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置身于猛鬼坟,头顶上的月光凄凉,朝着远处看去,猛鬼坟远处一片漆黑,这里的坟地甚至连一块墓碑都没有,可是我却明白,脚底下就葬着不少孤魂,在这种环境下,我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无数双眼睛看着着,我的身体感到一阵冰冷,身体渐渐不停使唤,身上的伤痕有些感染发炎,加上这两日没有休息,我闭上了眼,一阵困乏,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看到令人恐怖发麻的一幕。
在我睁开眼那瞬间,世间万物似乎静止了,清冷的夜晚听不到一丁点声音,那感觉仿佛到了世界尽头,又或者进入了另一个诡异空间。
我放下手中的衣服,瞪着满地的青苔,慢悠悠的把头抬起来,只见整个猛鬼坟站满了人,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枪杆子,脑子却剩下半边,脑袋里的内容物咕噜一声流了出来,带着血水和脑浆,不断流入地上,其中还有老人、小孩、妇女,个个都是鲜血淋漓一片,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让人简直不敢直视。
当我看到这里,一道白光猛地一闪,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见鬼了!
我的双脚矗立在原地,看了看头顶,日月无光,哪里来的月亮,此地被一片蓝幽幽的光笼罩着,且阴寒的很。
我明白我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心里想到,糟了,难道我的左眼……
想到这里,我捂住了左眼,用仅存的右眼看了看,四周一切如常,不过当我放下左眼,这一切恐怖的画面又出现了。
我也不敢想象,这片猛鬼坟竟然有这么多孤魂。
让我想起,师傅曾经对我说过,当一般人见到鬼后,有两个方法。
第一个方法,装作看不见。
第二个方法,要比他狠。
不过此地,这么多孤魂,我无法装作看不到,而我的后背也越加阴寒,干脆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咬破中指,直接在镜子背面画了一道血符,再把镜子一翻,对准自己。
师傅曾经也说过,这种在镜子背面画符咒法,镜子就变为阴阳镜,从镜中就可以看到自己身上,到底沾染了多少鬼气,很是奏效。
一、二、三……心砰砰直跳,我的额头上也出汗了,双手拿着镜子,对准自己一照,突然一声大叫,哐当一声,镜子落地,摔个粉碎,而眼前的情景,一下子消失。
“少辉,少辉,你怎么了?”
马大姐在一旁叫着我,我终于回神过来。
她古怪的上下打量我,问道:“少辉,你怎么了,刚才我叫你,你都没有反应,是不是太累了。”
“哦,我的确有些累,马大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招魂的事,我看后天行不行,现在我师弟住院了,我也想去看看他。”
“行。”
回家后,我一夜无眠,想着今晚的事,今晚我分明在镜中看到,从自己的七窍中不断冒出黑气,且在我背上,趴着一位恐怖的红衣女人。
我永远也忘不了,红衣女人一头干松乌黑的长发,惨白的皮肤,说她从未见过阳光也不为过,她深长的指甲环过我的脖子,紧紧搂着我,黑发遮挡住她的双眼,只露出一张大红嘴,那张大红嘴裂开,似乎在笑,让我想起就一阵阴寒。
难道她就是水中的红衣水鬼?
我的左眼为什么突然能看到鬼?
这一切的问题,让我想不明白,带着沉沉的疑问,在天亮的时候,我才渐渐睡去,没有做梦,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太阳照射进屋子里,我伸了一个懒腰,搭车到镇里的医院看望师弟黄章云。
好在的是,师弟头部没什么事,只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师弟,我给你说个事。”
黄章云看我神神秘秘的样子,一边吃着橘子,一边上下打量着我,道:“你见鬼了?”
“我还真见鬼了,师弟,我告诉你,我的左眼昨晚看到鬼了。”
“不是吧,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师傅在你七岁的时候,就封了你的阴阳眼,你怎么突然看到了。”
“我也不知道啊,总之这段时间总是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
黄章云听到这里,诡谲一笑,道:“少辉,不瞒你说,这次我回来,偷偷带走了师傅手写的一本记事薄,上面全是师傅做的灵异笔记,我帮你翻翻,看看你这个事,是怎么回事。”
“好好好,你快帮我查查。”
“刷刷刷……”
黄章云不停的翻着灵异笔记,指着发黄的一页,大声道:“找到了,找到了,你看……”
阴阳眼,分为天生和后生。
如若是天生的阴阳眼,就算被封住,在一定时间,也会再次打开。
“我去,我就有那么倒霉,出生在三破日,天生的阴阳眼。”
我哀叹一声后,又喊道:“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合上阴阳眼。”
这次黄章云找了很久,在记事薄下面找到一排小字,上面写道:天生的阴阳眼,是无法关闭的。
“我去!”
“少辉,不要懊悔,让我给你分析分析这件事。”
黄章云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道:“你七岁前左眼能见到鬼,在你七岁那年,师傅封了你的阴阳眼,你就再也没有看到奇怪的东西了,不过在你溺水后,发烧了三天三夜,然后就开始见鬼了。”
黄章云说的没错,事实上,的确如此,而我心里也恼怒的很,在我做了那个鬼梦,以及遇到红衣水鬼后,身边的事就越来越蹊跷,那个水鬼口口声声要做我师傅,在我看来,不过想要吸我阳气,我不依从,她就一直从中作梗。
是夜,医院冲刺着消毒水味,我趴在师弟的病床前,由于疲惫不堪,渐渐的进入了梦乡,梦里,我躺在冰凉刺骨的手术台上,炙白的灯光照射着我的身体,身边有几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戴着口罩,手里拿着手术刀,不停在我脖子上比划,他们好像在谈论怎么切割我比较好。
手术室里白色的窗帘飞浮起来,我内心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我,在我看来,手术台就是断头台,而这些穿着苍白衣服的侩子手,随时都能要我的命,人们都说医院是一个晦气的地方,布满死亡的味道。
果不其然,头顶上几百瓦的灯泡照射着我,我的双手双脚被几个医生死死按住,脸色显得惨白,嘴唇干裂,想叫却叫不出口,当冰凉的手术刀放在我的脖子上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响起了阵阵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