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正是七月,日头如同火球似的高高悬挂在天际,如今就在整个关中,都大闹蝗灾的时候,位于长安码头上。
此时,却静静的停靠着十几艘楼船,都是浅河里,速度很快的平底快船。
而在这些快船上,这时候几乎每艘船上,都有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僚人,一身钢铁的甲胄。
身形如铁塔似的,透过钢制的帽檐下,便能看见,这些僚人们脸上,带着的焦灼表情。
而视线,从河面上的十几艘快船移开,投向对面的码头上时,便看见一身青色长衫的赵谌,此时正站在码头上,与前来送行的秦玉颜跟襄城两人,小声的说着话。
?这已经是第二日的事情了,从昨日接到岭南来信,随后,赵谌便急匆匆的赶去皇宫,跟李二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宜。
到了今日一早,便正如赵谌当时跟秦玉颜说的,果真就开始出发了。
这次前往岭南,李二授予了他岭南道行军总管的职务,又给了他五千兵马,外加必要时,可调动江南道临近岭南的兵马权。
而今,当赵谌带着一百多僚人,由水路直奔洛阳时,飞虎军的一千将士,则已经快马加鞭,由官道一路直奔洛阳。
到时,两方人马将会在洛阳汇合,再乘由停靠在洛阳的宝船,一路经由黄河、运河,直达岭南。
至于,李二后期调动的四千人马,则会由旱路,由梅岭一带,翻山越岭,直达岭南的南抚州。
宝船虽大,可也容不下五千的兵马,所以,时间要紧,赵谌就只能先带着飞虎军的一千人。先行由水路赶赴岭南了。
“这次去岭南,也不知要多长时间,府里便全靠你们俩了!”赵谌此时望着面前的两个女人,表情显得也有些无奈。总是东跑西跑的,而且一跑还都是数月。
“府里自是有妾身跟玉颜在的!”襄城的眼里,此时眼泪汪汪的,说话时,使劲抽了抽鼻子。望着赵谌说道:“倒是夫君这一趟去岭南,山高路远的,还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
“如今相公可不是一个人了!”襄城话音落下,一旁的秦玉颜也轻吸了下鼻子说道:“相公如今也是有家有室了,做什么事,都要多多想着府里才是!”
“知道了!”赵谌听着两个女人,有些碎碎念的嘱咐,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答应,尽管这些话昨晚都已经说了不止八百遍了。
“来儿子,让爹爹抱抱!”耳听着两个女人在面前碎碎念着。赵谌伸出手,从襄城怀里抱过小赵曦,拿下巴在小家伙的脸上蹭了蹭。
而后,目光望着小家伙一双漆黑的眸子,笑着说道:“爹爹要去收拾那些欺负爹爹朋友的人,你在家要好好帮照顾娘亲跟姨娘哦!”
“哇啊,哇啊!”已经是一月多的小赵曦,躺在赵谌的怀里,仿似是听懂了一样,冲着赵谌挥了挥他的小拳头。
本来因为离别。而显得有些伤感的两个女人,看到赵谌爷俩,在那里一问一答的,顿时惹得捂嘴轻笑起来。
“好了。我该出发了!”看到两个女人脸上的表情,稍稍好了些,赵谌便将小家伙又交给襄城,对着面前的两个女人说道。
一百多僚人,此时已经全部登船,就等着赵谌登船后。立刻从码头出发。
岭南有变,其实,最着急的还是这些僚人,都是将家里人,扔在岭南,独自追随赵谌来得长安。
平日里也就罢了,可这种时候,岭南出事,在不知道确切消息前,那种忧心如焚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赵谌给两个女人,又交待了几句,随后,便带着木丘一起,向着码头上停靠的一艘最大的楼船走去。
停靠在码头上的十几艘楼船,等到赵谌登上船后,立刻便缓缓的驶离码头,顺水而下,速度也越来越快。
赵谌上船后,便站在甲板上,远望着码头上,两个还在使劲向他挥手告别的两个女人,微微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次赶赴岭南,他自己心里也是没底,总觉得,在这些看似表面的事情下,掩藏着一些他看不透的东西。
比如,一向隐于世外的隐门,怎么就突然出了叛徒?
还有,冯盎在这次的事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背后的参与者,还是坐山观虎斗,从中获取渔翁之利?
楼船在渭水上行驶,僚人几乎都开足了马力,恨不得日行千里,三两日就能赶到岭南!
