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与唐云之名在蜀国只要是个读书人都知道,一位开创科举制的肱骨老臣,另一位三元及第的青年才俊,谁都没有想过这两人会共同负责此次科举。
“朝廷总算是派出有用的人了,陈太傅和唐大人主考,那我暂时就不回去了,好好准备一番,争取从省试上脱颖而出。”
“切,某人刚才还说礼部的人监考就不考来着,别忘了,唐大人也是礼部官员。”
“那能一样吗?唐大人可是官差上的清流,李文治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和他相提并论!”
“不过话说回来,为何会有两位主考官?”
“管他呢,听说李文治要押解去天牢,如今正被压着在北城巡街,我要去买两个臭鸡蛋砸死这个老鬼!”
“兄台,同去同去!”
就这样,原本挤在北城贡院的书生才子纷纷向着北城街道上奔去。
站在贡院外负责看守的官差晃了晃脑袋,好好的一部尚书,竟然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李大人年纪大了,今天怕是不好受哦!
如其所料,此时的北城街道上,穿着白色囚衣的李文治坐在马车之中,周围不断有人用菜叶子以及臭鸡蛋向他砸来,甚至有些人都用上了石块。
但他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不躲不闪,反倒抬起头仰视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李文治还是想不通,今日他应该在朝堂上受到陛下的表彰,然后去礼部衙门转转,之后回家吃午饭、写书帖,顺便想想该怎么扶成王殿下登上皇位。
可这一切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杨安!
都是杨安破坏了他的计划!
想到这里,他不禁仰天大吼起来,苍老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上。
“老夫不甘啊!”
站在路边的一个考生抓住机会,将手中臭鸡蛋丢了出去,臭鸡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最终成功砸在了李文治的口中。
“呕~”
众人看到李文治流出的白黑色的液体,不禁干呕起来,等待马车远去后,才直起身子。
“哼,活该,让你舞弊!”
“就是,咱们累死累活地写答题,到头来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卷子都没填满的何学至。”
“对了,老子这才记起来,那个高和也有问题,那老子压在赌坊的银子也能退回来了吧!”
“是啊,快快快,去赌坊要银子去。”
“...”
众人聚也快,散也快,在李文治身上发泄完情绪后,便飞速向着赌坊奔去。
今日的长安城比除夕还要热闹许多,特别是北城街道以及各家赌坊,特别是赌坊,几乎每家赌坊都挤满了要求退银子的人。
许多家掌柜承受不住百姓的怒火,最终只能自掏腰包付了银子,一些小赌坊甚至直接宣布倒闭。
不少赌坊经过今日一事,决定此后不再开设科举盘口,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以后的科举会不会出现舞弊的情况。
......
安王府。
杨安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正午,原因当然是因为早朝花费了太多时间,不过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哼着小曲跨过门槛走进院中,发现有些过于安静,刚打算询问下人午饭做好了没,却见到院中的石桌上摆着个木匣子,带着好奇心缓步走了过去。
杨安贴近到石桌前,能够感受到空气中传出的异味,但一时间闻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视线专注在那个红棕色的木匣子上,考虑一番后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蓦然间,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手指微微颤抖,迅速后退两步。
人头!
关键盒子里那个人,他压根不认识!
就在这时候,从他突然感到有只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大叫一声后转身反击,却被林和溪给拦了下来。
“王爷,是我。”
杨安呼出一口浊气,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没好气道:
“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干嘛突然冒出来!”
林和溪憨笑一声,没想到王爷的胆子这么小,本想和杨安汇报一下今天的行动,转眼便发现木盒已经被打开,继续说道:
“王爷,那个王先生的项上人头便在此了,你看看认识吗?”
杨安瞪大眼睛看着他,这货竟然把这么恐怖的东西放在这里,难怪前院中一个下人都没有,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言道:
“谁让你把他放这里了!”
“我原本打算放到您的房间中,但师傅说那样你会不高兴,便摆在院中了。”
不高兴?
杨安觉得自己不仅会不高兴,估计还会让林和溪掉层皮,翻了个白眼,问道:
“你今日去和那人见面了?”
“是啊,他既然骗我就要付出代价,我本想向他打听一下背后之人是谁,可他却对我下毒手,最后不小心被我给杀了,不过,王爷您放心,我可将尸体和十万两银子都留在原地。”
杨安嘴角抽搐,这年头刺客都这么讲诚信了吗?人没杀掉居然支持无理由退款,而是还是全款,但他还是对盒子里的人的身份起了兴趣,摸着下颚思索一番后,吩咐道:
“丁忠,找人去辨认一番。”
“是!”
丁忠久经沙场,人头见过不要太多,很自然地抱住木匣子,大摇大摆地向着影卫堂走去。
......
与此同时,皇城内宫之中。
杨乾失魂落魄地向着宫门处晃荡而去,刚才母妃去求父皇,但父皇压根没有召见母妃,况且就算能够保住舅舅的性命,也不可能保住他的尚书官职,这样无疑于断了自己一臂。
如此,他还能凭什么去争皇位?
母妃让他冷静一点,暂时按兵不动,但若是一直按兵不动,这天下迟早要到杨安的手中。
想到这里,他就不禁一拳头砸在宫墙上,怒吼道:
“啊~为什么?”
但附近一个人影都没有,显得异常安静。
杨乾在宫墙边驻足了小会,正要迈出脚步继续离去,却发现不远处走来的一道娇影。
“啧啧啧,看看我这可怜的弟弟,舅舅还没死,你怎么就沦落成这幅样子了?”
听了杨蕴的话,杨乾紧咬着银牙,怒道:
“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与人偷情被杨安撞到,他可能早就追着杨霜去晋国了。”
杨蕴并没有因此生气,反倒冷哼一声,伸出手捏住杨乾的下颚,轻笑道:
“别生气嘛,没了舅舅,你不还有姐姐嘛,姐姐祝你称帝如何?”
“什么意思?”
杨蕴没有再开口,转过身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杨乾在原地傻楞小会,回过神后快速追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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