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饥肠辘辘的时候,我突然闻到方便面的香味,我鼻子一动,眼睛抬了起来,只见面前搁置着一碗方便面,一位身穿军服的男人,大约三十来岁,人长得威武正气,方形脸,眉毛很浓,说话口音很重,道:“孩子,来,吃吧。”
我也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位军人大叔,心中有种亲切感,可是毕竟也是陌生人,而且我不认识他,怎么好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我只是低着头不再说话。
“孩子别怕,这人啊,都有三灾六难,谁没个坎啊,老话不是说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朋友!”
当我听到这里,我黑色的瞳孔看着军人大叔,心里暖暖的,有些感动,鼻子还有些发酸。
“我自我介绍下,我叫谢棣,是退伍的军人,今年35岁了。”
谢棣说完后,惆怅的看着窗外,那张脸有些难看,好像在想什么,而他看到我在看他,拍了拍我的背,道:“赶紧吃啊,别凉了。”
然而,就在谢棣的手触摸到我的背上时,我的瞳孔睁大,感到一股凉气进入我的身体里,让我不由得全身打了一个哆嗦,痴痴看着谢棣的脸,心里想到,这人阴气好重啊。
这凡是阴气重的人,不是大病就是鬼上身,可是我看着谢棣,脸色红润,不是大病,也没有被鬼上身的迹象。
“你在看什么。”
“哦,没事。”
我哦了一声,狼吞虎咽的开始吃着泡面,谢棣这人极好,不停对我说道:“慢点吃,慢点吃。”
也因为我手不方便,只能用左手吃,所以不管吃饭还是做饭,都很不顺手,我也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废人,之前我在重庆的时候,就尝试去找工作,可是别人一看我是个残废,就把我驱赶走了,我也只能说,世态炎凉,靠的是捡破烂来度日,都是有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冷少辉。”
我一边大口吃着泡面,一边回到谢棣。
“哦哦,少辉,你右手是……”
谢棣想要问我右手的事,而我慢慢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埋头吃着方便面,这之后,他问的什么问题,我一个也没回答,不过谢棣只是笑笑,也没有跟我计较。
也在此时,车上中途好像上来了两个武警,说是有犯人混上了火车,要检查我们的票,而我知道,我是混上来的,所以根本就没票,也就低着头,不再说话。
“大家拿出自己的票和身份证,我们只是例行检查。”
火车上的警察,大声对着车上的吼道,大家倒也配合,而警察大叔走到我这里的时候,看了看我,道:“喂,你的票呢。”
“他的票在这里。”
让我没有想到,谢棣竟然拿出自己的票,然后他站了起来,跟警察嘀咕了几句,其他的我没听到,只听他说了一句:“你放心吧,他只是一个孩子,绝不是你们说的犯人,再说了,有可能犯人上的不是这辆火车呢,至于我小老弟的票没有买,我替他补上就好了,我也是退伍军人,这是我的证件,你看看,我是不会说谎的。”
谢棣不断和警察交流着,这警察看我没有了右臂,点了点头,道:“恩,这犯人是四肢健全的人,那就算了吧。”
“谢谢,谢谢啊。”
“没事。”
谢棣从新走回座位上,对我笑呵呵的,也让我特别感动,道:“谢大哥,谢谢你,你人真好。”
谢棣笑了笑,道:“小老弟,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右臂是怎样失去的,不过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我冷笑了一声,双肩抖了抖,觉得很无所谓,道:“谢大哥,你是一个好人,我谢谢你,不过对于我来说,死了活着都没有意义,反正我没有父母,就算死了,也没人心疼,而且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跟废人似得,我还能干嘛。”
谢棣本来笑呵呵的脸,听了我的话却突然变色了,正色道:“少辉,你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这样想,就算你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可是我们既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有存在的意义,少辉,我们是萍水相逢,我也不怕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我从来不对外人说起过。”
“谢大哥,你说。”
“我叫谢棣,今年35岁,然而我们谢家的男人,全都活不过36岁,我爷爷是这样,我爸爸也是这样,现在很快就轮到我了,而且这件事,从我出生直到懂事后,我妈就跟我说了,当时我很痛苦,可是后来我母亲跟我说,我们每个人都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就算是知道明天要死,也绝对不能怂逼。”
谢棣说道这里,自豪的说道:“如今我退伍下来,我想在我最后的人生里,好好陪我的母亲,在看看我已经一岁的儿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当我听到这里,吃惊的看着谢棣,问道:“谢大哥,怎么会这样。”
“不怕跟你说,因为我们家有世袭血咒,所以我们家的男人都不长命,”
当我听到这里,我知道关于一些世袭血咒的事,一般这种事跟上辈有些关系,多半是宿世仇恨,所以才会下这么狠的诅咒。
“那你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吗?”
“我不知道,我就听我妈说过一点,不过她好像也不是很清楚,这都是我祖祖那辈的事情了,反正从我出生,我就从未见过我的爷爷,更别说祖祖的事了,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件事了。”
“大哥,难道你没有找人帮你家看嘛?”
“找了很多道士,都说对方太厉害了,说是一个吊死鬼冤魂不散,缠着我们家,而且来我家的道士,都没有好下场,所以这以后,没人敢来我家看了。”
火车终于到站了,我和谢棣下车了,谢棣问道:“少辉,我看你如今身无分文,不如去我家暂时住下来吧。”
“大哥……我……”
“好了,别可是可是了,虽然大哥我活的不长,可是我珍惜走进我生命的每一个人,我们在火车上相遇,说明我们有缘啊,好了,不说了,走,让你尝尝我媳妇做的一手好菜。”
谢棣热情对我邀请到,而我来到南京,实在没有栖身之处,也只有流浪,既然谢棣如此盛情,而且我也想搞清楚,关于他家世袭血咒的事,也就跟着去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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