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花绝懒洋洋地又用签子扎了一个果子放进自己嘴里“那轿子还在前行,只不过里面换了个人,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折腾不出什么把戏。”
姜好却还是觉得不妥,这一路虽是花绝的影卫在左右‘保护’众人,禁卫军领帅又是安临之,可现在之事是有关监国政权,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一发而动全身,这不得不防啊。
她回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徒然间,身子被猛地一拽,整个人都扑在一个结识的胸膛上。
花绝枕着左手,懒散地躺在白绒毯上,他右手怀着姜好,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处,迎着阳光,暖暖的,这思绪也跟着松散惬意了不少。
“这般大好时光,何必想那么多。”花绝伸手轻拍两下姜好“你别动,我想睡会儿。”
听着逐渐平稳的呼吸,姜好小心抬头看了一眼花绝,他肌肤白皙,阳光下更是镀了一层光,睫毛弯弯,嘴唇圆润,这么一看,哪还有昨夜弯月中的晦暗模样。
她低了头,又躺回去,阳光照射皮肤,耳边的心跳也是有力而又平稳,很安心,很平静,不久……她也睡着了。
这一天,给这四个人都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
也就是这一天,让某个人产生了一种会一直如此下去的错觉。
回了京,塔尔娜依然毫不避讳地去找安临之,有时在大街上遇见,她也兴致冲冲地跑过去,还会亲昵地抱住手臂。
她忘了,之前一直流传出的‘二皇子妃’身份。
但是,有人没忘,甚至,还有人在拱火。
……
二皇子府。
书房。
齐修一掌掀翻桌子,上面摆放的茶杯茶壶,‘噼里啪啦’掉落一地:“那个贱人!顶着皇子妃的名号还到处沾花惹草!”
“皇兄消气,为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你闭嘴!”齐修一下子站起来指向齐昭“你将这些事说出来,能有什么好心!”
“皇兄错了。”齐昭淡淡挥动一下袍袖“之前,皇弟敢妄为,无非是父皇还在,能有一个靠山,可如今……唉,父皇卧病在床,绯月侯回京后独揽大权……皇弟,也无法了。”
他说的很诚恳,也很现实。
自回京后,花绝瞬间控制了皇宫大殿,派人照看明帝,实则接近软禁,拿下了批阅大印,这其中,曾有不少大臣上书抗议,谴责这种行为。
可花绝连眉头都没有多皱一下,挥手在金銮殿上当场斩杀了几个上奏大臣,若不是安老将军及时求情,恐怕……这上朝的大臣要消失一半了。
齐昭暗自握紧手掌,早知如此,在儿时便该杀了他以绝后患。
他眼底阴狠,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甚至还带有悲切:“皇兄,我们先前是有许多误会,但无论如何那都是家事,我们流有一同的血脉。”
“可花绝,他不是,他只不过一个低下的臣子,却妄图站于皇族之上……皇兄,这种有辱我们皇家声誉之事,你可忍得下去!”
这话说的也颇为诚恳。
齐修熄了心中的怒气,皱眉:“这也有几分道理,无论如何,这‘齐’家的天下,总不能让一个外姓人拿去。”他一抬头。“你有什么办法么。”
齐昭微微一笑:“有是有,就是看皇兄,愿不愿意做些牺牲了。”
日头落下,影子拉长。
有服侍的小婢女近前,收拾好杂乱的地面,又点上一盏烛光。
齐修坐在金丝楠木椅上,右手把玩着两颗艳红圆润的狮子头,他的脸色越听越怪异,手上的转动速度也越来越缓慢,挑起眉梢:“齐昭,瞧着你正人君子,没想到还有这样想法。”
齐昭回道:“皇弟也是无奈之举。”
“好一个无奈之举。”齐修向前探身“不过我不明白,你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齐昭站起身,冲着他一施礼:“皇弟不才,愿辅佐皇兄左右,只望事成之后,能得一逍遥王爷的位子,平安一世。”
齐修眼底暗沉一闪而过,猛地一拍桌案,朗声道“哈哈哈,好!咱们兄弟联手,定能将那些霍乱的臣子消灭殆尽。”
他上前几步,手掌搭在齐昭肩头:“以后,还请皇弟多多指教。”
不过,等手握大权,哪还有什么逍遥王爷的事儿。
齐昭也微微点头:“皇兄抬举。”
笑吧,这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窗外树影摇摇,映衬着这一场和谐的‘兄友弟恭’。
次日,
有大臣朝堂上奏:圣上病危,国民担忧,理应上香祈福,祈求苍天之眷顾,百姓安泰,国家富裕,以此,方为臣子之尽忠……
一串话下来滔滔不绝,绯月侯眼皮都没抬:准。
这一声‘准’,礼部上下忙碌起来,就连后宫那位自从入住了仪来殿便将近十年未曾踏出过宫门的贵妃娘娘,都开始沐浴斋戒,指挥一些太监宫女准备瓜果供品。
这些准备本应皇后来做,可天齐凤位空虚,身为仅次于皇后的阮贵妃,顺理成章地操办起这些事情。
不过,令人不解的是,这场庄严肃穆的祈福大礼,她不仅用皇后的仪仗来标准自己,毫无避讳地展露野心,还要带一群贵女小姐跟随陪同,其中还包括一位外邦公主,这倒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浩浩荡荡一群人,声势极为浩大,让一些宫女太监不禁稀奇,这是去祈福的么。
‘当——’
沉闷的古钟声飘荡在天空上。
金丝楠木制成的精美车架上悬挂着珍珠串成的帘子,珍珠泛有白光,车厢刻有牡丹,一只白玉,指尖涂着红豆蔻的手,缓缓撩开帘子,一旁的老嬷嬷见此,急忙去搀扶。
阮贵妃拖着淡黄色的九凤彩祥裙,右手摇晃象牙装饰的孔雀扇,慢悠悠地抬头看庙门上悬挂的古朴牌匾。
“圣祖太庙。”她念了一遍“这可是个绝妙之地啊。”
站在身后的齐修上前一步:“是啊。曾说,这里有一位得道高僧,他献身奉佛,修行百年,一夜起火,高僧于烈火里坐化圆寂,肉身焚烧,凝成一颗舍利,这颗舍利晶莹无暇,透有金光,人们都说高僧神去侍奉我佛,而,太祖与那位高僧交好,建立天齐后,把这里设为祭坛,便有民间传言,此处,供奉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