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在甘露殿里等着,接到李二急召的大佬们,接到急召后,便急三火四的穿上袍服,匆匆忙忙的往皇宫赶来。
谁也不知道,这时候陛下为何急召他们!
不过,当所有人陆陆续续进了皇城,四下里一打照面,顿时脸色凝重起来。
来的人,都是朝廷数一数二的重臣,宰相们全部都在,十六卫大将军,以及兵部、户部主事,这是北方出事了?
程咬金和秦叔宝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进的皇城,远远的,还没下车,就看到宫城门口的大佬们身影,两人顿时彼此面面相觑,脸色也一下子凝重起来。
不一刻,宫门大开,众人跟随着内侍一起进入宫城,随后来到李二的甘露殿。
李二背负着双手,站在甘露殿里,一见众臣到来,便将岭南来的急报拿起,冲着大殿里的众臣说道:“看看吧!这是朕刚刚接到的岭南急报!”
岭南急报?并不是北方?
下面的众人一听,顿时讶然的张张嘴,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既然不是北方出事,区区一个岭南,能有什么事,值得陛下如此大动干戈?
不过,却还是接过了急报,挨个的传阅起来。
程咬金跟秦叔宝站在对面,目光看着前面的人传阅急报,只不过,看着看着,就觉得前面那些人的目光,有些不对劲起来。
凡是看过急报的人,嘴角先是会使劲抽搐一下,而后便是满脸的震惊之色,最后,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都会将怪异的目光投向他俩。
看到这样的情景,秦叔宝的双目顿时微微眯了起来,众人的这反应明显就是岭南的事,跟他牵扯不小,可秦叔宝实在想不出。岭南那么远的地方,还有谁跟他有所牵扯的。
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猛地闪现出赵谌的身影,微眯的眼眸登时一下子张大。目光望向那边的陛下时,果然就见李二也正在望着他。
秦叔宝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不到赵谌这混小子,竟然跑到岭南去了。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在岭南弄出了不小的动静,甚至于,让陛下不得不召集这么多朝廷大员,入甘露殿商讨要事。
急报终于从文臣手里传到了武将这边,秦叔宝还没等李靖看完,就急不可待的从李靖手里要过来,目光往上一扫,果然上面如他猜想,赵谌这混小子已经到了岭南。
目光接着往下看,秦叔宝的脸色便跟先前所有人一样。变得时而抽搐,时而震惊起来。
尤其到了最后,看到赵谌竟然带着人,悍然攻打南抚州城池,将南抚州刺史陈龙树,直接杀了的事情时,整个人顿时懵了!
“众卿也都看到了,那么都说说吧!”李二等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看完了急报,便背负着手来到一张御案后坐下,神情凝重的望着下面的人。开口问道。
李二这话一出,下面众臣都是一阵沉默,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这段时间他们都还在讨论着关于赵谌的事。心下时不时还会发出一声惋惜!
结果,这一转眼的功夫,赵谌竟然就带着人悍然攻打了南抚州城池,杀了朝廷的命官!
这不是想要造反吗?
“陛下,以老臣所见,此事还当尽早做出应对!”眼见的大殿里无人说话。颜师古微微停顿了一下,便突然越众而出,对着李二躬身道:“此时,赵谌此子根基尚不稳固,朝廷应当趁着这个时候,一鼓作气,趁早除掉这个祸患!”
颜师古这一出来,立刻便有几人,随之走出,对着李二躬身一揖道:“老臣等也以为颜中书言之有理,此子含恨而走,心中必然对朝廷怀有怨恨,若是趁着此子根基不稳之时除去,怕是今后一旦势大,朝廷就该应对不暇了!”
“不妥!”秦叔宝一听这话,立刻便越众而出,对着李二一躬身道:“陛下,以老臣所见,此事当三思而行,岭南距京千里之遥,到底那边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不知道,若是冒然行事,恐会适得其反!”
“翼国公到了此时,莫非还想包庇赵谌此子?”颜师古一听秦叔宝这话,没等李二开口,便已转身望着秦叔宝道:“此事,急报上依然说的清楚,就是赵谌此子,煽动溪垌僚人,攻打南抚州,杀了朝廷任命的南抚州刺史,如何又成了情况不明了!”
“那以颜中书这话的意思,陛下这时候是不是也将俺老程也问罪下狱啊?”颜师古话音落下,程咬金登时站出来,目光冷冷的望着颜师古道:“可别忘了,俺老程那不争气的儿子,可也在岭南呢!”
程咬金这话一出,那边的颜师古等人,脸上俱都是一愣,倒是忘了程处默也在岭南,要是赵谌是聚众造反,那岂不是说,程处默也有份参与?
