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一家占星馆的门口,正大排长龙。
过路行人不解地上前打听:“兄弟,你们在干什么呀?”
被问的排队者回答道:“你不知道么?最近这家占星馆,请来了一位十分厉害的占星师。逢占必中,灵的不得了。”
“真的啊?”
“那可不,包括我在内,在这排队的所有人都是慕名而来的。瞧见没有,最前头的那位老爷…”
“你是说身边有四个彪形保镖的那位?”
“对啊,他就是富可敌国的杜万山,今次过来,也是奔着这位高人来的。”
闻言,路人也不赶路了,赶紧在后面排起了长队。
生怕错过了这一次,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紧接着占星馆里,走出来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
男子气质卓然,一袭淡青素袍无风自鼓,只听他淡淡朝门外道了句。
“下一位。”
杜万山正准备带着保镖进去。
面具男却长臂一拦道:“高人一次只接待一人,保镖随从只能留在外面。”
杜万山立即扭头冲那些保镖,低声吩咐道:“你们在外面等我。”
“是。”
随后杜万山跟着面具男子进去时,他就在打量面具男子。
他虽是一介商人,但也算是见多识广。
面具男子给他的感觉就绝非泛泛之辈。
据前头进来占卜过的人说,这位高人是位女子。
路上,杜万山忍不住向面具男打听道:“这位小哥,不知女高人是否像传闻中那般厉害?”
面具男头也不回悠悠道:“厉不厉害,在下说了不算,别人说了也不算,杜老板进去后自有论断。”
杜万山笑笑,听了面具男的话,他更加期待见到那位女高人了。
由着对方带自己来到一间厢房门前。
面具男推开房门,让开身子。
“请。”
杜万山抬脚跨入门内。
就见屋子的尽头,一张长桌后,坐着一名头戴幂篱的白衣女子。
杜万山走过去,先是冲对方拱手作揖。
后留心观察了一下对方,就见影影绰绰的白纱间,能大致看到一个娇小轮廓。
这身量也就只有女子了。
除此以外,当真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蓦地。
白衣女子从幂篱下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
杜万山当即了然,坐在了面前的一张椅子上。
可刚坐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白衣女子的幂篱下传来一道清悦之声。
“杜老板,可是想问妻儿下落?”
“!!”杜万山瞪大眼睛,屁股刚挨凳子又立马站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星相告诉我的,此前杜老板不是派人将你的生辰八字都送过来了么?
我观你本命星相,近日有妻宫不交、膝下不圆之象,故此一说。”
杜万山本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过来的。
他现在的夫人,并非他的原配发妻,原先就是他的一个妾。
半年前他外出经商,是一趟远门,回来之后就发现原配妻子和自己的嫡子在外出进香时,连人带车摔下悬崖。
事后寻找他们的人只发现了马车,却没有发现他们母子。
也就是近日他才发现那个妾有问题,这半年来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安慰自己。
痛失爱妻和爱子,他也一点点的在妾的身上找补回来。
一次喝醉酒,他居然答应了将妾扶正。
看在她半年照顾自己,打理家里,劳苦功高的份上,杜万山也就兑现了承诺。
谁知一天夜里。
他跟新夫人饮酒,酒后失言下,新夫人竟承认,半年前是她设计将先夫人和大少爷害死。
杜万山知情后,恨不得立即杀了她。
新夫人却说,只有她知道先夫人和大少爷的下落。
还说杜万山负了她,现在真相大白,她也不指望杜万山能对她好。
于是咬舌自尽,让杜万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妻儿。
让他跟自己一样痛苦!
这件事也就是两天前才发生的。
知道实情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于是杜万山更加坚信,面前的白衣神秘女子,确实是位高人。
他立即朝苏长招跪下:“求高人助杜某寻回妻儿,杜某愿将万贯家财,双手奉上,绝不食言。”
见他这般,苏长招动了恻隐。
“好,我帮你。”
在苏长招的推演下,杜万山知道了一个地方——
青罕村。
他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即觉得八九不离十。
因为这就是那位新夫人出身的地方。
“我怎么没想到?她把云儿母子藏在她老家了。”
起身拱手,深深鞠上一躬。
“若是巡回他们母子,我杜万山定会再次登门,势必重谢恩人!”
说完,大步离去。
…
没过多久,杜万山寻回妻儿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大夏王都。
他也依言要将万贯家财当谢礼赠予苏长招。
但苏长招婉拒了。
她高风亮节的作风也为她博得了一片美名。
经由杜万山的引荐下,越来越多的人来找苏长招卜卦。
苏长招因此声名鹊起,一时间成了王都炙手可热的人物。
从平民到富商,从富商到官吏,纷纷前来找她占卜。
没多久。
这件事就传到了王宫。
传进了当今陛下,夏惠帝的耳朵里。
这天。
惠帝再次宣银净月进宫。
此刻银净月就立在一旁,惠帝披了一件衣服,坐在龙椅上。
脸显疲倦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国师,你说朕的这头疼之症何时才能好哇?”
银净月拱手道:“陛下这是心中忧思,是心病,只要放下即可痊愈。”
惠帝冷笑两声:“都说是心病,若能放下还叫心病么?
“臣无能。”
惠帝嫌弃得瞥了她一眼。
“你是无能,要是你师妹还在的话,今日站在这里的人只会是她。”
银净月表面不动声色,实际指甲已经陷入掌心。
“陛下所言极是,臣的天赋确实不及师妹的万分之一。”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惠帝看得出,她眼中隐忍着不服和不甘。
不动声色的问了句:“九宸那孩子应该已经可以出师了吧?”
一提到御九宸,银净月眼中多了两分柔色。
“啊,回陛下,九宸确实是这一批弟子中最初类拔萃的,相信不久的将来,就能替陛下分忧了。”
“嗯,”惠帝缓缓颔首,“对了,朕最近听到一个传闻。说咱们王都来了一位了不得占星师,逢占必中,从未失手。”
“竟有这等事?”银净月吃惊道。
惠帝笑了,“呵呵,你这个国师当的好哇,连朕都知道的事你竟然不知?有意思。你去张罗一下,朕想见见这位高人。若真是可用之才,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