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TM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顾倾烦躁的踹开被子,“我喝醉了,只记得昨天晚上玩游戏输了,要和一个男生接吻,我嘴巴刚贴上去,顾郎就来了,然后把天旋地转的我拉走了,之后,就没印象了。”顾倾在床上打滚,爬到傅颂浔肚子上,懊恼的低吼:“你说他晚点来多好,说不定跟我欢度良宵的人就是昨天那个小鲜肉了。”傅颂浔实在不敢恭维她的脑回路,可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一个连见你跟别人接吻都抓狂的男人,你觉得他会让你跟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发生关系吗?省点心吧。”
顾倾‘嗷’的一声扑到在床上。
“唉,你对顾郎哥,真的没感觉吗?”傅颂浔踹了踹挺尸的人,好奇道,顾倾合着的眼皮动了动,:“把你想解刨我聪明无敌金大脑的小眼神收回去我就告诉你。”
傅颂浔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哪有什么感觉。”顾倾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是我哥,二十五年,从来没变过,以后也不会变。”“可是现在这样,怎么办。”傅颂浔担忧的问,“我也不知道,”顾倾揪着自己的短发,苦恼的叹了口气,她从来没想过会跟自己的哥哥发生关系,又怎么知道解决办法,不过她一向心大,已经发生的事再后悔也没用,“先躲着吧,”她说:“暂时不回老宅,等一过年我就跑,先就这样。”顾倾制定好了方案也就把自己的事放一边了,戳了戳一旁比她还担忧的傅颂浔:“你别担心我了,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出去给我倒杯水来的实际点,你不是有事说吗?”
傅颂浔白了她一眼,穿上拖鞋给顾娘娘上了一杯茶。
“什么鬼?”顾倾惊吼一声,吓了傅颂浔一跳“你说有人陷害你泄漏游戏数据?”顾倾惊奇的叫了一声:“这小娘们挺胆大啊。”傅颂浔被她这新奇的称呼堵得说不出话:“还没确定呢。”“莫君遥不是跟你说人找出来了,没说是谁?”“没有。”傅颂浔摇摇头,“你真的要将原始数据公布吗?”这会儿轮到顾倾一脸愁绪,“小浔,人都已经找出来了,到时候把‘翔宇’一告,官司一定会赢得,你也洗脱嫌疑了,两全其美。”“什么两全其美啊,”傅颂浔笑“我们哪有时间打官司。”《造梦者》不久后就会完成上市,不可能等着公司把官司打完,那样‘翔宇’的游戏市场已经打开,他们也就没有了上市的必要,仝华的梦想就会彻底破灭。
“可你这样,会被公司辞掉的,”顾倾着急“还可能要付法律责任的,你想清楚了?”傅颂浔点头:“没有什么想不想清楚的,我本来也就是为了仝华才进公司的,跟‘不凡’合作也是为了游戏的传播力度更大,影响力波及范围更广才同意的,只要《造梦者》顺利完成上市,我在不在都一样。”
其实,哪有说的那样简单,傅颂浔仰头无力的笑,毕竟是工作了一年的公司,好歹也有感情的,还有不凡,傅颂浔想起莫君遥,想起他走之前说的话
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我喜欢你,你不需要有负担,也不用回应,只要你知道就好。
傅颂浔再一次感觉到了对于莫君遥这个人的无奈,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这份感情,她现在生活很好,似乎不需要感情来滋润,况且,她怎么能丢掉仝华一个人,去喜欢别人呢!
躺在一边的顾倾还在担心的碎碎念,傅颂浔侧头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把到嘴边的话又收回来,本来就不打算开始的感情,说出来只不过多一个人烦心,何必呢!
‘不凡’‘信达’与‘翔宇’的这场商业竞争是近期媒体的关注重点。在‘不凡’发布宣传片后‘翔宇’紧接着便发布整个游戏,内容、画风、操作几乎出自同一人之手,哪一方是抄袭者似乎显而易见;但之后不到两天的时间,‘不凡’却发出声明,称已经查出此次的数据泄漏人员,抄袭者是另一方的‘翔宇,并宣称,会竭力追问对方的法律责任。‘翔宇那边久久不见回声,就在人们以为此事将要告一段落时,‘翔宇’却传来了同‘不凡’相同的消息,媒体轰然。
双方同时在自家内部找到对方的秘密联系人,这场抄袭之战愈演愈烈。
直到,‘信达’的沈旭安沈总向媒体公布了一份数据。
这是一份残缺不全的数据,没头没尾,只是断断续续的代码数字,像是被人故意抹去的,短短几行数据自然证明不了什么,但是,一起公开的还有一个发黄的笔记本,里边一笔一划记录的,正是此次三个公司间正在争夺的游戏策划原本。
而署名,不是‘信达’的策划组长傅颂浔,而是一个不为明知的名字—仝华。
据媒体调查了解,仝华曾是A大计算机系学生,成绩优异,是‘信达’总裁沈旭安的舍友,也是,傅颂浔的前男友。
三年前,因一场意外火灾不幸去世。
此事一公开,社会舆论加重,网络上对此事的评价一是五花八门,‘翔宇’的法院传文随之而来。
而网络上的传言并没有因为商战的结束而中结,反而愈演愈烈,令他们为之疯狂的话题是,‘策划傅颂浔盗窃已故男友游戏成果,联名‘不凡’企图借机扬名立万。’
事情最后,以傅颂浔被解雇而告终。
仝华生前并没有将游戏的版权交给任何人,尽管傅颂浔是他的女朋友,在没有经过他允许的情况下私自盗用他人游戏方案,是违法行为,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但在沈旭安的力保下,她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公司。
莫君遥看着空荡荡的大厅里,微微发愣,傅颂浔从始至终只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莫君遥,这是我视为珍宝的东西,我不能让它出一点差错。”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她对这个项目的重视和努力,而她这么努力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一个人,一个横跨在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消逝的一个人。
而他所做的努力,他不想她受一点伤害全力以赴的事情,他想好好守护着她,他想做的更好一点。
可似乎,她并不领情。
比爱情更可怕的是记忆,即使痛苦也变得甜蜜的记忆,莫君遥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赢得过那段岁月?