“陛下,俺老程是不信赵谌这小子会干出这么不上道的事情的!”程咬金一见颜师古等人表情一愣,理都不理这些人,转而面向李二说道:“至于,急报上说的,俺老程也跟翼国公一个意思,岭南距京师尚有千里之遥,具体事情到底如何,还是要陛下三思而行!”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马虎啊!”颜师古愣了愣,听到程咬金这话,立刻便说道:“急报已然说的明白,赵谌此子已经聚集溪垌各部落僚人攻打南抚州,这跟早前谈殿又有何区别?再者,岭南冯氏如今还未降唐,一旦他们互相勾结起来,到时,必将成为岭南一大祸患啊!”
颜师古这话,正是李二所担心的。赵谌这次含恨而走,必然心里对大唐充满了怨恨,若是这时候冯氏再从中挑唆一下,怕真的就如颜师古所言,真就成为岭南祸患!
“以俺老程看来,颜中书这是言不由衷吧!”程咬金的浑劲又上来了,当着满屋子的人面前,毫不客气的望着颜师古等人,冷笑着道:“俺可是听说这段时间,长安城里对你们议论纷纷的,不要脸的抢了人家要修建的学宫,生生将一个神仙弟子逼走了!”
程咬金这话一出,颜师古等人的脸上俱都是一白,这段时间,自赵谌离开后,儒家几乎承受了所有的骂名,为了一个学宫,将一个神仙弟子生生逼走!
这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当日在大朝会上据理力争,好不容易将学宫抢了过来,结果却是,自赵谌一离开,修建学宫的事,便无限期的耽搁了下来。
赵谌在时,修建学宫自然不用朝廷出钱,他自己便有法子弄来足够修建学宫的钱,可他们不同啊!
学宫修建不是一趣÷阁小数目,要他们拿出这么多钱,却是万万不能,问陛下伸手,陛下的府库里也是空荡荡的,根本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
于是,学宫修建不起来,民间对于他们的意见便更大。
人家自己掏钱修建学宫,不要陛下一文钱,结果你们还死不要脸的争夺,好了,这下你们得手了,把人家神仙弟子也逼走了,你们倒是把学宫建起来啊!
还有更大的问题是,赵谌在大朝会上献上的高产作物,听说比大唐的粮食,多收入几成,结果,这下子逼走赵谌,高产作物也泡汤了!
民间的指责自大朝会后,便一直没消停过,大唐的百姓才不会管你懂得多少儒学,他们就认得那高产作物能填饱他们的肚子,所有的指责便由他们背负了。
千夫所指!儒家这段时间遭受的便是这样的局面!孔颖达这段时间彻底病倒了,孔颖达这一病倒,连累的几个大儒,也跟着一脸凄惶起来。
程咬金还在那里啰啰嗦嗦的说个没完,坐在上面的李二,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这件事不光是儒家,还有他的份呢!只不过,他身为大唐帝王,没人敢指责他罢了!但心里,谁知道会将他指责成什么样呢!
此时,被程咬金提起这事,李二心里能不膈应。
狠狠的桌上拍了一下,制止了程咬金继续再说下去,李二目光转向几位宰相,道:“几位爱卿说说!”
“微臣以为,这件事还有待查明!”房玄龄一见李二的目光盯着他,知道躲不过去了,便越众而出,对着李二一躬身道:“正如翼国公所言,岭南距京师之地,尚有千里之遥,具体经过如何,微臣还是觉得派个人亲自前往岭南,见了赵谌此子才好!”
“微臣也觉得正该如此!”房玄龄这话一出,杜如晦立刻紧随其后,对着李二说道:“岭南之地,向来俚僚杂居,不服教化,如今即有赵谌带着山林部落的溪垌部落南迁,于我大唐而言,有功无过!”
“那杜相该如何解释,赵谌带着僚人攻打南抚州一事?”听到杜如晦、房玄龄两人俱都向着赵谌说话,颜师古顿时冷冷的望着杜如晦问道:“此事,急报上可是说的清楚,南抚州刺史,如今都已被赵谌杀了!”
“呵!”杜如晦闻言,轻笑了一声,望着颜师古说道:“颜中书可别忘了,陈龙树乃是岭南豪族出身,当初,太上皇让陈龙树做南抚州刺史,可也看准的陈氏在此地的影响力!”
说着话,杜如晦面向李二,说道:“陈龙树此人,毕竟乃是岭南豪族出身,如今谈殿已死,此人势必想恢复他陈氏的势力,而偏偏这时候赵谌带着溪垌部落的僚人南迁,所以微臣就想,是不是此人做出了什么过激的行为阻碍僚人南迁,从而惹得赵谌兴兵去攻呢?”
杜如晦这番话分析的头头是道,本来因为被触动神经的李二,一听杜如晦这话,顿时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当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