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刑警说等自己找到以前的笔记后会联系他们,穆英和步欢便离开了。
步欢:“应该还有其他人知道吧?你再问问?”
“好。”穆英又打电话问了另两人,但他们也说不记得了。
步欢惊讶:“你们局的人记性都这么差?”
“……毕竟是20年前的事了。”
步欢摇头:“就算说不出具体情况,也应该知道大概啊。”
穆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话可说。
回到大办公室,把事情跟程锦他们说了后,程锦道:“没事,一会儿问华君也一样。”
穆英:“他的手机打不通,我们是直接去他家找他吗?”
“过去看看吧。”
在去见华君之前,程锦他们先去见了向芳的父亲向思厚。
向家住在别墅区,是几年前才搬的,因为向思厚夫妇年纪大了,想和小女儿一块住,人多套房住得挤,所以就换成了别墅。
向思厚夫妇现在也是70来岁,和阎舒成父母一样,两人也很苍老,看来不管是凶手家属还是被害人家属,都一样在受折磨。
老夫妇已经知道了马亮自首的事,说是有亲戚在网上看到新闻后告诉他们的。
“那个马某是真凶吗?”向思厚问。
“我们还在调查。”程锦道,“向芳在世时认识马某吗?”
“我不知道,当时她自己带着孩子在外面住,我不知道她具体都有哪些朋友,她也没同我们说起过姓马的人。”
“那她同你们说起过阎舒成吗?”
“也没有。”向思厚双眼放空,“但你们警察抓了他,说他是凶手,我们便以为他真的是凶手……”
穆英:“当时的证据指明他就是凶手。”
“那现在的证据又指明了谁才是凶手呢?”向思厚瞪着他,厉声问。
穆英:“……我们还在查。”
向思厚冷笑不语,不屑地收回了注视他的目光。
离开向家,步欢道:“老先生脾气不太好啊。”
“也不能怪他,不管是谁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有可能恨错了人,也会生气的。”叶莱道。
穆英:“他也不一定就恨错了人。”
接下来去找华君。
华君住在老城区,他家所在的那一片都是矮楼,像城中村似的。
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父母的,他父母当年是晚婚晚育,所以在他出狱前就过世了。
来到自建房一样的破旧小楼前,门外没有门铃,只能敲门,但没人应门。
穆英拨打对方用身份证认证过的手机号,打不通。
两个过路的老太太停下脚步:“你们做什么的?”
“找华君有点事。”程锦道,“他好像不在家。”
“你们找他什么事?”卷发的那个老太太防备地问。
叶莱笑道:“我们是区政府心理健康中心的人,来看看他现在的情况。”
“哦,政府的人啊。”老太太的表情变得放松了,“他不是在前头公园里下棋就是在路口那家棋牌室中打牌。”
“好的,谢谢您啊。”
待两老太太离开后,穆英道:“区政府好像没有心理健康中心这个部门。”
叶莱笑道:“是没有,我瞎说的,总比说是公安局的人好,人家听到我们是公安会以为我们是来抓人的。”
先去棋牌室,华君不在那儿。再去公园,四处询问下棋的老头们,也没找到人。
“好热呀,我们这一趟不会白跑了吧?”站在树荫下,小安把遮阳帽摘下来扇风。
叶莱:“那也没办法。”
“只要人没事就行。”韩彬道。
“你是说华君可能出事了?”步欢瞥向他,“你可别乌鸦嘴。”
穆英看看他们,然后看向程锦。
杨思觅出声:“饿了。”
程锦看看时间:“嗯,快1点了,先吃饭吧。”
穆英反射性地介绍起了这边的老店——能开很多年还不倒闭,说明生意好,在地理位置不佳、名气也不大的情况下,生意好基本等同于味道好。
其中他提到了一家蒸菜,小安很感兴趣:“我们去吃这个吧?”
其他人没意见,因为距离不远,大家便走过去。
点菜时,步欢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早起来我嘴巴里长了个溃疡,你们得帮我点个不辣的菜。”
叶莱:“不用你说也会点啊。”
因为程锦一定会点,当然他的出发点是帮杨思觅点,虽然杨思觅不一定会吃。
韩彬看向步欢:“多吃点猕猴桃,很快就好了。”
“因为猕猴桃富含维生素c?”
“是。”
“那为什么吃桔子没用?我以前试过。”
“桔子橙子含糖量太高了。口腔溃疡时,最好别吃含糖量高的水果。”
“哦。”
大家边聊天边把菜给点了,然后没多久菜便都上来了。
程锦问:“怎么速度这么快?”