傅颂浔离开的很潇洒,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办公桌上,洒下一片灿烂。乔涟哭成了小泪人,李姐湿了眼睛,就连钱东也红了眼眶。傅颂浔很久没有再感受过离别,没有再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温暖。“傅组,晚上聚聚吧,你这一走,以后就不好见面了。”钱东吸了吸鼻子,提议到,李姐也在一旁应声:“是啊小傅,不如今天都去我家吧,我给你们做几道菜,咱们好好聊聊。”傅颂浔欢快的应了,:“好,咱们今天就去李姐家蹭饭,要好吃的话,我以后天天去。”“好,我天天给你做。”李姐哽咽了一声,低下头偷偷摸了把泪,傅颂浔鼻子一酸,上前抱住了她。
真好啊,仝华,我还活着,因为活着,我才能体会到人与人之间最纯真的感动,体会渗透骨血的浓浓情谊,让我不惧怕生活。
公司一下失去两员大将,元气大伤,但好在《造梦者》收工在即,和‘不凡’的合作也将告一段落,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但是,总有些问题是要解决的,即使你不想面对。
傅颂浔看着对面双手捧着杯子的人,一时感慨万千,不知道说些什么,明明前一秒还是在你受千夫所指时站在你身旁扶着你的人,下一秒,她却瞬间变成了真正害你万劫不复的人。人真的是这样吗?这么多变,还是他们本身隐藏的太好,所以让人无法看透!
“颂浔,”慕妍放下茶杯,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她瘦了,尖尖的下颌看着心惊,一件大事可以叫人身心俱疲,更何况她之后的路,已经没有了光:“对不起。”傅颂浔看着她一脸憔悴的样子,却感不到一丝怜悯,她不是圣人,不会在被陷害之后听到一句对不起就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原谅那个人,她也是个人,听到那些话也会难受,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滋味尝过一遍就再不能忍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对于慕妍,她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最终,她还是没开口。
慕妍似乎笑了笑,略带苦涩,傅颂浔搅着杯中的咖啡,依旧沉默,相顾无言。
“我吧,当时真的挺矛盾的。”慕妍在沉默中开口,傅颂浔却禁不住冷笑,此时的解释好像苍白无力了些。“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都是为了自己,”意料之外的坦诚,傅颂浔放下杯子,终于抬头看向她,慕妍笑:“是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包括跟张凯明发生关系。”
傅颂浔没有太多惊讶,这件事情,她早在乔涟嘴里听到,但她没想过慕妍会自己说出来,这毕竟不是见得了人的事情,但是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的父亲是个酒鬼,从我出生到这么大,家里永远不会断的就是酒和辱骂;我的母亲,是我人生的导师,也是这个世上最苦命的人,她永远都在忙碌,永远没有时间休息,她教我成长,叫我道理,可最终还是没年复一年的杂事压垮,早早离世,我还有一个弟弟,明年开春结婚,他的结婚费用,包括给女方的彩礼,都是我出的。”慕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我跟张凯明在一起,所得的钱不是给了弟弟,就是给了父亲,我除了生活费和平日所需,□□里只有两百块存款,傅颂浔,这就是我过的生活。”
傅颂浔脸色平静,不为所动:“所以呢,在张凯明落马后,你没了生活来源,只好泄漏我的游戏数据,来赚取你所谓的维持家庭生活的生活费?”傅颂浔很气愤,声音压制不住的大,她觉得可笑,“你要生活,我就不需要生活吗?慕妍,生活本就是最艰难的事,钱解决不了你的家庭问题,它不是万能的。”
“不是”慕妍否认她的话,她并不是为了她的父亲和弟弟,她说过的,她是为了自己:“我要出国了,再也不回来。”傅颂浔手指顿了顿,用了五秒钟才消化这个消息,不解地看着她。“将近三十年,我都在为这个家而活,为了父亲的酒,为了弟弟的家庭,我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直到三个月前,我被查出身体出了问题,时日无多,”她顿了顿,已经灰蒙的双眼里闪着彩色的希望和释然
她说,我才想明白,无论如何,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为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