛的大佬们屈服了。
但就算陈启亮当上了香主,虞轻烟也并不看好他能有什么作为,便有些不以为然地道:“那又如何?玄水坛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私产,顾总阁和孙尚书他们岂能由你胡来?”
陈启亮神秘地道:“顾继轩他们我肯定是指使不动,这个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但有人要发号了施令,别说是顾继轩他们了,就算是沈堂主都要乖乖听从。”
“你是说延平郡王府?”
陈启亮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门外,将身体靠近虞轻烟低声道:“这次延平郡王府将有一趣÷阁大买卖,而且还是由陈总舵主亲自出马的。”
虞轻烟脱口问道:“那你可知道是什么大买卖?”
事关自己报仇的希望,哪怕陈启亮靠近,她也只是悄悄地退后,保持与他三尺远的距离,如果放在以前,她早就出口训斥了。在后世这是一个社交礼仪的安全距离,却依然让她有被轻薄的感觉。
陈启亮犹豫了一下,咬着牙道:“今年冬至,陈总舵主将亲临江南,主持杀龟大会。”
“何为杀龟大会?”
“明年六月份是先帝永历爷的祭日,延平郡王打算召集天地会的精英,由陈总舵主带领前往云南,取下吴三桂的人头,以告慰先帝永历爷的在天之灵。陈总舵主就连大清的平西王都杀得,看在咱们玄水坛的情面上,顺手做掉一个巡抚也并非难事。”
为了能得到虞轻烟,陈启亮色令智昏,也是豁出去了,对于鲁春霞的警告全部抛到了脑后,把他所知道的内容向虞轻烟和盘托出。
自从吴三桂杀害永历帝后,大明正朔至此宣告终结,对于逃到台弯的大明后裔,被延平郡王府推到前台充当的傀儡,很多人是不承认的。就算之后延平郡王府改称东宁府,俨然自成一国,企图抹去前朝的影响力,可是许多却仍然视延平郡王府为大明的余部,因此陈启亮还延续着延平郡王府的旧称。
陈启亮一把抓住虞轻烟的手,佯装语重心长劝说地道:“轻烟啊,这是你报仇的最好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千万别失之交臂了。”
虞轻烟后悔了,后悔没有早一步离开,这样就不会受到陈启亮的蛊惑了。原本她以后陈炳昌死了以后,陈启亮已经没有了替她报仇的能力,她也就有些淡了报仇的心思,打算以后追随武强或浪迹天涯,或归隐山林,只愿与他厮守一生,安心相夫教子,做一个平凡无忧的小女人。
可是陈启亮就象一个魔鬼,唤醒了她心中已经沉睡的猛兽,复仇的渴望再次被点燃。如同陈启亮说的那样,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多年来让她第一次感到报仇无限接近可能。
“做梦,在你未取了朱国治的狗命之前,你休想动我一根手指头,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虞轻烟误解其意,对陈启亮发出严正的警告。
陈启亮也不气恼,微笑着道:“轻烟啊,你误会了,我是希望在开始有所行动之前,你能和我举行一场成亲仪式。当然,咱们只拜堂,不圆房,一切都是给人看的。你也知道,家父刚去世不久,如果不能百日内成亲,那就要守孝三年,我实在是等不起,希望你能理解。”
古代讲究孝道,家中有直系长辈去世,你休想动我一根一般按规矩要守孝三年,就算是当官都要辞官回家守孝,被称之为丁忧,否则就会被视为大不孝。
当然,凡事都有一个例外,因为古代医疗条件差,生育存活率低,孝道中还包含一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不影响子孙的传宗接代,古人便有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虞轻烟知道民间有这样的风俗,称之为喜冲丧。可是,她也陷入了为难之中,虽然只是拜堂成亲,并无圆房的夫妻之实,但在世人的眼中,她已经是陈家的人了。而她又不想放弃这个好机会,一旦错过了,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好,我答应你。”虞轻烟犹豫了再三,还是没能抵挡住复仇的诱或。
陈启亮趁热打铁道:“我打算重阳节之前成亲,地点就设在苏州,厚土坛的仇香主会给咱们当主婚人的,说不定沈堂主都会到场观礼的,你看如何?”
“你看着安排吧。”既然都答应了拜堂成亲,虞轻烟索性也就无所谓了。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陈启亮说着还潇洒地举起了一只手掌。
虞轻烟知道陈启亮想要与她击掌为誓,她犹豫了一下,却跟他击掌时只是一触即撤。
陈启亮的心里异常得意,可是看着虞轻烟远去的背影却恶狠狠地骂道:“贱人,你还是没能逃出我的手心,你被我压在身下干的那天不会太远了。”
这时,鲁春霞的一位青衣侍女从暗处走出来,并且向陈启亮道贺:“奴婢恭喜香主,贺喜香主,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了。”
陈启亮一把将青衣侍女拉进怀里,大手在她身上的重点部位游走着,并且问道:“你何时来的?偷听了我们谈话多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