穆英:“多个蒸锅一起工作,素菜是现蒸,荤菜是提前做好的,只是加热一下。”
“荤菜现蒸也用不了多久,10分钟就够了,我自己在家做过。”叶莱道。
“这个好像麻辣烫啊。”小安把筷子伸向一份放有很多种食材的菜。
叶莱笑道:“是很像,大概差别在于它是蒸出来的。”
“差别应该是没放油,这里的菜应该都没放油。”韩彬道。
大家观察了一下,好像还真是,素菜都没油,荤菜油花也很少,应该是肉类自带的。
不过味道还不错。
所有的菜中,杨思觅最喜欢一道荸荠蒸肉饼,程锦便加了一份。
城市另一头的公安局办公室中,王天支正在同人通电话:“让人警告过华君了,让他能避则避,避不开就闭紧嘴,他应该不敢乱说话。”
对面的人道:“那可不一定。”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口说无凭,都20年前的事了,什么痕迹都没了,特案组那些人再厉害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王天支点头:“也是。那就不管他们了?”
“你以为我不想管吗?是管不了!”
“……那,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了?”
“嗯,先这样吧。”
程锦他们吃完饭后又去找华君,他还是不在家,再去棋牌室,也不在。
大家基本放弃希望了,不过还是决定再去公园看看。
在去公园的路上,程锦他们遇到了两个男人。
他们坐在一棵大树下闲聊,其中一人的外貌非常惹眼,他留了短须,还留了长发,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不,应该是道士发髻。
这人正在说话:“……问命的人要有取舍,怎样取舍得看个人造化,无论如何也不能怨天尤人,虽然上苍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路,但有句话叫越努力越幸运,上苍是会看到你的努力的。”
另一人一直在点头在附和。
程锦他们停下脚步。
杨思觅:“如果走进了死胡同,再努力也没用。”
“还有,世界是球形的,你努力着努力着可能就走回原点了!”小安道。
“……”
树下的两人抬起头,旁听的那位很不满:“你们谁啊?乱插什么话?”
留胡子留长发的那位很淡然,道:“这种时候就要求助于专业人士了,他们可以帮助你观察你的前路,让你避免走进死路或者走错路。”
这人大约40多岁,也可能年纪更大一点,他气质淡泊,相貌清俊,虽然有点年纪了,但风姿犹存。
“专业人士,你吗?”杨思觅道,“你连自己的路都看不清,还想替别人看。”
留胡子的人回应:“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旁听的那人则从小板凳上起身,怒视眼前这帮过路人:“你们是不是想找茬?”
程锦按住杨思觅的肩膀,问那个留胡子的人:“华君吗?”
“是我。”华君也站了起来,他穿了身类似练功服的宽大衣服,脚上则不羁地穿了双夹趾拖鞋。“你们是?”
程锦只道:“我们有事找你,你看是去哪儿说话比较好?”
华君看了看他,道:“去我家吧。”他与同伴道别。
同伴皱着眉道:“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好。”华君拍拍同伴的胳膊,迈步离开。
来到华君家中,大家被入目的景象给震慑住了,这里到处是书,简直是一片书籍森林。
书架完全塞满了,桌子上椅子上地上到处是堆起来的书,像一根根柱子似的,很多柱子比人还高。
“哇——”小安惊叹。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挤。”华君试图腾出地方来招待客人,但却发现办不到。“要不我们还是出去找个茶馆?”
“不用,我们站着就行。”程锦打量周围,“这些书都是你买的?”
“部分是我买的,更多的是我父母以前买的,他们很喜欢看书。”
“哦。”程锦看了看最近一堆书的书脊,上面的书名显示大部分都是专业书。
“这样吧,坐书上吧。”华君把书堆“削”矮,招呼大家坐下。
“不太好吧?”
其他人还在客气,杨思觅已经率先坐下了。
程锦露出了一点笑意。
华君看了看他们。
坐下后,程锦道:“你听说了马亮的事吗?”
华君点头:“你说的是那个自首的老马吧?听说过。”
然后他向程锦确认:“你们是警察?”
“是。”
“能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程锦看向穆英,穆英取出证件递给华君。
华君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穆英本人,把证件还给他:“以前听阎舒成提起过你。”
“他是怎么说我的?”
“说你是办他那案子的警察。”华君道,“找我是为阎舒成的事?”
“是,听说你们是好朋友。”
华君点头。
“他是怎么跟你说他那个案子的?”
“他说他是被冤枉的,”华君道,“有人把沾上了他血液的纸巾放到了杀人现场。”
“你信他吗?”
“信,毕竟我们是朋友。”
“你认识马亮吗?”
华君:“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应该是,我算一下,是前年认识的,在牌桌上认识的,大家都叫他老马,他偶尔会来这边打牌,两个月前开始,他不再来了,听说是查出了肝癌,晚期。然后前天有人说他去自首了。”
“你认为他是凶手吗?”
“是吧,否则何必自首呢?”
“为了让政府替他出钱治病?”韩彬道。
华君微微摇头:“不至于吧。”
“你认识马亮的女朋友周百灵吗?”
“不认识,没见过。”
“周玲玲呢?你该认识了吧?”程锦道,“大难不死之后,她给自己改了个名字。”
华君沉默片刻,问:“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主要是为阎舒成的事来的,同时也有些好奇你的过去。”程锦道,“你为什么要杀周玲玲?”
“我没有杀她。”
“是啊,没有杀死她,只是杀人未遂而已。”小安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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