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出于礼貌,我们应该过去打个招呼。”冷昊宇看向依然坐在贵宾席上的薛杰,嘴角勾起了狡猾的弧度。
“不要,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一看到薛杰,她就不可自抑地想起他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
“你没有,但我有话跟他说。”冷昊宇搂着江予诺,顺带还伸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脸蛋上捏了一下。
江予诺无可奈何,几乎是被半拖着走到了薛杰身边。
冷昊宇伸出手,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向薛杰,目光直直地望进薛杰那双凤眸中,然后儒雅一笑:“薛先生,好久不见。”
人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不理会别人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薛杰站起身回握,“冷总。”
这两个男人真不愧是久经商场,一个比一个会伪装情绪,似乎上次打架的人不是他们似的。
“江小姐,你好,你果然和诺诺是姐妹,都漂亮。”
被点到名字的江予知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她可没有忘记刚刚进场的时候,为了和江予诺斗嘴说了很多羞辱她的话,其中就包括说冷昊宇是个残废。
她缓缓伸出右手,冷昊宇却并没有伸手的意思,然而继续道,“不过,做人光漂亮是远远不够,如果心思恶毒,说话口无遮拦,就跟那些胸大无脑的拜金女没什么两样了。”
说完这句,他又看向薛杰,浸着笑意的声音慢慢冷了下来,“薛先生,有些事发生了,不会是船过无痕那么简单。不管你之前是诺诺的什么人,但从现在开始,最好跟我的妻子保持距离。”
“冷总多虑了,她已经跟你结婚,出于礼貌,我祝你们百年好合,但是……”薛杰眼尾一挑,眼中多了几分挑衅,“我没有吃回头草的喜好。
听到这句,江予诺虽然佯装着镇定,可内心还是涌起一股怒火。
竟然把她比喻成草!
在他薛杰眼里,她或许只是一个利用完的棋子,没有价值,就可以丢在一旁。
即便接近,也不过是嘲讽羞辱她而已。
“是吗?”冷昊宇暗暗将江予诺的小手握得更紧,迎上薛杰挑衅的目光,黑眸愈发幽深难测,眼底迸出的视线格外冰冷,脸上却微微一笑,“这个世界上,口是心非的人太多了。像薛先生这样擅长伪装的人应该最明白,当然了,你的祝福我收下了,谢谢两位之前对诺诺的‘照顾’,但从今以后,能照顾她的人只有我,如果还有人敢继续伤害她,我会让他感受什么叫后悔终生。”
他脸上荡漾着温朗的笑容,眼神却凌冽如刀,特意加重了‘照顾’这两个字,然后黑眸一转,看向一旁不敢作声的江予知一眼,继续道:“等我和诺诺正式举行结婚典礼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们两位发请帖,请一定到场。”
“这个自然。”薛杰也在脸上扯出一抹笑容,象征性地点了下头。
而身边的江予知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紧张地看着冷昊宇,大气也不敢喘息,内心疯狂祈祷他们赶紧离开。
“诺诺,我们走吧。”
离开晚会现场,江予诺小心翼翼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他双目紧闭,眉宇间皱起一个“川”字。
江予诺知道,是刚刚她不肯配合惹怒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老公……”
江予诺小心翼翼地扯他的衬衫胸前的袖子。
上车之后他就扯掉了领带,解开最上面的几颗扣子,被江予诺那么一扯,露出好看的锁骨,再往下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
她的脸上爬上一抹绯红,悻悻地放了手。
但冷昊宇的动作更快一步,闪电般伸出大掌反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你在怕什么?”
江予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要抽回手。
冷昊宇蹙了一下眉头,手上一个用力,她就不可自控的跌进他的胸膛。
“为什么那么紧张,尤其是刚才在那个薛杰的面前?”他审视着她,车里没有开灯,也许是光线昏暗的光阴,他的那双眼眸也显得愈发漆黑深邃,宛若一网无波的古井。
他说到‘薛杰’这两个字的时候,字音明显加重了一
些,说话的语调也冷了下来,再次开口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至于那么紧张吗?”
她被这样的冷昊宇弄得莫名其妙,可只要听到薛杰这个名字,她就火大,只好实话实说:“我没有那么认为,只是我们是隐婚,说,但你刚才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看他脸色有所缓和,才敢继续道:“而且在那么多人面前,我真的好害羞……”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听到冷昊宇的回应,只听到他胸腔传来的震动。
他这是笑了?
江予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瞟了他一眼。
“好吧,这也算是个理由,但是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时公开,没有人能制止我。”冷昊宇的声音又恢复了温度,但眸色仍旧暗沉难测,“诺诺,我只想问你心里是不是还没有放下薛杰?”
“什么?”江予诺微怔,然后吃惊地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他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是因为刚才他跟薛杰言语交锋的时候,她没有表态,所以被他误会对薛杰余情未了?
天啊,他怎么可以这么想。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她已经被薛杰彻底伤透了心,一个把自己玩弄欺骗又弃如敝履的男人,她怎么会念念不忘?
她只是……
只是面对薛杰的时候,想到自己为之付出的那些,感觉到可悲,可笑。
“为什么不说话?”
“我……”江予诺犹豫了下,又垂下眼帘,轻声开口,“我的确放不下,但不是你想的那种眷恋,而是……放不下那些伤害和欺骗。他害我几乎一无所有,这些伤害利用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呢,我在他面前,无地自容,根本不想看见他,是你非要拉着我过去。”
“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吗?”冷昊宇的声音温柔了下来,在她耳边循循善诱,“只有睚眦必报,才能保全自身,既然放不下那些痛苦,那就不要放,把痛苦转化为武器,狠狠报复回去,只有直面痛苦,才能战胜痛苦,才能真的放下。”
“……”江予诺没有说话,可却不得不认同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