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
看到在自己等人围攻之下,火烈还能瞬间杀掉一人,而且杀得这么纯粹,杀的这么细腻,那上百个指头粗细的窟窿,让见惯了战斗的阴不悔也惊骇无比,情不自禁的大叫了起来。
火烈原本轻蹙的眉头,也快速舒展了一下,他的眼中甚至出现了一丝笑意,被阴不悔没出息的模样给逗乐了。至于剩下那两个青衣会门人,在哀叹同门死亡的时候,也露出了一丝的尴尬表情。
“住手,大家住手啊”阴不悔瞅准一个机会跳出了战圈,又蹦又跳的冲着火烈高声嚷着,其余两个青衣会门人,也啊啊大叫着,施展出了最得意的绝技,暂时缓住了火烈的攻势,跟着从战圈中抽身而出,一左一右的退到了阴不悔的身边。
“嗯”这是火烈出现之后,第一次发出声音,他征战数年,头回见到这么行事离奇的人物。于是长枪一斜停止了攻击,但是浑厚的真元依旧滚滚运转,长枪之上寒意刺骨,随时都能展开新的攻伐。
“这位兄弟,不管我们有何等大仇,既然你已经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而且元婴期的顶梁柱都死了一个,要不,咱们就此打住,从此把手言欢可好”
阴不悔眼角一抖,倒提长剑朝着火烈拱了拱手,貌似是打算就此服软了,可如果是叶文极在,一定能看出他眼里的阴厉。
但是火烈毕竟缺少人情历练,听闻阴不恨如此说话,竟然真的放松了一些警觉,但是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语声带着寒霜,“你们辱我重视之人,哪怕他没有死于你们之手,但是伤害过他的人,我要一个不留全部杀掉,你们青衣会,只是第一个,接下来,就是剑池。”
阴不悔自然不是真心想要就此解开仇恨,这次带了这么多人决然不是看热闹的,只是火烈当时出手突然,打乱了他的计划而已,好不容易借机脱身,这才刚暗中发动了布置,就听到火烈杀气腾腾的誓言。
让他惊心的是,对方提及了剑池。小小青衣会,第一次和剑池被人同时提起,于是好奇心暂时压住了杀心,他佯装惊愕的说道“兄弟,不是我吹牛,就凭你一人,我青衣会要是真的放开手脚,恐怕你都应付不来,况且是剑池这样的超级大派,你可别说大话啊”
火烈神情不变,冷眼看着阴不悔说“那是我的事情,你做好去死的准备了么”
被敌人这么问话,任谁都不会有个好心情,但是阴不悔的布置还差一筹没有完成,于是强忍着怒火,讪笑道“兄弟这般年轻,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看你修为了得,不如交个朋友可好”
“朋友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火烈说完,长枪一抖准备再次杀来,可阴不悔早有准备,瞬间高举双手大叫一声“住手”
长枪一顿,火烈有些不耐烦的问“又怎么了”
阴不悔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模样,严肃的说“既然非打不可,那兄弟可报上来历,念你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年轻人,如果真的死于我们手下,我阴不悔发誓,会将你的遗体送还你的家人。”
面对阴不悔的拖延战术,火烈原本不想理会,但是听到家人二字,让他原本轻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想拒绝的话刚到嘴边,但是脑海中闪过一个慈祥的面容,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于是冷声说“冥王殿,火烈。”
阴不悔差点跪倒在地,冥王殿,我的个天姥姥啊他哆嗦着嘴唇子,颤声说“我,我你,你别逗我啊”
饶是冥王殿内斗的消息已经传出,但是阴不悔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自己一个连流都不入的青衣会,人家哪怕随便出来两个乘虚期的高手,都能灭了自己满门啊。
况且这人姓火,好像和当代冥王一个姓,这到底是什么来头啊阴不悔真的后悔了,颤声说“火,火兄弟,火云天前辈是你的什么人啊,我青衣会啥时候,惹到了你们这尊大神啊。”他这回,是真的想把所有恩怨,都一笔勾销了。
魔猪鼻孔中喷出了两股粗壮的白气,虽然是头猪,但是它也是有脾气有性格的,被人压着这么劈砍,饶是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是依旧火冒三丈。
它用常常被人轻视的惊人智商进行了快速分析,对比了自己和叶文极之间的差距,最后得出了一个需要拼命的结论。
可是怎么拼呢
它这才晋级,血脉传承中倒是有些绝招,看上去很牛逼哄哄的样子,可是它的境界都还没有稳固,而那些绝技,却需要更加高深的境界支撑。
魔猪的心被哀伤填满,它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彻底陷入疯魔,一心抡刀把猪杀的叶文极,鼻孔中又喷出了两道白气。
维持防御所用的长毛,是需要真元维持的,魔猪的真元不管论数量,还是论质量,都无法和叶文极相提并论,诡异莫测的暗规则,也只是初窥门径,能发挥的威力有限,对叶文极的制约极其有限。
魔猪不甘心的哼哼了两声,体内最后一点真元耗尽,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滚烫的鲜血喷了叶文极一身。
原本腥臭的血腥味此时闻在他的鼻中,却变得无比鲜美甘甜,叶文极贪婪的舔舐掉嘴角的鲜血,虽然已经被心魔占据了神志,他还是下意识的从魔猪的体内,摸出了那颗有如宇宙般,黝黑深邃却又光芒点点的内丹,装进了自己的怀中。
“吼,吼”做完了这件事情,叶文极暂时失去了目标,他像一头浴血的野兽,在原地打着转儿,寻找着新的杀戮目标。
