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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你居然背着我上南风馆!(1 / 1)

萧顺自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这么多年来遇到的女子,都是他稍微给点好脸色就感恩戴德贴上来的。

何曾见过秦灼这样思路清奇,硬生生把这么段才子佳人初遇的戏码看作是人贩子拐卖良家女,还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扒衣裳绑住他手脚裹住头,整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

没给他半点应对反击的时间。

这会儿再奋力挣扎,想动手过招已然受困,眼前什么都瞧不见,手脚也挣脱不开。

“你放肆!”萧顺怒的整个人都快炸开了,刚要厉声怒斥,结果嘴刚一张开,刚说了三个字。

秦灼把提花灯的竹竿往嘴里一叼,腾出手来,用两指点住了他的哑穴,“你选不出来是吧?行,那我替你选,走哪算哪如何?”

萧顺已经哑声,自然没法说如何。

他这辈子都没遭过罪,身心俱受奇耻大辱,又挣不开秦灼的束缚,怒的用头去撞她。

这厮虽然养的娇气,但毕竟是个身量高、体格不错的男子,愤怒至极一瞬间爆发的力气极大。

秦灼见状,当即闪身避过,手却一直拽着包缠着萧顺的衣衫不放,把他当做狗一般遛着。

周遭众人哈哈大笑,高声议论道:“这人贩子也太不长眼了,拐人拐到身手这么好的姑娘头上,这不是找死么?”

“恶人自有恶人磨,人贩子就该落狠人手里好好被整治整治!”

“人贩子哪还能算人,当场打死也不可惜!”

其实秦灼也很想趁机把萧顺打死算了,一了百了。

但如今京中形势复杂,若是二皇子就这么死了,他母族势力如此庞大,若把仇记在无争头上,要拼命搞死无争,以她和晏倾如今的处境,还真招架不住。

更何况,秦怀山和长宁侯府也不能因此再受牵连。

秦灼只能暂且留萧顺一命,用损招羞辱羞辱这厮,好让他此生铭记:姑娘的情意不是你想骗就能骗的。

她拽着萧顺就往南边的花街去,京中青楼花坊都在南街,围观的众人也都自觉退开,让出了一条道。

秦灼一手提着憨态可掬的兔子灯,一手拎着挣扎不休的二皇子,穿过人群走上拱桥。

就在此时,有四个黑衣蒙面人飞身而来,齐齐举剑刺向秦灼。

桥上原本就不少赏月观灯的游人,一看见有人拔剑砍人,顿时惊叫声不断,四下逃散。

好些人连手上的花灯都顾不上,就地扔了,飞快地桥下窜。

秦灼见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未免伤及无辜,索性就留在桥上不走。

她在黑衣人逼近时,随手就拉着萧顺推出去,当做盾牌一般去挡黑衣人的杀招。

四人手中剑眼看着要刺进萧顺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硬生生收住剑招往后退,不敢伤了萧顺分毫。

秦灼看到这一幕,瞬间就明白了。

这几个黑衣人应该是萧顺的暗卫,如今这几人的主子在她手里,过起招来处处受限。

这对秦灼来说,却有利极了。

她立于青石桥上,身沐明月清辉,一边把萧顺推来拽去地挡住黑衣人的剑招,一手提灯作剑,与几人过招。

花灯做的精妙,手提用的竹竿也偏轻巧,一使劲便会变弯。

用来杀人,显然是不趁手的。

可秦灼几次回身周旋之后,便寻出了这几个黑衣人招式的破绽,转身避过杀招,反手一花灯砸黑衣人头上,力道与重量刚好够把人打晕的。

她见黑衣人被砸头马上要倒下来,就一脚把人踹进河里。

而且萧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盘算的,不去宫宴,还来找她就算了,暗处竟然也只有这么四个人护着。

没多久,就被秦灼一一打下桥,踹河里了。

她这处打的动静不小,街上好些游人都不赏花灯不看美人,朝桥上看了过来。

好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她一挑四,还游刃有余,打起人还这般身姿飘逸,还大声叫好:“方才挤了半天都没看到那些扮嫦娥的舞姬们跳舞,结果一回头竟能看见仙子月下挑灯对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值了!值大发了!”

“早知道能看到这个,我就应该去桥边等着!”

“花车游街、美人歌舞哪有这个好看啊?!”

秦灼闻言顿时无言:“……”

人一旦闲起来,真是万事都可当做热闹看。

真是绝了。

她拎着萧顺,也怕被人认出,再多生事端。

但今夜街上游人实在太多,走到你南街去还不知道要挤多久,而且行迹容易被人追踪到,要是她还没来得及把萧顺卖掉,就被人找到了,那就不够解气了,还白惹一身麻烦。

秦灼这样想着往桥下一看,刚好看见下边系着一叶轻舟。

河面漂浮着许许多多的荷花灯,照的水波盈盈,那叶轻舟颇是破旧,像是许久没人用过了。

她心下一动,直接拽着萧顺从桥上一跃而下。

后者什么都瞧不见,挣扎着不肯随她走,被拽跳下来落在小船上的时候不小心嗑到头,直接就晕了过去,软趴趴地倒在船上上。

秦灼见他忽然不挣扎了,随手把兔子花灯挂在了船头,伸出两只去探了一下他的脖子。

他还有脉动,只是晕过去了。

秦灼就没有多管,解开了系舟的麻绳,拿起了挂在船沿的竹竿,往水里一撑,翩然离桥远去。

顺着水流的方向,跟着满河花灯同游,一点点淡出众人的视线里。

秦灼站在船头,朝覆面的轻纱吹了一口气,凤眸微眯着,伸了个懒腰。

心里盘算着:萧顺这样的货色,卖个什么价好呢?

