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服装厂建成于1982年，至今15年，拥有在职职工823人，退休职工58人。服装厂占地……”
主席台上，钱志明将服装厂的情况全部介绍了一遍。
而后，开始收标书，现场进行评估。
至于刚才张旺的作为，没有下文。
但实际上，从孙德平一直黑着的脸色看来，效果是达到了。
标书交上去后，众人就这么等待着。
市府与专家组成的评估组进行评估。
看似有十几份标书，但很快，就被剔除成了两份。
一份来自孙德平，一份出自何文涛之手。
孙德平的标书，看得评估组不少人脸色好了一些，一些人连连点头。
但当他们看到何文涛的标书时，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似乎，脑子里很多问号。
“还能这么搞？”
“这个模式，可行吗？”
“完全没听说过啊，都……都没有过先例，万一行不通，岂不是？”
“万一行不通，也就半年而已。用半年尝试个新的思路，万一成了，就是个先例。”
“可是，服装厂改制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也已经折腾不起了。我觉得，还是稳妥一点。”
“稳妥是好事，太冒进了，万一……”
主席台上，众人从低声讨论到争辩起来，看得下面的人瞠目结舌。
“咳咳。”
刘市刘定华轻咳了一声，道：“讨论归讨论，吵架像什么样？”
众人只得压低声音，再次讨论起来。
当第二次出现辩论时，刘定华伸手压了压，道：“这样吧，我们去隔壁，让这两份标书的主人给我们详细阐述一下。”
见众人都同意，钱志明便起身道：“各位，关于服装厂的未来，我们还没有定论，希望马德平马总先跟我们去隔壁会议室，给我们详细阐述一下。”
马德平刷地站了起来，爽朗地笑道：“荣幸之至。”
临走前，他还不忘笑盈盈地瞥了又瞥何文涛。
直到何文涛将目光投来，他才大笑着走出去。
顿时，大家看何文涛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有同情，也有嘲笑。
何文涛这样一个没有根底的跟马德平争，的确没啥优势，反而劣势明显。
“文涛，我表现的还不错吧？”张旺凑了上来，嘿嘿笑道。
何文涛失笑：“何止表现不错？就你那演技，拿个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没问题。”
“为啥是配角？”
“因为，主角是我啊！”何文涛大笑。
“去你的吧。”
张旺翻了个白眼，又道：“不过，情况似乎也不好啊。刚才争论的标书，是你的吧？”
“应该是我的，马德平那水平，也配被争论？”
“嗤！”
一声嗤笑，从前方响起。
是方才“告密”的孙峰。
“不被看好，倒成了资本，自己是什么水平，自己心里都没有数的么？”
何文涛看了眼孙峰，笑着问旁边的陈明生：“老哥，市里有鞋厂要出手的吗？”
“公家的倒是没有，但私人的鞋厂还有两家，怎么，老弟对鞋子也有兴趣？”
“服装、鞋子，不分家嘛。孙总，不知道你们生产的鞋子，以什么为主？”
孙峰哼了声，道：“童鞋，怎么，你还打算再收购个鞋厂不成？”
“童鞋？那可正好哇！”
何文涛一拍巴掌，道：“孙总，你看这样，我出十万，购买你鞋厂90%的股份，留10%给你，怎样？”
“哈哈哈……小兄弟，我看你不是做生意，你是在做梦啊！”
“是么？”
何文涛微微一笑，道：“给你十天时间考虑。如果十天内不答应的话，转行还是倒闭，自己选吧。”
孙峰双目一瞪，冷笑出声：“十天？不用十天，我现在就告诉你，滚蛋！一个小瘪三，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弄死！”
“那就拭目以待吧。”
看着何文涛的坏笑，孙峰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不过很快，他便调整过来。
何文涛就算抢了服装厂，马家兄弟会让他好过？
多半，不出一个月就得自己滚蛋，还跟他竞争童鞋生意？
好笑！
就在这时候，一阵掌声从隔壁传来。
孙峰嘿嘿一笑：“年轻人，我看，别说鞋子，你这服装厂也没！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
很快，马德平回来了，一脸得意。
钱志明叫了何文涛一声，何文涛跟了过去。
隔壁会议室，评估组坐在下方，而何文涛则被请上了台。
刘定华温和地开口：“何老板，关于你的策划，我们想听听你本人具体阐述。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需要你给大家上上课。”
“上课不敢当，我就是抛块砖，希望领导们能多指点指点。”
何文涛谦虚了一声，眼神扫视了一番全场，朗声开口。
“关于服装厂的未来，我的想法是树立品牌。品牌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赘述了。关于如何建立品牌，我的思路是碰撞。”
“碰撞是什么？苹果和梨子碰撞，有了口感更好、水分更足的苹果梨。自行车和电碰撞，有了又快又省力的电动自行车。书信和网络碰撞，就有了方便快捷、即时到达的伊妹儿——电子邮件。”
下方，响起了一阵阵嗡嗡声。
显然，何文涛的这番说辞，对他们而言，是具有冲击力的。
何文涛笑笑，没去解释，继续道：“那么关于服装厂品牌的建立，我也采用碰撞——童装与动画的碰撞。这其实也符合当下环境的。大家如果关注动画产业，会发现国内的动画奇缺。葫芦娃、黑猫警长都已经出品十多年，而最近几年，比较出彩的也只有蓝皮鼠和大脸猫、海尔兄弟、大头儿子小头爸爸。而他们，其实也还没意识到如何与现实碰撞。”
“在西方国家，甚至本子，都已经投入实践，甚至已经发展了许多年。所以，这一行不算没有先例。但我们的面临的现状和他们也不同……”
何文涛说着说着，愈发投入。
而坐在下面的那些人，都闭上了嘴巴，安静地听着。
刘定华甚至拿起笔，不时记录几句。
时间匆匆过去，隔壁的会议室，许多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但这种场合，也不好先离开。
马德平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刚才过去也就十分钟不到。
而何文涛的阐述，居然持续了半个小时，都还没动静。
要糟啊！
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何文涛出现在门口，马德平顿时眼前一亮。
连掌声都没有，这是被教育了吧？
想到这，马德平站了起来。
“年轻人，想做生意，就踏踏实实地，服装厂上千职工，也是你配指挥的？”
“是吗？”
何文涛微微一笑，刚迈步走进，身后一群人都跟了进来。
看他们脸色，一个个的，都似乎打了鸡血一般。
这还是喜怒不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