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顾虑到已经有四人深陷阵法之中,故而荆伦不敢强行破阵,可如今见大部队基本已经渡过危险。
他便起了念头,欲要将‘密宗雷行阵’强行毁灭。
然而这等近似泄愤的举动,却是被茅坚石立马制止了。
既然已经掌握阵法的规则,那就没必要冒险打草惊蛇。
更何况这乃是明窍后期修士布置的阵法,如果能够如此简单的破除,那也就太不符合,‘密宗雷行阵’的逼格了!
凝元四重境的武者看似也能做到真气外放,其实大多借助的是靠自己常年以往在战斗中凝聚的势,亦或是称之为杀气。
与真正能够由任何一部分躯干皆能外放真气的高品武者,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若是用真元含量来形容两者的区别,前者仅是一瓶250ml矿泉水的容量,而后者却是等同于近19升的豪华桶装版。
到时别一刀下去阵法没有毁,引得阵法反弹,那就好玩了。
茅坚石还是给他留了面子,故而没有直接点破!
不一会,高坡之上只剩下了茅坚石以及宁少弘二人,至于那马夫则是驾着车辇早早退出了百米之外。
“大师还不动身?”
见茅坚石悠哉悠哉的不动身,宁少弘上前了一步,双手背负,以高视角俯瞰下方的‘密宗雷行阵’,像极了高人风范。
茅坚石则是反问道:“既然在下如今已是宁王府的供奉,自然得守护世子的安全,还是世子先行一步吧!”
宁少弘嘴角扯了扯,求生极强的轻咳道:“咳…小王体内被那妖道种下了咒印,若是过于靠近,恐防遭其控制,就不给诸位添麻烦了!”
宁少弘说完这句话,目光则是暗暗观察着茅坚石的面色。
二人在之前毕竟还有着生死大仇,虽说事后缓和了不少,自己却一直以人质的身份留在对方的身边。
宁少弘没把握用一柄真器便能收买对方,故而决定悄悄试探。
如果对方依旧要求自己同行,那就说明彼此之间的隔阂短时间是解不开了。
当然,自己也会顺着的对方的心意一起动身,只不过,这样的话,宁少弘就不会再对茅坚石抱有期望了。
日后,至多只能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茅坚石虽然心思缜密,但还不至于料事如神,他见宁少弘打定主意做他的泉水指挥官,也不再强求。
从怀中取出一张新炼制的神行符,递了过去,便立即纵身一跃,冲入那凶险万分的柳树林中。
“此符可提高使用者两倍的速度,若是遭遇变故,世子大可先行离去!”
宁王府最重要的两件宝贝都到手了,这宁世子的价值已经可有可无,若对方真的借机跑路了,也省的他回头去还他宁王府的人情,做什么劳什子的便宜供奉。
这片柳树林已经有荆伦这些工具人在前方以身试法,茅坚石自然不可能栽在里头,而破阵的路线就像是深刻在茅坚石的脑海深处,如同自己的右手一般再熟练不过了。
而经过这‘密宗雷行阵’后,茅坚石的威信顿时竖立了起来,接下去的行动没有人再发出过任何质疑。
直到一群人行至庙宇门前,方才止住了脚步。
茅坚石双眼闪烁异彩,待得将周围全部扫视了一边,便大胆的冲入了庙宇之中。
见到对方这般冒失的行为,后方的几人纷纷露出惊色。
一路上,茅坚石皆是表现的极为谨慎,可怎么到了目的地前,反而行事如此鲁莽了呢?
很快,茅坚石便用行动告诉众人,他这不叫鲁莽,而是艺高人胆大。
在几人的注视下,他笔直的来到一尊佛像之前,露出冷笑道:“老家伙,对自己的‘密宗雷行阵’还挺自信的!”
随即,他不等众人反应,便是一掌击翻了那断了半个肩膀的佛像。
随着一个地底通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直接对着众人道:“用烟把他逼出来!”
茅坚石一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仿佛对座庙宇了如指掌,甚至连佛像底下的通道都能瞬间给找出来。
要不是荆伦二人亲自见证过库房中的生死搏斗,恐怕会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打从一开始便是那陈有道的同党了。
茅坚石一吩咐,荆伦几人便打算开始收拾周边的可燃物,可就在他们刚要动身之际,却是猛然见到茅坚石爆喝了一声,连连后退:“不好,快退!”
也幸好茅坚石的提醒十分及时,因为就在他们退出庙宇的同一时刻,整座破庙便是塌方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还不等他们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是听到一道怪笑声从塌方的破庙中传了出来:“哈哈哈,天堂有路尔等不走,地狱无门却自来闯,今天全部给我留下吧!”
对于陈有道的强大,荆伦等人的体会甚至还超过了此次领头的茅坚石,毕竟他们可是彼此共事了将近快两年了!
所以当他们见到陈有道如此胸有成竹的表情,不由得如临大敌,露出了警惕之色。
“这老道身上的伤势恢复了?没道理啊!”
位于最前方的茅坚石并没有说话,不过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
原本应该深受重创的陈有道,状态似乎出奇的饱满,甚至连之前因为过度使用‘乱命锤’而花白了一片的长发,也是恢复了乌黑之色。
一名重伤了的明窍后期高手与一名全盛状态的明窍后期高手完全是两回事,而仅是单单这一碰面,来自陈有道身上的压迫感,便是让得众人有些僵在了原地。
茅坚石的目光一阵闪烁,对于这名手段丰富的妖道,他内心也是十分忌惮。
他下意识紧了紧肩膀上的棺材,待他感受到棺身冰冷而坚硬的触感,心中的不安顿时消散了几分。
管他有没有恢复,今天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心中拿定主意,茅坚石顿时不再踌躇,他一拍棺身直接‘宁王’给解放了出来。
而当陈有道看到宁王头上重新贴回的那张黄色符篆,眼眸中顿时露出狂喜之色:“得来全不费工夫,后生到底是后生呐!”
他不做迟疑直接取出了怀中的小木匣,一口咬破手指,直接开始施法:“吾魂,即吾令,杀!”
陈有道声势浩大,却徒有其表,很快他便是发现除了自己指间不断传来的痛楚,哪怕他再调动精血,那静静站在茅坚石身旁的‘宁王’都始终不见动作。
反倒是自己那拘着‘宁王’命魂的木匣,开始不断冒出了白烟,像是要挣脱封印一般。
见陈有道整那么大阵仗,茅坚石还心里打鼓来着,却不料对方完全是蜡头银枪,使唤不动‘宁王’。
“哈哈哈,老家伙,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玩意,吓你茅爹一跳,给我学着点!”
他大笑一声,随手撕去了宁王额头的符篆:“干他!”
命令简洁干练,可这一套对‘宁王’却分外管用,当即便跟个索命阎罗一般朝他飞扑了过来,直叫那陈有道气得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