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敬太口中的“宝贝”,不出宫城野的意料,是些带点颜色的杂志和dvd,装了小半个纸箱。
天知道为什么空山敬太之前明明有女友,还会有这么多存货。
老实说,宫城野对它们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为避免房东花岛太太看见,他还是默默将其打包,带回自己的房间。
还没出门,走廊上便有脚步声传来。
咚咚。
敲门声很有礼貌。
“阿野,你在房间里吗?”
“稍等一下,我马上来。”
宫城野推开房门。
门口的少妇清丽动人,脖颈修长优美,柔顺的短发披在两肩,呈现出微微的棕色,那并非是烫染后的色泽,而是天生的。
她鼻梁比一般日国人高耸,五官更深邃立体,平白增添出几分英气。
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的花岛爱冲着宫城野微笑:“饭做好了,吃饭去吧。”
面对房东太太兼恩人,宫城野表现得格外温顺。
“爱姐,您叫我一声不就好了?我自己会下楼的。”
“怎么?觉得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这两步路算啥?”
花岛爱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发丝一甩,便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她的背影婷婷袅袅,腰肢细得出奇,被黑色长裤包裹的臀部曲线却……
宫城野默默移开视线。
只是,花岛爱走路的姿势有些特别,每当右脚落在台阶上时,总会稍有停顿,显得有点僵硬。
那也是自然的。
因为在她长裤下、右腿膝盖以下的部分,乃是冰冷坚硬的假肢。
上下楼梯对花岛爱而言,并非是一件轻便的事情。
公寓的一楼是由一个老式摄影店改建而成,宫城野最初对摄影的练习也是从这里开始。
来到一楼的客厅,餐桌上已经摆着三盘菜肴,散发诱人的香味。
宫城野主动去盛饭,却被花岛太太一把按在椅子上,肩膀传来的力道着实不轻。
她轻快笑道:“你就安心坐着吧!”
饭菜上桌,却显得十分空旷。
以往坐在桌旁的,还会有空山敬太和他的小女友,偶然会刷新出随机一到两位短期租客。
只可惜今天,仅仅剩下他们两人。
“本来还想给小敬太开个送别会的呢!谁知道他跑得那么快,肯定是在躲着我。”
花岛爱愤愤不平的出筷,夹起一块豆腐,丢入嘴中。
“嘶,好烫好烫!”
豆腐烫得她吐出粉嫩的小舌,连声吸气,浑然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会有的行为。
宫城野却是司空见惯,只是小心的提醒一句。
“爱姐,你慢点……”
“那臭小子说自己去新宿当牛郎,真的假的?”
“大概是真的吧?他是做得出那种事的人。”
宫城野把一块白嫩的鱼肉放入口中,花岛爱的手艺没得说,但今天吃起来,总感觉少了点滋味。
“新宿还挺近的,好歹也还在东京,说不定以后还能见面。”
扒了口米饭在嘴里咀嚼,宫城野没有说话。
有时候,变遥远的并非是距离,而是人心。
高中相识的好友,在升入大学后,即便在同一座城市,还会像从前一样经常联系吗?还能记得好友列表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id究竟是谁吗?
思索片刻,没能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宫城野忍不住感慨道:“一晃眼,都五年了。”
“是啊,五年……五年前我把你从街上捡来的时候,你还哭得和小狗崽似的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花岛爱以手掩面,一副“这孩子,是我养大的”的神情。
戏精属性点满了。
“……”
宫城野保持沉默,埋头吃饭。
但房东太太并没有说错,宫城野的确是她捡回来的。
五年前,在前世就遭遇重大打击的宫城野,穿越到双亲亡故、身无分文的原主身上,正茫然而绝望地在街上游荡时,便被花岛爱捡回了家。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当时呢,就好像见到路边有一条快死的小狗一样,被雨淋得湿哒哒的,觉得不能放着不管,就把它带回家了。”
对宫城野而言,花岛爱是家人,更是恩人。
是将他从泥泞黑暗里拉出来的人。
如果没有她的资助,宫城野不可能读完高中,更不可能考上东艺大,说不定早就在哪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郁郁而终了。
这份恩情,宫城野愿意用一生去偿还。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他看向花岛太太的右腿,忽然想到,既然都有系统这种不合常理的存在,那弥补花岛太太的残缺,或许……并不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宫城野首次对这个系统产生了几分期待。
饭菜见半,花岛爱不知从哪里拎出一瓶清酒,也懒得烧热,直接对着瓶痛饮了一口。
“这酒味不够啊!比起伏特加差远了。”
“爱姐?”
宫城野面色微变,企图从她手里抢过酒瓶。
“啊?阿野,你也想喝?不可以哦~”
稍微侧过身,花岛爱轻松躲开宫城野的手,脸色微微酡红,眼神迷离。
“你还是未成年呢,不可以喝酒。”
日国男性二十岁才算成年,且法律规定未成年不许饮酒。
“问题是你的酒量……”
花岛爱在这点上丝毫没有继承到毛子的精髓,酒量奇差无比,基本上一杯就倒,可偏偏嘴上说得很厉害。
又菜又爱喝,说的就是她了。
“不,我今天就要喝!”
花岛太太表现得很坚决,举着酒瓶又灌了一口,俏脸上酡红更深:“小敬太最后居然连见都不肯见我一眼,我伤心了,我要喝酒。”
混血少妇表现得像是个撒泼耍赖的小女孩。
宫城野沉默下来。
空山敬太的离开,失落的不仅是他,花岛爱同样如此。
与陪伴五年的人告别,其滋味只有当事人才能知晓。
索性就让她喝个痛快。
没了宫城野的管束,花岛爱“吨吨吨”的把一瓶清酒全喝下肚。
然后不出意外的,彻底醉了。
“那臭小子,居然留下、留下一封信就跑了,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呵呵呵……嗝~”
“阿野,阿野!这白米饭怎么没味儿啊?”
“……”
她在那边含糊不清的发酒疯,宫城野则慢条斯理的扫除剩下的饭菜。
等到饭菜吃完,花岛爱酒疯也耍累了,一头栽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宫城野见状,无奈叹息,站起身,熟练的抬起花岛爱的手臂,扛在肩膀上,颇为艰难的把她背进卧室。
顺带一提,在宫城野所认识的女性中,只有和花岛爱的身体接触,不会让他产生嫌恶乃至反胃的生理反应。
毕竟,家人是不一样的。
“唔!”
花岛爱被放倒在床上,正面朝上。
衣服在搬运过程中被弄得皱巴巴的,平躺的姿势和不安分的手臂,愈发显露出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
为了散热,白衬衫的领口被她自己扯开,露出清晰凸显的锁骨。
一抹触目惊心的白腻,愈发映衬出她脸颊的红润。
感受到床铺的柔软,花岛爱清醒了几分,蓝灰色的瞳孔迷离的盯着床边的大男孩。
“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