火烈拒绝了阴不悔的和解请求,他这种性格的人,本就容易钻牛角尖,何况事情和叶文极有关联,他更是寸步不让。
在周围的密林中,突然氛围发生了悄然的变化,缓慢而隐晦,但是依旧逃不出元婴期修士的感应。原本苦着脸和火烈打商量的阴不恨,再被火烈第三次拒绝后,终于换上了狰狞的神色,恶声说“既然火兄弟不给兄弟们活路,那就和我们一起上路吧。”
还是那句话真死在天葬之地,有几个能找到凶手的
有了这条被证明了无数年的真理,阴不悔自然敢放手一搏,结交已然无望,那就彻底的敌对吧。变化的氛围当然不是偶然,而是青衣会的门人,结成了一个阵法。
这个阵法,得自暗中支持他们的一个超级门派,在修真界中赫赫有名。虽然青衣会得到的,只是阉割简化版的布置法门,但是破虚期以下的修士,想要逃脱也是难上加难。
原本是作为后手之用,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周围的氛围变得诡异难测,天地似乎都发生了反常。感受到了其中的危险,火烈一声清啸,长枪一抖就刺了出去,依旧直指阴不悔。
阴不悔此时心中大定,虽然还有些许顾虑火烈的出身,但是火云天都消失无踪了,杀了应该没啥大事吧。
火烈这一击来势更猛,但是早有准备的阴不悔朗笑一声,带着两个同伙急身而退,消失在了身后的丛林之中。
早已准备就绪的青衣会门人,一看少主脱离了险境,急忙按照学得的法门,运转起各自的真元,朝着虚空中放出,遵循着某种特殊的轨迹。
果然,这些真元一出,空间都微微的震动了一下,然后火烈感觉自己置身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树还是那些树,天上的星星还在原来的地方,但是在他的神念感知内,却没有任何动物的气息。
那些青衣会的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空中有乌云快速翻卷生出,很快就在他的头顶汇集成团,紧接着,一道天雷落下,好像有生命一般,直奔火烈而来。
天雷之牢
火烈眼睛微眯,一人独处让他所学无比丰厚,只一眼就看出这座阵法的来历,他原本沉静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
这是雷神宗的镇派大阵,流传亿万年的岁月,为这个门派挡下无数的灾祸,也给其他门派带去了无数的灾祸。如今雷神宗能位列超级门派,这座大阵有不可埋没之功。
长枪刺天,击碎了这道天雷,火烈也大怒,他知道如果记载无错,接下来会有更多更强的雷火落下,直到阵中敌人死亡,或者布阵之人的真元枯竭。
雷神宗再大方,也不会给青衣会阵法精髓,这座删减版的大阵威力有限,布阵之人更是修为不足,但是要灭掉火烈的可能性还是非常之大。
现在火烈唯一能做的就是硬抗,阵法笼罩之下空间发生了扭曲,他根本找不到布阵之人,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果然,又是两道雷光落下,随着火烈不断击碎,出现的数量更多,但是威力却没有想象中的叠加。
“原来是冒牌的假货”火烈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他不屑去猜测青衣会和雷神宗的勾结目的,这样的事情在修真界屡见不鲜。
他现在紧张的是,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天雷来的更多更急,虽然删减版的阵法不会叠加威力,但是依旧让火烈陷入了苦战,一身真元如水一般被消耗着。
看着在阵内挣扎的火烈,阴不悔双手附在背后,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既阴冷,又犹豫,还带着几分惧怕,显然灭杀火烈,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心理负担。
远处,正在盲目搜寻活物的叶文极,又砍死了几头弱小的妖兽和野兽,突然被远方天空的雷光吸引了心神。他身负雷电之力,此时对那天空的雷光,感觉是无比的亲切。
于是凭借着本能,朝着那处地方急速飞了过去。
长枪上电光闪烁,火烈只觉得浑身酥麻无力,他已经记不清击碎了多少道雷光,但是体内的空虚和无力,都预示着他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犹豫了一下吞服下去,这是一颗能够回力的丹药,虽然是上等的好药,但是连年征战,这已经是最后一颗了,如果药效过去之后,这座大阵还没有自行消散,那他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又是数道雷光落下,打乱了火烈的思绪,他银牙紧咬,挥舞着长枪再次迎击上去。
“少主,咱们的人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巡视了一圈再次折返,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负隅顽抗的火烈,向阴不悔汇报着阵法的情况。
阴不悔眯着眼睛看着火烈,沉声说“无妨,这火烈也是强弩之末了,即便让他活着出来,也是半个废物了,怎可能挡住我们三人合击,只是可惜了老冯这个高手,他妈的雷神宗,这阵法竟然删减的如此厉害,竟然无法预布。”
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脸上的愤恨之色更浓。
十里路对叶文极来说,只是几个呼吸,虽然神志不清,但他还是在满地疮痍中,看到了火烈疲惫挣扎的身影,在他模糊的意识中,一袭红衣如此熟悉
“嗷”叶文极在虚空停下身影,仔细的看向了火烈,狰狞的带着血迹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