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芜呼吸逐渐平稳,伯克利正准备离开,
忽然,放在一旁的终端响了几声,青芜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伯克利见状,下意识地准备关掉终端,终端的视频通讯端口却自己弹了出来,
君临冷峻的脸出现在屏幕的另一端,看见伯克利时,眼中闪过一片冷意,说,
“出去!”
他穿星际作战服,手上提着一柄重型光剑,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隔着屏幕都能蔓延出冻得人脊背发凉的寒意,
伯克利也是活了两千多年的气运之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此刻在他面前,气势莫名地矮了一截,
“她情况不好,灵力消耗过剩。”
伯克利关上门,从缝隙里,看见屏幕另一端的人听见他的话后皱了皱眉,
随即暗紫的光芒闪过,那人竟从屏幕的另一端走了出来,
青芜的房间,立刻被一股强大的紫气覆盖,形成一个单独的绝对领域,
伯克利沉着脸离开,路上碰见从基地实验室回来的笛子,踩着飞行滑板从他身边走过,对他打了个招呼,
“阿荡,你去哪儿!我和凯撒去酒吧喝酒去不去?”
“不去!”
伯克利径直走回房间,
笛子踩着飞行滑板拐了个弯,双手枕住脑袋,减速倒退看他,
“那你干嘛去?带上我,别顾着自己玩,好歹我也算你半个师兄!”
伯克利停下脚步,不咸不淡地看一眼笛子,像是压抑着什么,
“修炼,去吗?”
笛子莫名感到一股寒气,抱着双臂打了个冷颤,对着远去的伯克利嘀咕一句,
“不去就不去,天天像个小老头一样就知道修炼...
怎么看起来还像是被人碾压打脸了一样!”
说完帅气地收起滑板夹在手臂里,说,
“在墨组织被打击,不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好伤心的!”
笛子刚来那会儿,被打击到脸肿,时间久了,已经慢慢接受了身边有太多优秀的人,
反而开始享受这种环境,成长得很快,
顾朝走过来,问,“什么打脸?”
笛子摇头,搭上顾朝的肩膀,“没什么,走啊,顾司令,喝酒去!”
顾朝笑了笑,指着从飞行器下来的利亚,
“我还有点事儿,要不你等等我?”
利亚正好看过来,笛子像是被人扼住了后脖颈的小动物,飞行滑板开到最大蹬着四条腿就开跑,
小九从青芜房间被赶出来,跳上屋顶,慵懒地掀起一只眼皮,看见笛子满庭院乱窜,
晒着太阳打了个呵欠,狐狸眼一闭一闭的,又要睡过去,
这是波克多星球很平常的一个早上,
当然,除去青芜房里的光景,
她有些发懵地坐起来,闭了闭眼睛,鼻翼微动,还能嗅到空气里残留的血腥味,
奇妙又融洽地混合了浴室里传来的沐浴香氛,
裹着浴巾出来的男人,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毛巾,黑色短发略长了一些,
暗紫的瞳眸,妖孽精致的五官,上身赤裸,墨发半干,
水珠顺着富有张力的肌肤纹理落下来,消失在结实的鲨鱼肌上,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堪称完美,宽肩窄腰大长腿,整个人像是拨开黑暗走出来,
噙着笑意的唇恰到好处地遮掩了他身上的危险,
青芜瞥一眼旁边浸满鲜血的作战服,盯着男人的脸,确定自己没看错,
“你怎么回来了?”
君临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沉声道,
“反应这么迟钝,这次是把脑子也赔进去了?”
青芜抿唇,拍开他的手,“你消耗灵力,跨越光年,就为了来嘲笑我一句,无聊不无聊。”
君临笑一声,再次伸手捏住她的下颌,
“你到底是心痛我的灵力不希望我来,还是希望我来,嗯?”
有那么一瞬间,他隐藏的危险突然爆发了出来,青芜紧了紧眉头,
被他看穿了心思也不是一两次,自己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秘密,
君临略微粗糙的指腹刮着她柔嫩细腻的侧脸,低而磁的声音充满蛊惑的味道,
“小东西,乖,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
“当然希望你来。”
意识到自己受到蛊惑,她不自然地别开脸,
看见她柔媚绝美的侧脸,他心中的冷怒在一瞬间软化了,轻叹一声,将她抱进怀里,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学不会保护自己,你不救他,他也能挺过来。”
青芜的脑袋被他强行压在他怀里,五官贴着他沐浴过后温凉的腹肌,动了动唇,
“他只是个凡人,我不想冒险让他死,墨燃还小,现在还不是时候...唔!”
他大掌用力,压住她的后脑勺,她说不出话来,氧气也被快速挤压掉,伸出两只手狠狠地掐他的腰,
“你幼稚不幼稚!”
双手被他单手握住,从被窝里扯出来,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她被迫对上他的视线,
“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神魂是我用血契订下的,
就连你这一身的灵力都是我净化来的,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随便去救一个凡人,嗯?”
他的声音低而沉,语气也很轻,俊脸距离她只有几厘米,
冷冽的气息铺面而来,席卷她全身的毛孔,
他在生气,动怒了,
“你要怎么玩怎么闹都可以,灵力耗尽,你在这星际就再也醒不过来,
这是我的底线,阿芜,不能用你的性命去冒险,懂吗?”
她想,他是在乎她的,他的吻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他给她自由,却不允许她过火,
他有底线,她得活着,好好活着才行,
他对她的执着和爱恋化成了一股排山倒海而来的情绪大海,将她淹没其中,
她像是一艘小船,在其中起起伏伏,
她甚至感受到了他潜藏的恐惧,怕失去她,
而她,也一步步沉沦,
她语气软了一些,说,“我只是不想欠他的,欠谁都不想欠他。”
君临不喜欢她提辰西,
对于她的解释,他表现得很漠然,却没了那股压迫人心的气势,
她觉得不太公平,十六年了,他就像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每一次消失,要做什么为了什么,她都一无所知,
而对于自己的一切,他却了如指掌,
想到此,她忍不住踹他一脚,
“你在域外干什么,你是不是知道进入神隐藏的方法,就是不告诉我?”
君临握住她的手背轻吻,将她重新塞入被窝,
“别胡闹,我也不知道,困了,陪我休息一会儿,几个月没睡好觉了。”
他说完,当真抱着她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青芜嘀咕一声,“神仙也需要睡觉?”
他轻笑,像是提醒她比他更能睡,
“我这是灵气稀薄没有办法!”
她狡辩一句,随即伸手,将盖在他腰腹的被子往上挪了挪,
鼻尖萦绕着他的气息,她莫名地安心,
十六年来,第一次睡了个最安稳最踏实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