赵谌理解这些人的心情,所以,一路上不闻不问,只管坐在船舱里想着自己的事情,将掌舵的事情,全权交由僚人们。
洛阳码头,这个连接着关中与大唐南北各地的码头,自从长安的贸易,开始发达起来后,洛阳的码头,也随之水涨船高。
已经扩建了一遍,可随着贸易量的加大,过往船只增多,原本扩建后的码头,复又陷入繁忙的景象。
然而,原本往日里,显得无比繁忙拥挤的码头,今日却突然变得消停了下来,那些原本来来往往的货船,全都被洛阳府的守军,暂时集中到了码头。
繁忙的河面,被清理了出来,静静停靠着庞大的船舰,一艘自然是他们所熟悉的,便是那艘属于长安侯的宝船。
这艘宝船,说来在洛阳已经停靠了两年之久,除了偶尔会看到,宝船会隔段时间,悄无声息的出去一趟,更多时候,宝船都只停靠在哪里。
而除了这艘宝船之外,还停靠着几艘,船型只比宝船小了一号的五牙巨舰,其中的一艘五牙巨舰上,更是站在洛阳留守,侯大将军一行人。
站在其中一艘五牙舰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似的,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不时望向关中方向的运河。
约莫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在人们好奇的有些不耐烦时,就见从长安方向的运河里,忽然出现了许多船只,为首的那艘楼船上,则站着一名青衫长袍的青年。
“侯某以为长安侯来时,起码也是傍晚了!”楼船进入洛水,站在一艘五牙舰上的侯君集,远远站在舰首上,笑眯眯的望着赵谌开口道。
“时间不等人啊!”赵谌眼见侯君集竟然也在,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望着侯君集开口道:“大将军怎还亲自来了?”
“陛下有旨,侯某哪敢懈怠!”侯君集闻言,冲着已经慢慢靠过来的赵谌笑道:“从接到陛下旨意,侯某就加紧征调了七艘舰船,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楼船已经停靠在了侯君集所在的五牙舰上,随后,赵谌便在几名船夫的帮助下,踏上了五牙巨舰。
“可是岭南那边出了什么事吗?”上了五牙舰,随后两人便来到船舱里,刚一坐稳,侯君集便挥退了身边的人,一脸凝色的望着赵谌说道。
“冯喧造反,南抚州被围!”这事情没必要瞒着侯君集,赵谌听到侯君集询问,微微苦笑一声,望着侯君集言简意赅的道。
“果然!”侯君集听完赵谌的解释,顿时抽了口冷气,望着赵谌说道:“侯某接到陛下电报,说是紧急征调五牙巨舰时,就猜想定是岭南那边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都怪我当时考虑不周,留下这等祸害!”赵谌闻言,禁不住苦笑一声,望着侯君集说道。
“那也无妨!”侯君集目光中露出一丝杀伐之气,毫不在意的望着赵谌说道:“正好这一回都跳出来了,那便刚好一锅端了,否则,今后不也是祸患无穷嘛!”
“对了!”说到这里时,侯君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望着赵谌说道:“你这次去往岭南,到底是去平叛的,身边正是用人之际,刚好犬子随着府里的家将,学了些阵战之术,便随同你一起去岭南吧!”
听到侯君集这话,赵谌坐在那里的人,忽然脸上的表情,微微愣了一下。
然而,当看到对面的侯君集,一副坦然自在的样子,微微愣了少许,只得冲着侯君集拱了拱手道:“大将军如此高义,赵某在此谢过了!”
“客气客气!”侯君集一见赵谌答应下来,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冲着赵谌也拱手道:“都是为国为民,理该如此的!”
侯君集的儿子,名叫侯勇,的确如侯君集所言,这家伙的确是行伍出身,走起路来,龙行虎步的。
虽然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可那铁塔似的身板,加上那一身长年练武练出的肌肉,宛如一座活动的堡垒似的,看的赵谌目光都直了。
“会水吗?”赵谌先前只以为,侯君集不过是塞给他一个二世祖,顺便从岭南捞点功绩,看在侯君集这两年,对宝船照顾有加的份上,赵谌也就答应了。
然而,此刻看到侯勇这人熊似的家伙,顿时乐的眉眼都快挤成一条缝了。
“会!”面前的侯勇,听到赵谌的询问,嘴里答应了一声,使劲挠了挠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河水,不等赵谌开口,便猛地一个转身,‘噗通’一声跳入了河水。
“有点彪!”赵谌眼睁睁的看着侯勇跳入河水,微微愣了愣,这才偏过头望着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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