城中河道弯弯折折,颇是复杂,不过今夜放花灯许愿的人多,不管到哪水面都有灯火照明。

而且京城这些地方她也算熟,带着萧顺往走几经僻静处,避开暗处可能存在的眼线,到了南街那一带,就直接跟着挂着满船花灯的画舫走,没多久,就去了南风馆后门的停船处。

前头都是些不方便走前门进去的,接着游河观灯从走后门找乐子的恩客。

守门那些人拉着恩客下船,说说笑笑地就往里带。

秦灼这艘小船混迹其中,显得实在有些寒酸。

好在她穿的挺贵,即便下船的时候,还自己带了一个胡乱包裹着头的男子,南风馆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倌眸色微妙地看了她一眼,便带着她往里走。

“那个……”秦灼刚要开口让他把萧顺扶走。

这人晕了,怪沉的,她一点也不想扶。

结果前头领路的那个小倌,抢先开了口,“姑娘放心,来我们这自己带了人也是常有的事,不打紧的。”

他攀谈时语气自然极了,还十分地体贴,“有些贵客就图我们这方便,什么都备好了,有时候还能学点新花样。”

秦灼闻言顿时:“……不,我不是来学新花样的。”

她前世做女侯爷的时候,倒是听过有几个公主郡主形式荒唐爱养男宠的,有些权贵有龙阳之癖,好这一口的也不少。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做这一行的见她带了男子来能这样见怪不怪。

实在有点猛。

那小倌回头看她,“那姑娘这是?”

“我来卖个好货色。”秦灼神色如常,半张脸又被轻纱遮住了,只露出一双清亮的凤眸。

她衣着华丽,一点也不像人贩子,模样却老道得很,“带我去雅间,然后把你们这的老鸨叫来,让她一个人来。”

小倌闻言,便想看看她口中的好货色长什么样。

秦灼瞥了他一眼,“照做。”

“是是是。”小倌在南风馆里也待了好几年了,察言观色学的很好,立马就打消了先前的念头,带着她上了二楼的雅间,便去找老鸨。

秦灼把萧顺拎上拎下的,也有点累,把人往榻上一扔,就坐在了桌边等人来。

不多时,浓妆艳抹的老鸨就过来了,摇着团扇进屋来,满身的脂粉气,“我就是南风馆做主的,喜妈妈。”

喜妈妈看着已有四十来岁的模样,却还花枝招展地不行,上来就笑问道:“是姑娘说有好货色卖?”

“嗯。”秦灼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自己去看,“人在榻上,你看了给我开个价。”

喜妈妈走到榻边一看,“究竟是什么好货色,竟给包成了这样?我这南风馆可是什么好颜色都有,一般模样的可入不了我喜妈妈的眼。”

她按秦灼说的没带手下,一个人来的,放下团扇废了好大劲儿才把包在萧顺头上身上的衣衫解开了,低头仔细一瞧,“呀,长得还真不错。”

秦灼心道:废话,他爹和他娘都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生出来的儿子能长得不好才怪了。

喜妈妈说完那话,忽然惊觉这就不好讲价了,立马压下喜悦之情,又问了一句,“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你从哪弄来的,不会给我这南风馆惹什么麻烦吧?”

“路上捡的。”其实秦灼这样说也不算骗她。

而且这南风馆什么脏买卖没做过,喜妈妈说这话,也不过就是为了压压价而已。

“我看不像。”喜妈妈伸手摸了摸萧顺的脸,手感极佳,顿时又喜上一层楼,却要强行装作认真考虑的样子,“这样吧,我给你三百两,就算是麻烦些也认了。”

秦灼懒洋洋地抬手,“五百两,没商量。”

喜妈妈有点肉疼,又看这货色实在是好,这五百两出去很快就能赚回来了。

她便咬牙道:“行,五百两就五百两,你把人卖我这了,回头再想赎回去可不行啊。”

喜妈妈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五百两银票递给秦灼。

秦灼收了银票,折好,收入衣襟里,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来赎他。”

她甚至还同这老鸨说,这人性子烈,别让他开口的机会,一开口肯定会骂得你祖宗十八代都没安宁,最好先灌药驯服着,这样他才能尽快学会规矩,融如南风馆云云。

像极了卖媳妇换嫖资的赌鬼。

喜妈妈听到后面,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我在风月场里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美人心狠,却没见过你这么狠的。”

“多谢夸张。”秦灼不以为耻,一笑置之。

她卖了人,收了银子,在南风馆里随便逛了一圈,心想着都过去这么久了,顾长安肯定不会等她,先回侯府好了。

哪曾想。

秦灼刚走出南风馆的门,迎面就碰上了从人群里走来的顾公子。

她刚要开口喊人。

却见顾长安一张俊脸黑了个彻底,上来就怒道:“姓秦的,你居然背着我上南风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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