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老板脸色果然变了,寇婉眼底渐露冷意,她摸透朱老板极在乎颜面,在外听到别人赞赏他的成功就是他的优越感。
而她随口捏造的一句话,足以让朱老板恨上陈家,她再吹吹枕边风,都不用她亲自出手。
原本还想用易家人逼陈媛那贱人一把,没想到她竟然不动摇。
她不是没想过曝光,但要曝光也绝对不能经她自己的手。
她现在无权无势,没有了顾家骐的庇护,陈家人要弄她轻而易举。
所以这件事还是由朱老板出手是最合适的人选。
门外一位侍者走进来,弯腰在朱老板耳边说了什么。
朱老板拿起雪茄欲点火燃的动作顿住,浓眉皱起,“是什么人?”
侍者说,“不清楚,但来者身份不简单,并且指名要见您。”
在旁的寇婉自然听到了,脸色稍显苍白。
身份不简单的人要见朱老板?
是谁?
朱老板将雪茄架到烟灰缸上,起身随着侍者走出去。
寇婉不安攥紧拳。
贵宾一号包厢外头候着几位黑衣保镖,侍者与其中一位保镖说了什么,那保镖为他们推开门。
朱老板心生警惕,但想到鎏金会所后台复杂,基本没有敢闹事的,便镇静走进去。
空荡包间里灯火昏暗,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身型宽阔挺拔,墨蓝色西装肃穆笔直。
他半张轮廓立于阴影中,随着天花板转动的彩灯忽明忽暗,手中摇晃的高脚杯里,一抹殷红。
倚在他怀中的女人戴了半张面具,明明一身高领正装哪里也不露,可却也难掩风情与冷媚。
朱老板背脊冷汗直冒,到鎏金会所这种地方来的,很多大有来头的人都不愿意露脸。
这不点女郎,也不要气氛,两个人包下一整间包厢,又带这么多保镖,还敢指名要见自己的,没准还真是个大人物。
够神秘。
朱老板硬着头皮率先开口,“这位老板,您是?”
男人没说话,一旁的女人抬眸看他,“据闻朱老板是鎏金会所常客,跟一位姓寇的酒女郎熟悉?”
姓寇?
说的是寇婉?
朱老板一怔,眉头皱了皱,“二位与寇婉相识?”
女人红唇轻勾,“真巧,不仅认识,也有些渊源。”
“渊源?”
朱老板顿着。
“朱老板莫非还不知道寇小姐的真实身份吗。”女人双腿交叠,身子倾向前,手肘立于膝上支着下巴,笑眸淡淡,“毕竟寇小姐可是陈家那位私生女。”
朱老板僵住。
女人缓缓站起身,走到朱老板身旁,眼眸清冷,“朱老板打算要为了一个女人,得罪陈家吗。”
朱老板额角渗出冷汗,虽然陈家先前查封了他的场子,但他的场子当时确实涉及到了一些非法事情。
要不是上头有人出面保他,他早就不在这了。
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身份,却打听得仔细,他们看样子是为陈家而来,莫非是陈家派来的?
寇婉确实深得他心,会讨好他,但为了她得罪陈家,确实没必要。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不管寇婉跟陈家有什么渊源,那都跟我没关系。”
女人转身看他,“朱老板明白就好,陈家的事您若是替她插手,那这损失可就由朱老板您承担了,朱老板在鎏金会所风流事迹,夫人还不知道吧?”
朱老板脸色骤变,咬了咬腮帮子。
他当然听得出来意思,陈家老大虽然要退位了,但陈家老二会接手,帮他的人也让他不准在明面上兴风作浪,再被陈家抓去把柄,别人可救不了他。
何况,他还得靠岳父家呢,更不可能让自己太太知道他在外面搞女人的事情。
他放话,“我朱缙向来说到做到,一个会所的女人而已,她跟陈家什么是非恩怨,我绝不插手。”
朱缙离开了包间。
罗雀从外头走了进来,包间内的灯这才明亮了几许。
姜笙把面具摘下,返回沙发凑到司夜爵身旁,俏皮眨眼,“没想到这寇婉竟傍上了跟陈家有‘过节’的朱缙,我们这么威胁朱缙,他会不会记仇呀?”
司夜爵偏头看她,低笑了声,“哪里是威胁了。”
罗雀在一旁说,“放心吧太太,咱们来鎏金会所用了其他身份,朱缙也顶多会怀疑我们是陈家那边的人派来的。”
司夜爵的身份是不好插手陈家的事,毕竟他跟陈家之间没联系,而且跟朱缙都是商人。
商人与商人之间最大的是利益关系,司夜爵既没得罪朱缙,朱缙也不曾得罪过司夜爵。
要在陈家这件事上“得罪”了朱缙,那以后连生意都不能敞开门来做了。
朱缙是搞建设的,专接上边的大工程,据说朱缙是上门女婿,他太太家里是锦城最大的地产商,在外传朱缙是妻管严。
tg集团虽然不缺钱,但有些建设项目也会接触到朱缙,所以商人之间最忌讳的是把路搞绝了。
姜笙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同行得罪同行只会局限自己的路,所以没必要。
即便他们假扮陈家派来的人,陈家毕竟是有台面的。朱老板在陈家手上吃过一次亏,他手底要是干净自然不用畏惧陈家,但手底要是不干净,那这委屈只能自己咽下去。
司夜爵把姜笙摁到怀里,指腹摩挲着她脸颊,像火燎过肌肤,“方才笙笙演得挺上道。”
“背后有你撑腰,能不上道?”姜笙下巴抵在他肩上,掀起眼皮,眼眸柔媚,“还怕你说话会暴露身份,台词全我说了,没给你丢脸吧?”
司夜爵笑意渐浓。
而这时,门外传来保镖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女人的声音,“我…我是这里的服务员,是来送酒的。”
保镖不耐烦,“我们先生没点酒,送错了吧。”
姜笙朝门外看了眼,“莫非是朱缙安排的?他还是想打探我们身份?”
司夜爵眼神示意罗雀,罗雀把包间里的灯调暗,戴上墨镜走去门口处理。
被拦在外头的女服务员手中确实端了一瓶洋酒,罗雀让保镖退开。
走到女服务员面前,盯着那瓶酒,“什么人让你送的?”
那女服务员也是有被吓到,哆嗦指去,“是那间包厢里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